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致远和宋宸都有些吃惊的瞧着范云展。
范云展却仿佛没有看见,只瞧着周佩竹。
周佩竹神色高傲,昂着头道:“她对苏致远和宋宸宋陵都好,怎么不见对宋葭他们几个好,大公主又怎样,还不是看人下菜?”
宋镜将手中的茶盏压在桌子上看着她,“是又如何,本宫就是对你不好又如何?”
“阿宸哥哥你看她!”
她气得抬头皱起眉头瞧宋宸,宋宸回避了那目光并没有说话。
宋镜有些好笑,宋氏皇族里成年的皇子只有宋岐一个,嫁给他还得站队,这样看来宋宸就成了个香饽饽。
他是郡王世子,将来平阴郡王封王,他就是王世子,再往上将来就是王爷,像安国公家、成平侯府还有东亭伯府这样的有爵之家的女孩子恐怕都盯着他。
最重要的宋宸生得也好,虽然比不上宋镜姐弟容貌出挑,可是站在人群里也是佼佼者。
宋宸见满座的人都盯着他,只好看了周佩竹一眼,“周大小姐,我们宋家兄弟姐妹多,有个手心手背的区别十分正常,就不劳你操心了。”
他说的是‘我们宋家’,安国公虽是皇帝的义兄但他们终究还是姓周。
周佩竹抿了抿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像是要哭。
“周大小姐何必为难世子殿下,公主是长姐,难不成周大小姐让他指责自己长姐的不是。”
一个怯生生的女音打断了周佩竹的表情,她抬头看去,是个面生的贵女,当即眉头一皱,不客气道:“你是谁?”
宋镜也瞧了一眼说话的女子,跟左盈白有三分相似,她看了一眼钟离元铎,对方微微点了点头。
左梳云的座次十分靠后,面对周佩竹的质问她不卑不亢地回道:“家父郊城县令左励,我是左家的二女儿,闺名梳云。”
周佩竹轻哼一声,“原来只是个七品官的次女,竟然出言教训起我来了。”
左梳云也不怕她,含笑谦虚道:“只是出言提醒,不敢惹周大小姐不高兴。”
这是郭筠的宴会,她怕两人吵起来,赶紧安抚周佩竹,“周大小姐今日是来帮我待客的,哪里会说不高兴就不高兴,像周大小姐这样的明珠,我们可都巴着想跟她多说几句话。”
她说完掩唇而笑,坐下的几个贵女也都笑着恭维周佩竹。
周佩竹心里舒坦了许多,冷冷的剜了左梳云一眼又笑眯眯地去跟宋宸说话。
宋镜不说话,郭筠却一直用余光注视着她,或许不是在注视她,而是关注钟离元铎有没有在盯着这位美艳的公主瞧。
这边左梳云却依旧接周佩竹的话。
周佩竹说:“听说世子前几日一直住在宫里和二皇子一起读书,世子比二皇子大,二殿下能跟得上世子的课业吗?”
宋宸不想回答,频频盯着苏致远,希望他能出来帮自己解围。
左梳云见宋宸不答,再次笑着道:“宫里的事情,岂是咱们能打听的。”
这话说得周佩竹大怒,“这里哪有你说话地份!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我问问二殿下的课业怎么了?我是二殿下的义姐,你算什么东西!”
说完见宋宸瞧着她便强忍着没有继续骂左梳云。
左梳云面露可怜,微微蹙眉不再说话,仿佛无法忍受周佩竹的暴躁。
宋镜冷眼瞧着,左家姐妹倒是如出一辙的性格,也不知左夫人是怎么养的,难不成还言传身教。
坐在范云展下手的少年看不过去,微微皱眉道:“这是花宴,不算正宴,周大小姐怎么可以如此咄咄逼人,公主都没说话呢,你就先将左小姐呵斥了一顿,左家的大小姐可是太子良娣,你将东宫放在了何处!”
周佩竹再次将眉头皱了起来,不服气道:“我哪里欺负她了,你看她那个样儿!非要接我的话,我又没跟她说话,我一说她,她就在那可怜兮兮的,装给谁看!”
愤愤说完这句话又去瞧宋宸,见宋宸没有向着左梳云的意思才松了口气。
郭筠被周佩竹的蠢样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周佩竹少时身份没比宋镜强,因此死盯着郡王世子的宋宸,左梳云应当也是这个原因,这两人都没盯着钟离元铎让她心里舒坦。
但是这两个人,一个蠢,一个装,她都不喜欢。
宋镜瞧了一眼范云展身边的男子,还没看清,就听见苏致远道:“左良娣是妾室,如何与长姐攀亲,慎言。”
左梳云的脸色白了白,面露着一点可怜。
宋宸下意识地瞧了左梳云一眼,他没露出什么端倪,周佩竹先破了功,她拿帕子遮了遮唇,狠狠盯着左梳云道:“左小姐,我口脂有些花了,想去整理一下妆容,能不能劳烦你陪我同去?”
这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左梳云顿时有些怕了,先是瞧了瞧郭筠,又去瞧宋宸,可这两个人都没有理会她,她只得去瞧宋镜。
郭筠虽不喜欢左梳云却也怕周佩竹伤害她,笑着起身道:“我与你们同去吧。”
宋镜微微一笑道:“郭小姐是主,周小姐是来帮忙待客的,两人不好同时离席,本宫与他们同去吧,正好本宫与周大小姐许久未见,一同说说话。”
说着也不管郭筠怎么看,起身朝周佩竹走去。
宋镜和周佩竹走在前面,左梳云落后了半步,这样对比起来她像是宋镜的侍女一般。
司兰看了左梳云一眼对宋镜道:“公主,郡侯府的梅花真不错,要不要折上几枝回去插瓶?”
宋镜有些不赞同,“这是人家的东西,你的规矩呢?”
不等司兰认罪,一旁引路的侍女笑着道:“回禀公主,我家郡侯嘱咐过了,您若是喜欢随您挑选。”
宋镜微微一笑:“那替本宫多谢郡侯。”
她说着停下了脚步,看着周佩竹道:“佩竹,让左小姐陪着你去吧,本宫在这折几枝梅花。”
这声佩竹叫得周佩竹心里舒坦,她不屑地瞧了左梳云一眼道:“愣在这干什么,走吧。”
说完又对宋镜道:“那你折了梅花记得分我两枝。”
宋镜点了点头目送她们朝九曲回廊一侧的厢房走去。
她唇边的那一点笑容落了个尽。
司兰折了一根红梅放在她的手心里,轻声道:“殿下不必担心,周大小姐毕竟是安国公府唯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