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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小杂役如此惦念着阿奶,还是给宸羽倒好一木盆热水,给他试了试水温,然后又提了半桶热水备用,这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宸羽赤果着身体,泡在温热的木盆中,说不出的惬意,一路的劳顿和心中的烦闷,随着热水的舒适和小杂役的孝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准备晚上去拜会拜会平城府尹,另外替他教训教训那个一撮毛的儿子,宸羽自从第一次看见林月儿,就觉得她特别像一个人,那是在十七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晚娘把她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了宸羽……
“哗啦”一声,宸羽出了木桶,大概泡了大半个时辰,旁边的木桶水已经空了,宸羽透过窗户看向了天边,此刻正是黄昏之时。
两个一撮毛的狗腿子,已经观察到了林月儿的落脚点,因为要住大半个月,康夫租了一个二进跨院,在这里牛乾还安排了十名好手保护他们的安全,防护没有问题。
不过,一撮毛手下都是平城的地痞流氓,对城里是异常地熟悉,留下一人继续监视,剩下一人回府衙后院报告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身后一个穿着灰衣、带着斗笠的身影,正不紧不慢的跟随者他。
府衙后院,这里有一个小花园,花园的凉亭中,一撮毛和一众手下正喝的不亦乐乎,虽然是初秋天气,冒着热气和香气的烤肉,盛了足足五六个大木盘,烧酒喝的一撮毛少爷是热血翻涌、只着单衣,看来是喝了着实的不少。
“少爷,他们住在西街口的别院那里,有十几个护卫家丁,像是大梁富商家的女子。”负责盯梢的手下还是比较“专业”的。
“干的不错,拿着,赏你了!”一撮毛把手中的酒壶给了手下,手下躬着身体感谢着,弯腰之际一块烤肉到手,这货也不嫌烫,直接往嘴里塞,嘴被烫的“吸溜吸溜”的,就那还是吃的不停。
“哈哈哈哈……”看着手下搞笑的样子,一撮毛心情极为舒畅,拿起一壶酒,揭开盖子“咕咚咚”喝了起来。
在平城,哪怕是再大的富商,在自己老爹面前也得夹着尾巴做人,既然你带着女眷,貌似还是个雏,那就对不住了,本少爷我就笑纳了。
御女无数的一撮毛,从林月儿的走路姿势,一颦一笑就看出来,林月儿绝对是原封货,对于他这个yin虫来说,这绝对是符合他习惯特点的癖好,看来这次宸羽得好好给他上上课。
上次那个南府城的城门官,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只因为他再也不是个男人,对于一撮毛除非宸羽一剑杀了他,要不然……他绝对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先不去理会一撮毛的想法,此刻宸羽先到了前衙,有两个西域客商正在那里排队等待着路牌,大厅中的一角,府尹朴不能正洋洋得意,办完这两个客商的路牌,收取了可观的“手续费”,一会儿平城最好的酒楼,来自南宋的客人已经备好了“薄酒”,正等待着他的光临。
书吏终于做好了路牌,两个西域商人各交了五十两银钱,用俯手礼感谢着朴不能,慢慢退出了大厅。
“闭衙,把这五十两你们分掉,然后就回家歇着吧!”钱不能虽然爱财,但是手下人还要办事的,没有甜头他们就不会尽心尽力,书记接过银钱,千恩万谢。
一共十来个人,没人最少分到三两,剩下的银钱大家吃一顿喝一顿,绝对没有问题,自己今天就不回去了,新来了几个东瀛艺妓,自己这几两银钱足够尝鲜了。
书吏一下子想的很远,等他回过神来,朴不能揣着剩下的银钱去了后堂,书吏对着门外招呼了一声:“弟兄们,来分一下银钱,然后我们去吃烤肉如何!”
当然是传来数声附和,朴不能从大堂穿过过道,开到后院门口,自有杂役上前服侍,看了看小花园的凉亭,那里传来儿子的划拳声,他摇了摇头,径直向后院堂屋走去。
虽然自己的儿子给他惹了不少事,但是在平城还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作为妥妥的保皇派,又作为税收的主力,王上李宪庭都对他也是青睐有加,格外关注。
除了每年上交国库的大钱,剩下的小钱,他们父子甚至第三代花几辈子也花不完,看来这里的油水还是非常丰厚的!
“朴大人,久仰了!”脱了官袍,刚刚换好常服,准备出门的朴不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话语,吓得他一哆嗦,差点尿到裤子里。
他兢兢战战转过身,看见了对面一个灰衣灰袍的蒙面人,心中直骂娘,这府衙上上下下的护卫官军不下五十人,另外一条街之外就是平城军营,那里有五百多名城防军官兵,这么一个大活人闯劲自己的卧房,愣是没人发现。
“大人不必惊慌,也不用喊人了,附近你的下人们,包括门口的护卫,都在睡大觉,要不然你先看一眼!”灰衣人貌似看出了朴不能的想法,轻蔑的说道。
“不,不用……我信,我信!”朴不能的头脑灵活,要不然也不会在平城做这么久的府尹,他眼睛一转,急忙说道:“不知大侠求财还是寻求帮助的?”
这话说得极有水平,又是一种反问般的试探,几乎是一语双关的所在,你要是要钱我给你,你要是有事相助我也能帮忙,就是不存在什么求饶之类的说法,朴不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应该没有特别要治他死地的仇人。
他除了有点贪财…不过都是小财,有点好色…不过是烟花柳巷的一夜风流,也没有特别大是大非、大奸大恶之事。
“哈哈哈哈……”灰衣人笑了,露出的一双眼睛透着两道冷厉的光芒,看着朴不能轻轻的说道:“我想让朴大人管管自己的公子,否则怕是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虽然你是这平城一霸,但是你要知道你不是高丽王,告辞……”
灰衣人说完,身影微动除了卧房,东等朴不能回过神来,除了眼前的空无一人,貌似刚才像做梦般一样,他想了想灰衣人的话,突然反应了过来,估计是自己那不成才的儿子惹祸了,或者说还没惹祸不过也快了不是……
想到这里,晚宴也顾不上了,朴不能拿着竹棍,气冲冲的走出了卧房,直奔小花园而来。
小花园内,一撮毛光着膀子正在和狗腿子手下划着拳,声音之大无所顾忌,突然“啪”的一下,他重重挨了一下。
“哪个滚蛋敢打你爷爷……”迷迷糊糊中,一撮毛挨了一下,有些恼怒成羞了。
听他这么一说,朴不能怒从心头起,手中的竹棍劈头盖脸的抽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