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低垂,高台争吵还在继续。
若不是有禁武城的规矩摆在那里,恐怕众人早就打起来了。
可任凭几人争吵,那位名叫金子游的少年,却始终都不曾开口。
他再等,等其中一家胜出!
无论七家中的谁胜出,对他而言,都没有坏处。
而到时候付出代价的那宗门,还不将他捧在手心,资源倾斜嘛?
啧啧~
这也是他身怀甲等上品天赋,应得的!
可七大门派之主,是傻子吗?
答案显然不是!
见少年久久无言,甚至还颇为淡定的看着他们争吵,七人眼神交汇,脸上不约而同的多了一丝笑意。
“薛道宗,老夫觉得此子与你阴阳道有缘,我劈空门就不争了。”
王风邳是第一个起身争夺的,也是第一个放弃的。
说了一句,便自顾自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整个过程,看都未看金子游一眼!
其他人见状,亦是纷纷附和着,就连说辞,也是一样。
抿月阁同样如此!
“咯咯~那老身就却之不恭了!”薛道宗笑着拱了拱手,这才转身严肃的看向了金子游。
“少年,入我阴阳道如何?”
“啊?”
金子游人都傻了,他们也没说什么啊?
怎么就不争了呢?
“哼,甲等上品天赋都不争取,还真是鼠目寸光啊!希望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将来别后悔!”
心中暗骂几声,面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满。
连忙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点头称是。
“弟子金子游,拜见薛道宗。”
“好,来本座身后站着。”
薛道宗面上云淡风轻,甚至还带着丝丝笑意,使人如沐春风。
实则,她早已想好了金子游的归宿!
七大门派能在禁武城方圆千里讨生活,岂是简单之辈?
他们早已在暗中结成同盟,共进退了!
甲等上品天赋是不差,但心性不佳,留之何用?
金子游不知道的是,刚刚几人的争吵,完全就是在作戏!
做戏给他看,试其心性!
而将他留给阴阳道,就已证明他落选了!
也不知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
另一边。
宋臧看着高台争吵落幕,便准备转身同徒弟继续唠唠,那阴阳道的细节。
可就当他转身之际,却忽然发现有位独眼汉子,正朝着他这个方位走来。
在结合刚刚的直觉,宋某人当即就有些警觉了。
这家伙要干嘛?
独眼汉子的实力,他看不透。
而那个样子跟年纪,也不像拜师之人。
“难道是泣月神殿派来的?”
就在此时,独眼汉子已然到了近前。
并且说出了一句,让宋某人颇为意外的话!
“在下张虎彪,见过前辈!”
张虎彪恭敬有礼,完全不像是找麻烦的。
宋臧虽有些意外,但还是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何事?”
“不知晚辈,能否加入贵宗?”
张虎彪在赌,赌宋臧年纪轻轻就已是武皇高手,那他身后,定然有更为强悍的存在!
若能加入土匪窝,危机自解!
但他的话,却让宋臧有些懵了。
眼前这汉子,明显是个高手,少说也是个大武师。
这样的人,会无缘无故加入他这破宗门?
“看他这长相,确实像土匪,难道是宗门名字吸引了他?”
心里虽如此想着,但嘴还是冷淡的问道:
“入我宗门?原因?”
“晚辈想活着!”
“说具体点。”
“嗯?这个。。”
事到如今,张虎彪却有些踌躇了。
要是真把被人追杀了一路的消息说出来,眼前的这尊武皇,会同意他入宗吗?
毕竟谁会愿意收一个,自带强敌的门人呢?
见他举棋不定,宋臧也没逼迫于他,只是转身同徒弟攀谈了起来。
说实话,眼前这个人,他还是很意动的。
不仅有实力,长得也是凶神恶煞的。
再配上他那独眼,妥妥一土匪啊!
要是真将其收进宗门,以后出去打劫也能凶悍一些不是?
可意动归意动,该问的还是得问!
张虎彪明白,宋臧能如此问,也在情理之中。
故而皱眉沉思片刻后,便开口道:
“晚辈惹到一尊强大的势力,特寻求庇佑。”
“可否详细一些?”
“可!”
“你先等等。”
宋臧话落,手中便出现了一根白骨,并朝着张虎彪递了过去。
“此乃问心骨,你捧在手心。”
“若说谎,问心骨碎,其粉末会从你手掌侵入,直达肺腑,让你痛不欲生!”
骨头自然不是问心骨,他也没有那玩意儿。
只是临时起意,拿出了当时在百里商会,没卖出去的破骨头罢了!
但不得不说,编瞎话的本领,宋臧运用的可谓是炉火纯青。
谎话说出去,脸不红,心不跳的。
还真就唬住了张虎彪。
不过张虎彪已然下定决心,在宋臧身上赌一把。
虽然有些震惊眼前青年拿出的东西,但也没有丝毫迟疑,就将其抓在手中,捧了起来。
赌赢了,他生。
赌输了,重新亡命天涯就是!
“在下张虎彪,来自万里之外的锦州。”
“张某无能,年轻时娶妻生子,却因居无定所,四海为家而致使夫人惨死,自己也瞎了一双眼睛。”
“夫人去了后,留下我父子二人相依为命,一晃就是十年。”
“眼看儿子逐渐长大,为避免让儿子走我自己的老路,便倾尽家财托关系,将其送进了琳琅剑宫学艺。”
提到儿子,张虎彪瞬间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抬袖抹掉那有些浑浊的泪水,又继续说道:
“琳琅剑宫乃是锦州首屈一指的宗门,其内更有武圣高手坐镇。”
“本想着,儿子拜入剑宫,哪怕天赋差些,日子总归是越过越好的。”
“而张某为解爱子后顾之忧,强忍思子之痛,多年来不曾打扰过半分!”
“可就在三月前,当在下满怀希望,将积攒了多年的财物送去琳琅剑宫时,却没找到犬子!”
“多方打听之下,才知犬子早已身亡!”
“他死了,死在他入剑宫的第一年,等找到犬子尸身时,可怜我儿只剩了一颗脑袋。。”
说到这儿,张虎彪已经说不下去了。
他要活着,好好活着!
直到为爱子,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