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货主管一边回答是,一边接过帐表,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打开帐表,快速地浏览了一番。看着看着,他还不停地翻起眼睛看着萧如莫,萧如莫也看着他。
可是理货主管还是没忍住说道:“老板,这,这……”
萧如莫说道:“怎么,有问题吗?”
理货主管即刻说道:“不会搞错了吧?还是是我理解错了?像现在的玲珑玉,飞虎石……”
萧如莫现在倒象很清醒,说道:“没错,就是它们。”
理货主管不明白的问道:“这可是目前正在热卖的啊。怎么也不能降它们的价呀。”
萧如莫说道:“没有错,就是降它们的价,你去执行就行了。”
理货主管无奈地举着帐表说了句:“这……”然后转身离开了。大伙见理货主管一脸疑惑的从萧如莫办公室走了出来,知道肯定发生了恩什么事情,理货主管什么也没说,只是摊开双手,摇着头。
一位年轻店员看见理货主管将热卖物件的价格牌换掉了,立刻大声喊道:”错了吧,错了吧,怎么是降价,应该是涨价吧。”
理货主管说道:“我也以为错了,可老板说没有错,就是降价。”店员们个个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面面相觑。
近期种种情况,所有表现,萧如莫这是错乱了,受到刺激了,脑子有问题了?在这样下去可是不得了的事。就在大家正准备如何施救时,萧如莫又做出了转卖店铺的决定,你说大家能不着急么,说让他去看看医生,一点也不过分。
萧如莫笑着说道:“你们让我去看医生,我知道这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没有病,我就是想转店而已。到底是怎么了?”萧如莫对大家的表现也是有些不明白。
不管怎样所作所为不可能凭空无故总有原因。其实萧如莫的原因如果说有,那也只是他自己顺从了一种意愿而已。
那是一天晚上萧如莫在住处突然想寻找以前一本书,他记得那本书里有段话,和自己此时的心境高度契合,他想看看书里最后的结局。
只是他翻遍住处也没有找到那本书,反倒搬出仅剩在自己住处的那块最大的石头。萧如莫这一行为全然是在一种无意识的。从他发现到触摸这块石头,他的意识一下子断念了。
刚才在想什么一下子都忘记了。他像走进了空白的世界。
皓月当空,天色已晚却并不那么凝重。当初他是打算今晚就呆在家里却不知不觉来到了户外,看见远处的光亮,他很好奇就随光亮而去。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来,也不记得自己遇见了什么神气。他感到自己有些熟悉像是走过,于是他伸手去摸那些摇摇晃晃的那些树枝,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他怎么也够不着。
奇怪的是通过枝叶的缝隙,他像看万花筒一样,那个遥远的世界更加绚丽多彩,变幻无穷,而这些并没有引起萧如莫的注意,他只是木木地看了一眼,就继续向前走了。
他东张西望毫无目的,只是向前。道路也变得阶阶坎坎,他象青蛙一样跳跃起来。一声巨响,眼前突然水流湍急,他这才发现自己四周已被水流包围。
他这才注意到脚下的水流像开锅了一样咕嘟嘟往上冒,好多水泡欢腾着围着他,淼淼雾气,看起来朦朦胧胧。
只是他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站住了。他很淡定,设置关注眼前的水泡变幻,随着微微的光亮,他发现了明灿亮堂的竟是自己的心迹。
这种处境,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净化和清新。他还是那样,想伸手去摸可怎么也摸不着。
透过水帘,隐隐约约看见浩浩荡荡的队伍,这是在什么时候,高贵之人随从给打着伞,更有的人高贵大尚,旁边还有固定的伞架很大气的伸展着,可以看出后边的随从急急火火的跟着领头,只是携带的物品实在有些过多,显得有些狼狈。
时而挥着手像是在喊等等我。萧如莫侧了侧身,却什么也没有听见。走在前边的好像听到后边人们在喊,回头在顾及后边的人们。不过他们看着的重点是坐在马车的人和驾驭者,看着他们四平八稳的样子,前边有的人已经不回头了继续赶路。
再看才发现,队伍慢慢地分成了两节,而且距离越来越大,但是不管怎样,车撵声,马蹄声,赶路过程那种混杂声,远远超过眼前的一族族水流地冒泡声。
队伍声势浩大,远去后留下的空虚让人感到不寒而粟,那是因为一阵风,像是刚才被委屈,现在到了疯狂发泄之时,萧如莫感到了阵阵凉意,和被遗忘的难受。
所留的世界空旷让人生畏,关键是水面粼粼涟漪,没有尽头。萧如莫喊了起来:“喂,喂——”可是没有人理他,水面翻滚的节奏,竟保持着另种平静。
萧如莫并没有绝望,而是面对着水地,他沉思了,整个画面像是定格了。只是远远地传来一种声音,浑厚而凝重,也不知道是故意这样断断续续,还是由来的节奏。
萧如莫不知怎么地又大喊起来:“喂!喂……”他的喊声随着那节奏,飘向了远方,隐隐约约还在回荡着,像是在一种纯净的世界里,一点也没有杂念。
那支队伍已经远去,已经彻底看不见了。然而萧如莫眼前突然出现垂直的水幕,他看见那支队伍,活生生重现,甚至他能清楚地看见队伍里人们相互地照顾和帮助,关键是丝毫没有影响队伍前行的速度。
萧如莫觉得自己应该和他们一起,而不应该固守和独立。于是他迈起脚步,急促促地归队。
然而,任凭他怎样卖力,都只是原地踏步踏无法靠近。萧如莫有些着急了,他大喊道:“我!是我?”
队伍里所有的人都没有理他,就像没有听见他喊话一样。萧如莫迈不开脚步,也无法奔向队伍,四周的水依然按照原有的步骤,冒着水泡,整个水面依然交融着,仿佛在看萧如莫到底该怎么办。
萧如莫现在只是在原地挣扎着,挣扎着。这种挣扎显然是无望的挣扎,不过看着队伍,萧如莫才满怀希望。
这希望不可能使他安静下来,总是那么一阵阵冲动,使他重复着无望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