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事故,除了萧如莫受伤外,其他人都安全无事。当架子上边的人知道是地下俩人在死撑着脚手架,才使他们个个获取宝贵的逃命机会时,他们立刻向萧如莫跑过来。
胖子第一个抱起萧如莫大声喊着:“如莫,如莫,我的好兄弟。”萧如莫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胖子安然无事,再看看周围的人们,他笑了。尽管头上的鲜血还在不断地流着,流到脸颊,顺着脸颊又流在脖颈。
此事后,工地上大伙都认识了萧如莫,知道他舍己为人,硬是为了他人,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他们都和萧如莫交起了朋友。当知道萧如莫还是个有文化之人的时候,他们更愿意和他在一起。
这下工头不愿意了。对萧如莫吼道:“你自己不小心,还让大家替你操心。”萧如莫知道大家对自己这么好工头不高兴,于是他很谦卑地道:“我以后注意,以后一定注意。”
而那工头依然不依不饶地说道:“我看你啊,还是好自为之吧。”其他人都没有吭声,只是不断地围在萧如莫周围,工头看得气急败坏,瞪着眼睛离开了。
过了一段时间,那工头隔三差五地找事,并且警告着说:“该走的尽早走,别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然后用眼睛瞟着萧如莫。
萧如莫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大家都用眼光看着他,他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工头最近总在说自己影响团结,影响进度,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不能老是这样搞小圈子。
跟奇怪的是,工头最近老对小个子说道:“别跟错了人,小心后悔!”还对不爱吭声的秀才说:“不会无故克扣他人工钱,扣了自己去想原因去。”
说着还四处寻找到萧如莫狠狠地递着眼色。
总之凡事和萧如莫关系好的都或多或少受到工头刁难和欺负。
为此,萧如莫想了一个晚上,他最后决定离开这里,不能让大家跟他遭殃。
萧如莫离开,大家都知道是工头逼走他的,他也是为了大家好才选择了离开。
大家一起相送,眼睁睁看着萧如莫就这么走了。看样子胖子、小小个子和不爱说话的秀才最依依不舍了。
按说找份工作,找一个地方落脚下来才是当务之急。可是萧如莫不是这样,他离开后到了晚上,突然怎么就想着进了网吧。
这晚上在网吧呆着是不错,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地。萧如莫似乎没有感觉到,他依然我行我素,即使到了白天,也不见他出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萧如莫在网吧里的表情,真不知道他怎么了。一天一天过去了,期间天气下雨又晴了,晴了又下了。
直到第四天一大早,萧如莫被网吧老板赶了出来,并且喊叫道:“这么大个人,看着还精灵的,没钱还在这混,赶紧滚出去!”
萧如莫那副德行也是说不成了,还在断断续续好面子地嘟囔着:“不是,是……你听我说。”
老板一副不耐烦得样子说道:“行了!行了!你走吧,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说着还不停地挥着手,然后头也没回就进来了。
萧如莫一个人还站在那,像是满怀心事,依依不舍地看望着网吧里边。
这段时间以来,穿的衣服里里外外他就没有换过,说实在的他拿什么换,就没有衣服可换。现在看来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又是一个油头垢面,头发也显出从来都没有的张扬。
要是走进,或者你就在不远处,都能闻到他浑身的方便面味,想必有方便面吃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不过萧如莫的举动有些奇怪,他只是用上嘴唇狠狠地咬着下嘴唇,惟独让人眼前一亮的就是他的眼睛,虽在网吧里浑浊了三四天,神奇的是他的眼睛仍然清澈透亮。
萧如莫走到没人处,伸了伸懒腰打了哈欠,用那几天没洗的手,揉搓揉搓他几天没洗的脸,这对他来说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自然有件事无法哄弄,它的确是件很实在的事,那就是饥饿。对萧如莫来说,饥饿现在是他要过的第一道坎。
他还是那,顺着口袋的方向郑重地从上至下,抱有一种虔诚摸这口袋。那口袋里空空如洗,他是清清楚楚地,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种举动,似乎只有这样了,才算给内心的自己一个交代。
建筑工地按件算工资,萧如莫在工地什么不用想,一门心思地干活,一天下来工的工作量,工友们都刮目相看,认为几乎不可能,个个对萧如莫竖起大拇指,并想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于是工友们闲暇之余总爱和他在一起。关键是这么以来,按件计酬,萧如莫还真挣钱不少。只是网吧呆了三四天,也不知道他干什么,竟然把辛辛苦苦的钱花完了。
不然网吧老板也不会把他赶出来。没钱,没钱想吃什么都是白搭,看什么,看着岂不更饿更难受。
萧如莫只好采取一种惯用的方法,那就是忍着,只有忍着。
他就是这种人,他就是这一种思维,他就是这么一根筋。这也恰恰反映出目前他的这种状态,他的生活状态。
还说什么呢?萧如莫又开始捡拾破烂了。他不愿意去找工作,他觉得自己压根已经是另一类了,与他人格格不入了。还去干什么,找工作?自讨没趣。
虽然饥一顿饱一顿,可自己命运自己做主,多好!
到了晚上,他不再转悠了。他找到一个屋檐下,能够直接看着见天空,看见星星,看见月亮。凝望随便着遐想,遐想容易富有希望。
这家伙神气还真有点怪,让人琢磨不透。
早上总是感觉有些清凉,可萧如莫没有早早睁开眼睛,认领这个早上。他斜躺在自以为被遗弃的屋檐下,依然遮掩着阳光,躲躲藏藏。
那阳光似乎在和他较劲,一步一步将他逼近角落,好像在说,你躲,你躲呀,看你能躲到什么地方。
萧如莫索性将铺在身下零落的纸板,奋然拾起扔到背后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然后懒得起身顺势倒了过去。接着继续,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今天不想动,不动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