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春当初虽一时想不通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凭着直觉先派人打听了厉家的情况,想着厉成既然是厉家的太子爷,这么重要的人物失踪了,厉家人明面上不会有什么动静,这暗地里一定不会如此风平浪静,然而,观察了几天后,风春发现自己似乎想错了。
厉家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极为平静,按理说,不该这样的。
这个办法行不通,风春原本想着以南国红豆大股东的身份约见一回厉老爷子,但仔细想了想,厉老爷子一生位高权重,怕是不会应了她的邀请,她倒不如换个人请一请。
季君珣的管家见到风春并未感到意外,他一直跟在季君珣身上,对苏玲珑与风春这两个小姐妹也算熟悉,现如今苏玲珑和季先生一起不见了,于情于理风春都会来找他。
风春一向是个直性子的人,她见了管家命人将自己买的礼物留下后同老管家简单的客套了两句便直截了当的问道:“管家可知季先生与我家玲珑的去处?”
闻言,管家摇摇头。
自然,风春是不相信的。
“管家在季先生身边跟了二十多年了,也算是半个亲人,怎么如今季先生不知去向管家却说不知道呢?”
老管家知道风春是担心苏玲珑,所以他并不生气,算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后,老管家缓缓的开口:“风小姐,我明白你担心你朋友的心情,但这事,我是真不知道,先生当初离家的时候只和我说要出远门一趟,归期不定,让我好好打理手里的活儿,其他的,不必操心。”
风春显然不信老管家的说辞,她狐疑的上下打量一番老管家:“季先生走的时候只和你说了这些?”
“是,只有这些。”
“那你知道厉家的厉成吗?”
“厉先生与季先生是一起离开的。”
“你真的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所为何事?”
“真的不知。不过,姑娘能千里迢迢回来找寻苏小姐的下落,这份心苏小姐知道了必然也是高兴的。姑娘,别怪我多嘴,你我皆是他们临走前所托之人,既然他们不肯透露去向,必然有其道理,你我能做的就是好好替他们打理眼前的事务,安心等他们回来就是了,其他的,就看天意了。”
风春没能从国内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她虽不愿屈从于老管家的话听天命,却也明白,厉家人与老管家都不动,想必的确是厉成与季君珣走的时候交代好了一切,否则,他们不会如此平静。
至此,风春寻找苏玲珑,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宋千玦。
至此,风春寻找宋千玦的事情已然失去了所有线索,她仔细想了想老管家的话,觉着这人说的挺对,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宋千玦好好将南国红豆经营下去。
得知宋千玦的儿子已经六岁了,风春想方设法找人弄来了照片,得知了红豆在哪里念书后,她抽空在回到M国前特意悄悄去看了一回红豆,她就站在学校校门口的不远处,远远的瞧了一眼红豆,只一眼便确认,这小孩儿的确是宋千玦的儿子,母子两人的轮廓有六分相似。
回到M国后,风春开始将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经营南国红豆上,她从前只喜欢埋头于美食研究,应付客户这种事一般都是宋千玦在做,如今宋千玦消失了,她只得逼着自己以一个老板娘的身份周旋于各种客户之间,好在季君珣人虽走了,但他的势力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先前南国红豆便受他庇护,他走后也没什么大的改变,这给风春接手南国红豆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三年后。
风春的眼皮最近一直在跳,她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如今风春早已从后厨走到了办公室,坐在了副总裁的位置上,宋千玦的办公室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样,这三年就依然是什么样,风春每天不管多累多晚都会亲自打扫宋千玦的位置,三年来,那张办公桌上从未积过灰尘。
自然,风春也没想到过自己与宋千玦的再次见面会是在办公室里。
她想象了很多场景,却唯独没料到却是在某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午后,她像往日那般推开办公室的门,消失了三年的人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一晃眼风春腿一软差点摔到地上。
宋千玦就那么安静的躺在沙发上,午后的眼光细细地浸润着她每一寸肌肤,她甚至还穿着三年前从M国回去的那身衣裳,睡颜安谧又祥和,就像从未离开。
风春有一刹那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没想到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那人居然还在。
此时此刻的风春有无数的疑问在脑海里翻腾起来,她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绪才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了宋千玦。
累。
很累。
就像长途跋涉未曾停下半分的旅人,宋千玦从一片光明中睡过去,又从一片光明中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的大脑先是一片空白,有些东西在渐渐地破碎消失不见,紧接着她好像又陷入了梦里,一个很奇怪的梦,可当她醒来的时候,她竟什么都不记得了,一切都还停留在三年前。
当风春叫醒她的时候,她分明记得自己明明是要去找厉成说清楚的,怎么会一醒来人又在办公室里了?
瞥见宋千玦还有些懵懂的眼神,风春抖着嗓音轻轻问她:“你醒了?”
听到遥远又熟悉的声音,宋千玦缓缓回过神来,放了些心,不等风春再次开口,她先问道:“风春?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记得我是要准备去找厉成的,结果不知怎么又回来了,好奇怪,怎么会这样......”
宋千玦的神情很是迷惑,又像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同风春说话,等她注意到风春的时候,风春已经红了眼眶,差点掩面哭出声来。
见风春这样,宋千玦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她不顾浑身酸软没有力气,硬撑着从沙发上爬起身,凑上前握住了风春掩在脸上的手,问她:“风春,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