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步床上,纱幔层层叠叠,却遮不住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声响。
偶尔会传出来敬姝满含怨气的控诉声音。
“皇上!您又骗臣妾!臣妾不要……了!唔!”
然而接着,不知陆瓒干了什么,敬姝便又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袖青在外面守夜,听着里面的动静,通红的脸上带着分明的气恼。
六儿在塞北的时候就已经听习惯了。
“袖青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娘娘如此受宠,连怀着龙嗣,皇上都不找别人侍寝,这不是好事吗?”这会儿见袖青这般生气的模样,她不由就有些不解地问道。
“再有两个多月娘娘就要生产了,可皇上却这般不爱惜娘娘的身体!哼!”袖青简直就差没骂陆瓒色欲熏心了。
“兴许皇上有分寸,不会伤着娘娘?”六儿曾经不小心撞到过二人同房,那时瞧着皇上对自家娘娘可是小心呵护着,生怕弄伤了她。
袖青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可就是担忧。
终于,里面随着陆瓒一阵舒适到极致的低吼,接着就又听见“扑通”一声,像是有人被踹下床的声音。
袖青一听,想到了什么,差点笑出声!
陆瓒刚纾解过,还没躺下好好回味一番,就被一脸羞恼的敬姝给毫不客气地踹下了床。
然而毕竟是被踹习惯了。
他丝毫没有生气,直接又上了床,将正拿着帕子擦拭身体的敬姝给揽在怀里,亲自帮她清理。
“怎么了这是?”陆瓒见她脸上带着一股怒气,不住地抹着嘴角,不由觉得好笑,“朕又没真的碰你,气性怎么就这么大?”
“皇上是没碰臣妾,可皇上勾得臣妾……”敬姝怒气冲冲地说着,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想要了?”
陆瓒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挑眉望着她,俊脸上忍不住地笑。
“皇上还笑!”敬姝只觉身上憋着火气散不出来,自己累死累活,狗男人却一脸餍足,顿时就更气了,“就喜欢看臣妾的笑话!”
“怎么会呢?”陆瓒将帕子丢掉,朝外面叫了水,而后亲了亲敬姝的唇角。
“后宫这么多妃嫔,皇上就不能找别的女人泄泄火?干嘛只盯着臣妾?臣妾又行不了房!”敬姝一把将他推开,仍是一脸窝火地控诉道。
谁知这话不但没惹怒陆瓒,反而引得他“哈哈哈哈”,笑得更厉害了。
“姝儿,你这只嘴馋的小猫咪,这是吃不到,又想要的紧,饿得恼羞成怒了,是吗?”他笑够了,语气轻松,直接点破令敬姝真正恼火的原因。
敬姝一哽,被戳破心里那点小心思,顿时更气了。
她干脆扭过身去,背对着他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好了,都是朕的错,朕保证,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等姝儿诞下龙嗣,坐完月子能行房了,朕再好好喂饱你这副饥渴的身子,可好?”陆瓒只好从身后揽住她的身子,低声细语地温柔哄着她。
“皇上才饥渴呢!臣妾何时饥渴了!”敬姝死不承认。
“好好好,是朕,都是朕太饥渴了,总是缠着姝儿要,不是姝儿自己想要,这总行了吧?”陆瓒在她的床上,总是格外好的耐性。
接着又说了一千句一万句好话,才总算是把她给哄好了。
“皇上,娘娘,水已经备好了。”
这时候袖青出声道。
陆瓒抱着仍有些一脸不情不愿的敬姝去了浴室,亲自给她清洗了身子,再没做什么,敬姝才算是彻底满意,而后两人一起相拥着睡去。
次日,敬姝一觉睡醒,刚打了个哈欠,就听到外头有些吵闹的声音。
“娘娘,圣上今日一早就下了令,要后宫众妃嫔,以后每日到了巳时,就要过来给娘娘请安。”袖青见她醒了,连忙一边上前服侍她起床,一边禀报道。
敬姝听着,微皱了下眉。
巳时,也就是每天早上九点以后了。
陆瓒这是搞什么?
皇后如今病着,又被他关着,不许后宫妃嫔给她晨昏定省。
可如今后宫的事都是宁妃在管着,太后也好端端地待在宫里,若想让妃嫔们恢复晨昏定省的规矩,叫她们去找宁妃或是太后不就是了?
干嘛非要来她这里,扰她的清静?
心里这样想着,敬姝还是很快梳妆打扮,又用了早膳,才慢慢悠悠地到外殿去见这些妃嫔们。
“贵妃娘娘是还没起身吗?咱们都在这儿等了这么久了,她还不出来?还是说,她根本就是在故意晾着咱们?”崔良娣一脸不耐烦地望着内殿的方向,语气不善地说道。
“你不知道吗?昨夜倚翠宫又叫了水,贵妃娘娘如何气得了身?”曹答应跟着瞥她一眼,笑着说道。
“都那么大的肚子了还勾着圣上不放?也不怕肚子里的龙嗣被搞没了!”崔良娣闻言,就一脸不忿,极为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她这话别人没听清楚。
即便听清楚了,也没人会理会。
毕竟这是大多数人的心声。
“昨晚圣上不是翻了明贵人侍寝吗?怎么后来又来了倚翠宫?”这时候,崔良娣像是又想起什么,不由一脸看热闹的眼神问道。
“圣上昨晚的确去了嫔妾那里,只是刚到了没多久,倚翠宫就来人说贵妃娘娘身子不适,请圣上过去。”明贵人眨了眨眼睛,语气大大方方,看起来丝毫不介怀。
“身子不适?结果还侍寝了?这是哪门子的身子不适?”崔良娣顿时笑出声来。
“贵妃娘娘自然不是真的身子不适,昨晚她跟嫔妾都说了,她不过是找个借口截宠罢了。”明贵人说笑的语气,“不愧是能让圣上始终念念不忘的宠妃呢,做什么说什么都是直来直往的,兴许,圣上就喜欢她这样吧。”
“喜欢她?那是你没见过昔日元后得宠的时候!”
崔良娣一脸看不上地瞥她一眼,随后就一副洞察一切的语气,傲然说道,“早就看明白了,元后去世时,圣上颇为伤心,而贵妃娘娘容貌和元后生得极像。
“圣上如今这般宠着她,也不过是将她当做元后的替身罢了!
“圣上心里真正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是那位已经葬入皇陵的元后!”
她这话,说得诸妃嫔都是眼神微闪。
深知宸贵妃就是元后本人的明贵人挑了下眉,而后就垂下眼眸,假装喝茶,没接她这话。
倒是这时候,内殿中一道柔媚的声音突然传出来。
“崔良娣对本宫的事,知道得还真是清楚啊。”
众人闻声一惊,却见是敬姝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也不知听了多久她们的对话,这会儿正被宫女搀扶着,一脸冷笑地扶着肚子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