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浅以为她昏迷不醒的时候,齐非会讲一些他们之间相处的那些甜蜜啊,快乐的片段来唤醒他。
小说和电视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但是不是。
齐非只是讲了他的故事。
他背上居然有伤。
他看着就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果然。
左浅把齐非都忘记了,向晚歌秦墨池这些人当然也忘记了。
要想知道自己遗忘了什么其实并不难,元朗一直跟左浅在一起,他什么都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左浅却有点不敢去面对。
齐非的留言和那段视频看着是讲故事,左浅却感觉到那背后似乎藏着什么。
左浅有点不想也不敢去触碰。
其实左浅再怎么大大咧咧,她也毕竟是个女人。
是女人,心思总是敏感的。
她感觉的出来,以前,肯定是她自己先喜欢齐非的。她知道自己的性格,遇到自己喜欢的类型,肯定会主动的。
但是后来有没有像齐非说的他被她感动,然后两个人甜甜蜜蜜,这个恐怕还有待考证了。
这边左浅抱着手机睡不着,隔壁,元朗正拉着齐非说话。
“齐大叔,你这一次不是专门来气我姐的吧?”元朗警告般道:“我可没有出卖你,没有跟我姐说你以前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她,但是你这一次要是再伤我姐的心,我就真的要揍你了哦!”
齐非苦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你姐的心,真的。”
“哼,你说的好听,我姐当初整天闷着头训练,你敢说这跟你没关系?”元朗想起当初的事又有点冒火:“你一句分开住,我姐就灰溜溜的搬来跟我们住了,你知道她那个时候有多难过吗?当然,我姐那个人,就算心里再难过,外表也看不出来,但是我就是知道她很难过。”
齐非叹了口气,拍了拍元朗的肩膀:“你说的对,当初是我考虑不周。不过这一次,我保证不会再伤她的心了。”
“好吧,我相信你这样的人也不屑说谎哄骗女孩子。”
左浅后来又迷迷糊糊睡着了,醒了一看时间都老早了。
转头,齐非坐在窗户边,手里捧着一本书。
那是一本武器杂志,左浅很久以前看的。
左浅是个不爱看书的人,能在她房间出现的书除了这种杂志就没有其他。
杂书大概是五六年前的了,齐非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
关键是,左浅居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屋里进了人。
果然,自己已经不适合当兵了。
心下一片黯淡。
感觉到左浅醒了,齐非拿着手机坐到她床边。
笑着道:“我知道你不记得晚晚了,没关系,以后就认识了,我给你看看。”
齐非就把照片调出来。
照片中,向晚歌抱着小秦歌,小家伙已经四个月了,长得漂亮的不得了,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看着镜头的样子可爱极了。
“呀,好可爱的宝宝。”
于是齐非就把秦墨池一家子讲给左浅听。
“……我这些年一直跟他们住在一起,那是一家很温暖的人,你跟晚晚也相处的很好。晚晚是c市刑警队的队长,她说了,你可以去她那。”
左浅抱着手机有点爱不释手,齐非的手机里不止秦歌的照片,还有秦修小墨墨司惑的。
也有秦墨池和向晚歌的。
一家子的颜值简直逆天,可以想象那是多么让人喜欢的一家人。
左浅一边翻着手机一边道:“可是我的右手已经这样了,去警队也帮不上忙吧?”
这时她才注意到,齐非已经坐到了床上,靠在床头,双手正帮她按摩。
很奇怪,左浅对他这样的举动一点都不排斥。
也许两人曾经亲密过,所以身体自然而然就接受了他的靠近吧?
“右手不行,你还有左手。”齐非温柔地道:“罗锋右手也不行,只是比你好一点,但是他依然能做三爷的首席保镖。我知道你的左手已经练得差不多了,照样能够拿枪。并且,晚晚他们警队需要的还有你抓捕犯罪分子的经验。你们特种大队出来的人,侦查和反侦查能力比一般的警察要强,晚晚一直念叨着把你弄进她的警队呢。”
左浅挑眉:“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齐非:“难道你没有?我认识的左浅可是不服输的。”
左浅当然不服输,失忆和失去右臂的打击对她来说虽然很大,但是,不管这个打击再大,能有当初失去妈妈的打击大吗?
想到妈妈,左浅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齐非把左浅搂进怀里,“怎么了?”
“没什么。”声音闷闷的,好一会儿才又道:“就是想我妈了。”
如果妈妈在,她肯定对齐非特别满意。
像齐大叔这样的男人,事业有成,没有架子,脾气又好,就像隔壁桂花嫂子说的,肯定是所有丈母娘喜欢的类型。
说不定她会操着锅铲子追着她,让她立马嫁给齐非呢。
残废又失忆又剩的闺女,上哪去找这么好的老公?
这么想着,左浅又乐了。
其实,左浅对妈妈几乎没有印象,刻在她脑子里的,只是一滩血。
如果没有妈妈的照片,她甚至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模样。
那个时候她太还小了,不到五岁。
从那些老照片中,左浅发现她小时候也穿过裙子,扎过漂亮的蝴蝶结,打扮的特别可爱。
那个时候她有妈妈,是个有妈的孩子。
歌词里都说了,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橡根草。
后面的照片就记录了左浅像一根野草一样狂放不羁的童年。
穿着二哥穿剩的衣服,多是小军装,头发永远短短的,并且乱七八糟。
哪怕是照相这么具有非凡意义的时刻,她的小脸都脏脏的,那是刚跟二哥他们玩了捉特务的游戏,来不及收拾就被她亲爹拎过来照相了。
于是,左浅童年的照片就跟三丫儿这个土名儿一样,是左浅不可说的秘密。
齐非却想起了左浅那个“不嫁军人”的格言。
胳膊紧了紧,他把左浅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低声道:“能跟我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