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姝听着祁明珠这话,就想笑。
这几日,她也稍微打听了一下。
原来,陆瓒假扮的这位怀王世子,乃是关西那边出了名的草包世子,花花公子一个。
关西王颇有能力,可这个唯一的儿子却是宠坏了,整日就爱在街头打马游玩,不学无术无所事事,对女子那更是见一个爱一个,且不分年龄、不分身份。
听说有一次,他爱上一个有夫之妇,半夜爬人家的床,被这妇人的夫君发现,追了他五条街,关键是,这位怀王世子还来不及穿衣服,抱着自己的衣服、光着身子被追了五条街。
幸好当时已是深夜,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看光。
不过以这位世子的心性,怕是也压根不在乎会被人看光,还会引以为豪。
敬姝知道这怀王世子的事情以后,就很想不通,陆瓒怎么会假扮成他?
他那个人,怕是最看不上怀王世子这种废物点心,也不知道整日假装怀王世子,被人指指点点说是草包花花公子,他心里会不会很憋屈。
这么想着,她就连忙去看陆瓒那张脸。
很可惜,这男人似乎今日心情不错的样子,竟是没黑脸,反而还颇有几分怀王世子的浪荡气质,刷地摇开手里一把折扇,语气悠然地道:“今日出门我倒是看了黄历,知道会遇到某些不合眼的人,不过无所谓,本世子一向福泽深厚,倒不怕会碰上什么倒霉的事,就算真碰上了,也必会逢凶化吉。”
祁明珠听他这么含沙射影的反击自己,就想回嘴。
然而身后,祁烬及时出声:“好了明珠,正事要紧。”
祁明珠只得恶狠狠瞪上陆瓒一眼,老老实实下了马车,不再说话。
祁烬也跟着从马车上跳下来。
兄妹二人一起朝着敬姝走过去。
敬姝看着他们,面带微笑,神情间并无任何心虚的样子。
祁烬就叹了口气。
祁明珠还是个藏不住话的,直接道:“姐姐做事好不地道,明明之前答应我和哥哥,要引荐庆王妃给我们认识的,结果自己偷偷跑来见她!都不告诉我和哥哥!幸好我和哥哥聪明,打听到王妃今日会来慈幼局!”
敬姝听她这话,就忍不住想要扶额。
这话显得她不太聪明!
“明珠。”祁烬一听她这么说,就皱眉把她拉到身后道,“姐姐做事自然有她的思量,你话这么多干嘛!”
“哼,你就向着她!”祁明珠被祁烬训斥,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到底没再说话了。
敬姝正在思考该怎么解释。
一旁,庆王妃却是望着这兄妹二人,脸色有些发白地询问道:“竟不知应小姐还有两个弟弟妹妹……他们和你长得有些像,只是看着好似是汉人和西域人的混血,可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
敬姝闻言,不由诧异地看向庆王妃,却只看到了她脸上的不自然。
接着,她就听到庆王妃心中又是说道:“郡主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对一个人从一而终的人,也从来不懂得何为安分守己、何为妇道,当年她先是撩拨得萧烨动了心,后来却又看不上萧烨,转而勾搭上应天,和应天分开以后生下小小姐,转头就又勾搭上一个声称来自西域的男人。
“小小姐三岁时,她就给这西域男人生下一对混血双胞胎……如今算算时间,恰好已经过去十五年,似乎这兄妹二人年纪正合适……
“只是这对双胞胎生下来没多久,就被那个西域男人带走了,可现在竟又会回来,还说要见我?
“这是为何?
“难不成,他们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若真是如此,这对兄妹我必要想办法除掉了……”
庆王妃心声到了最后,已是对祁烬、祁明珠动了杀心。
敬姝听完,就不由暗暗冷笑。
这庆王妃心声中处处都是对洛芙郡主“朝三暮四”的不满,可问题是,凭什么男子就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得对一个人从一而终呢?
真是天杀的封建制度。
等等……庆王妃当年背叛洛芙,该不会就是因为她看不惯洛芙的这种生活作风吧?
敬姝有些无语。
最讨厌庆王妃这种封建卫道士了,这种人,十个里,有八个都得是伪君子!
表面上礼义廉耻,背地里没准玩得比谁都花呢!
比如当初敬文峰身为太傅,整日嘴上挂着孔孟圣人之道,私底下却和女儿的闺中密友搞到一起。
再比如周婕妤身为礼部尚书的女儿,整天也是《女戒》《女训》宫规挂在嘴边,实际上却和自己没有血缘的亲哥哥偷情,并且那亲哥哥还是礼部尚书的继室给他戴绿帽子和管家生的!
“王妃这么一说,倒好像,他们两个的确与我长得有些像。”
此时,敬姝就主动拉住祁明珠的手,笑盈盈地望着她和祁烬道,“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姊妹吧?以后,你们就住进大都督府,免得你们在塞北人生地不熟的,被人给坑害了。”
“哼!谁要和你皆为姊妹?”祁明珠还是那样,嘴上嫌弃,可脸上却已经带了笑。
“我和妹妹自是求之不得的,我和妹妹从小就想有一个亲姐姐。”祁烬却嘴巴甜多了,立即说道。
“好,今日回去就一起去大都督府,我将此事告诉爹爹,叫他以后派人专门护着你们。”敬姝又道。
她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庆王妃说的。
有大都督府护着,她便是想杀祁烬、祁明珠,也得掂量着点了。
一旁,陆瓒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敬姝。
方才,他能很明显地感受到庆王妃对这对兄妹的杀意,而敬姝接着就说要护着他们,摆明了是说给庆王妃听的,这么说,她也察觉到了庆王妃想杀这二人?
不愧是监察司的甲级暗卫,这份敏锐度,的确厉害。
“如此说来,本世子也得凑这个热闹了。”这时候,陆瓒摇着手里的扇子,跟着开口说道。
“你这讨厌鬼要凑什么热闹?”祁明珠立即拧眉,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父王不放心我独自在塞北,给应大都督写了封信,拖他看顾我,是以今日一早,大都督就派人去洛神居接我去大都督府,如今本世子的行礼,都已经在大都督府的客房中了。”陆瓒眼眸含笑地说着,就别有深意地瞥了敬姝一眼。
敬姝嘴角一抽。
简直不用猜,都知道这狗男人脑子里绝对少不了某些黄色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