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佩茵三人被手下押走,汀雪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决不会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相像的人,虽然她在心里安抚自己被押走的那个女人一定是冒牌货,但她潜意识里却知道,这件事不对。
别人或许不清楚,她却是清楚的,在过去的几百年里,她曾贴身伺候的林木女王她最了解,而刚才被押走的那位竟带给了她久违的熟悉感,就连思考事情时会在不经意间轻轻握起手掌,将大拇指放在食指上摩挲的小动作都如出一辙。
可如果这个是真的,那在宫殿里睡着的那一位又是谁呢?最重要的是,那一位刚刚才杀了兽王,解救了人族,不管怎么说,那一位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新箩一连在皇城里兢兢业业的忙了五天五夜后,总算将手里重要的大事都亲自过了一遍。尽管纳兰家的能人不少,但毕竟战火刚熄,兽王在的时候又没少肆虐这些人,是以真正活下来还能用的人其实并不多,大多都是些还未成年的孩子和常年拘于家中的女人,新箩身为国师,自然有他忙的。
人族百废待兴,新箩在辅佐纳兰新皇上位后,终于稍稍得空,幸好他不是凡人,否则这么劳累下去早就猝死了。
回到国师的府上,新箩收到了汀雪每日都会向他汇报的林木女王的情况,今日汀雪来信说女王的气色越来越好,估摸着再过两天就能醒来,字里行间只字未提那另一个女王带着两个陌生男人出现的事情。
新箩原本想连夜赶去须弥山,但他到底是累及了,好在伺候的人早已准备了汤沐,他刚回府便直奔浴池而去。
新箩大人的肉体精壮白皙,修长俊美,在满飘着香药材的浴池里,新箩一只手搭在岸边,没几分钟就这么睡了过去,最后还是贴身的小厮觉得自家主子在浴池泡太久了颠颠地跑进来关心才发现国师大人累得在浴池睡着了。
这一觉新箩睡得极其沉,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汀雪来信说女王有要醒来的迹象,于是新箩收拾一番后启程赶往了须弥山。
须弥山的山脚下。
新箩迫不及待的想要赶紧上去看望林木女王,谁知汀雪却同他附耳道:“大人,我有要事禀告,这边请。”
亭子里。
屏退随身的侍从,新箩看向眉间隐约发愁的汀雪问道:“护法,到底什么事?”
闻言,汀雪一五一十的将那日出现的宋佩茵及她带着的两个陌生男人告诉了新箩。
新箩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汀雪说有个跟女王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难不成那女人又回来了?还带着两个男人......她不是好不容易才回去的么?现在又自己送上门来,到底想搞什么?
“人现在在哪?”
“我把他们关在暗牢了。”
“这件事不要声张,带我去看看人。”
“是。”
暗牢里。
距离三人被关进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好在这些人并不拿他们当真正的犯人对待,要什么给什么,只要不出暗牢,怎么着都行,宋佩茵猜测,这大概是她那曾经的部下大护法汀雪特意吩咐的。
这么一想,宋佩茵心里不仅不郁闷,还挺高兴,她了解汀雪,这个忠心的部下对女王的一切都铭记在心,那天在山门的时候,她是故意露出了自己从前的小习惯,借此降低汀雪的防备心,也算是给她透露些信息,让她不至于知道真相的时候太过惊异,毕竟是她最喜欢的部下。
宋佩茵原本还担心如果汀雪过来她要怎么跟她解释,结果一连几天,汀雪连面都没露,这人不来,宋佩茵也落得自在,她可以等,她相信,十天之内,新箩一定会来见她。
今儿外面的天气似乎很好,宋佩茵听到了竹林里的鸟啾声,正在她算着日子的时候,外面有了动静,不一会儿暗牢的门被打开了。
“你们先下去吧。”
“是。”
“汀雪,你也到外面等我。”
“是,大人。”
外间隐约传来的声音虽然有些模糊,但却足够让宋佩茵听清楚,熟悉的男声很好听。
新箩让人来将宋佩茵带出去的时候,季君珣紧张的拦住了宋佩茵,看着她问道:“这些人带走你做什么?”
宋佩茵笑了笑,踮起脚尖捧着季君珣的脸吻了吻他的唇,安抚着季君珣自从来了零域就惴惴不安的心:“没事的,他们不会把我怎样,我现在要去见一个老朋友,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国师新箩大人,我猜,他一定有很多事想问我,正好我也借这个机会跟他说明来意,看看能不能帮厉先生把他的老婆讨回来。”
“国师新箩?就是那个当初将你弄到这里的人?”
宋佩茵点点头,嗯了一声:“好啦,别担心啦,我没事的,等我回来咱们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季君珣目送着宋佩茵离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里的一切对于宋佩茵来说都是回忆与过往,对他来说却是缺失在宋佩茵生命中的时光,好像白白地就隔空了这许多年,导致他现在仍旧会害怕,怕宋佩茵再次离开他。
当然了,自来到零域后,最着急的人还是厉成,这么些天了,他连宋千玦的面都没见着,他想起宋佩茵说过的话,说那个新箩的国师会洗去宋千玦的记忆,他很担心,担心宋千玦是否真的已经将他忘记了。
竹林的花厅里。
新箩坐在宋佩茵的对面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随即无甚表情的给宋佩茵倒了杯茶:“当初费尽心思的想要回去,好不容易如愿了,今儿个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是念着做女王时的好,后悔了?”
宋佩茵瘪瘪嘴,并不理会新箩捎带讽刺的话语,反问道:“国师大人难道不应该先说说你什么情况吗?怎么我才回去不过几个月,零域就变得如此乌烟瘴气,还被兽王将人族差点肆虐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