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莫原以为父亲见面肯定是对自己一顿大骂,就是打自己都不过分,没想到父亲竟是这么平和,这倒是他内心反觉得更加不安。
父亲看着芦姬姬又对萧如莫说道:“姬姬是个好孩子,你妈全凭她照顾,你妈没有女儿,可在心里也早把姬姬当女儿了。”
芦姬姬见他父子俩说话,自己就接过萧如莫手中的东西,说道:“你们好好说说话,我去看看阿姨。”说着就走了。
父亲更像前一步,对萧如莫说道:“你妈不止一次在我跟前说,姬姬这孩子,是咱上辈修来的福分,她说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和姬姬能够成家,她这辈子再也没有非凡之想。我也想过,咱家境不好,凭什么取人家姑娘,爸也问过姬姬多少次,这孩子,看着在外风风风火火,性格外向,可到咱们家,她就象变了一个人,就象她自己说的那样,那是因为上天注定她和我们是一家人。爸也不想多说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父亲的话句句扎在萧如莫心上。
到现在自己一无事成,在大城市里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自己一天还心比天高,也该现实现实了吧,娶妻生子,孝敬父母,踏踏实实过日子,好像最现实最归位。
再说人家芦姬姬那一件没有自己强,身在福中不知福,清醒清醒吧。他觉得自己活到现在没有对得住一个人,不切实际的犟牛,就是走向绝路。
萧如莫也是握紧了拳头砸向了自己心里。
父亲看着表面似乎还平静的萧如莫,又说道:“你妈这病,不知道那天就不行了,她这一辈子跟着我,也是受苦了,我没有跟他带来一件能让她高兴的事。咱们家最高兴的一件事也许就是你考上学,到省城念书,若果你能和姬姬把这事定下来,这在你妈心里,估计就是天大的喜事了,虽然她没有抱孙子的福分,但她终究看到了希望。你母亲死也瞑目了。”
母亲在芦姬姬精心照顾下,慢慢恢复起来能说话了。
母亲看到萧如莫时,她有好多话要和萧如莫说,但她还是最先说道了芦姬姬:“如莫啊,姬姬可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她。”
在一旁的芦姬姬听到说到这,也是有些害羞了,她不自主地上前握住萧如莫母亲的手说:“阿姨,如莫没有对我怎么样,他对我挺好的,你可别说他。”说着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萧如莫说道:“妈,我知道的,谁好谁好我都知道的,你好,她好,我爸好。”
萧如莫也是在母亲面前总想让母亲快乐,当然他看到母亲恢复的比较好,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略显调皮。
萧如莫现在面对母亲、父亲和芦姬姬,他忽然觉得生活原来就在身边,曾几何苦苦追求,浪迹天涯地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然而至始至终他没有找到。
甚至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只是自欺欺人,或者是自己对自己浮躁的心理一种掩饰和借口。
学什么哲学辩证思维,学什么人文历史,自己也是变形了,扭曲了。
这活在世上这么多人,最原本的生活就是娶妻生子,尊老爱幼,一家人相互牵挂,互敬互爱。
过着最接地气的生活,而自己本来就是最接地气的人。还在奢望什么其他生活,还想再折腾出什么样一个光景。
萧如莫一下子释怀了,想通了。
他看到芦姬姬那么细致地照顾着自己的母亲,也是产生了由衷一种怜悯。他说道:“你回家好好休息几天吧,由我来。”
芦姬姬看了看萧如莫,说道:“你只要坐在身边就好了,还是我来。”
显然她心里还是疼爱萧如莫的,她觉得伺候人的这种事,不是萧如莫能干的事,而她已经熟悉和习惯了。
也许是萧如莫在母亲身边,也许是芦姬姬照顾的好,萧如莫母亲的病情明显好转,母亲一直念叨要回家.
萧如莫劝说道:“要有医生决定,能回家自然就回了。”
经过医生确认可以回家,在家里继续观察。
回到家里母亲和萧如莫俩人在一起的时候,母亲就问道:“如莫呀,妈最大的心愿你是知道的,妈想看着你和姬姬的事。”
萧如莫说道:“妈,你就别操心了,我的事自己会处理好。”
母亲着急地说道:“姬姬这孩子多好,要不是她,你可能就见不上我了.我可给你把话撩着,妈是认定这个儿媳妇了。”
萧如莫看着母亲美滋滋地样子,他当然不会让她失望的。
他长这么大,没有给母亲带来一次快乐,母亲现在就这个心愿,他死活也不会当着母亲的面,让她失望。
母亲见在一旁的萧如莫没有吭声,就接着说:“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地,那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就这几天把婚定了,也让妈高兴高兴。”
母亲说着说着又开始气喘咳嗽了。
萧如莫赶紧上前拍着母亲的后背安抚着,似乎毫不犹豫地对母亲说道:“一切听您的。”
萧如莫也是能感到母亲虽然病痛在不断折磨着她,但她的表情却充满了喜悦。
父亲也是一直希望儿子尽快能成家立业,眼前这么好个姑娘自然是早已认定。
只是他觉得儿子应该先到芦姬姬家里见见人家家父母才对,下来的事自己在张罗也不迟。
萧如莫和芦姬姬一起来见芦姬姬的父母,不料的是,芦姬姬母亲坚决反对,而且还对芦姬姬嚷道:“你还有自己父母?你不是整天在那孝敬别人父母么,回来干啥!”
芦姬姬此时也变得很懂事了,要是以往不知道她又和母亲吵成什么样了。她很乖巧地对母亲说:“妈,是我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
说着还不断给萧如莫递着眼色。
萧如莫自己心领神会,也说到:“对,我和姬姬一起好好孝敬您。”
芦姬姬见萧如莫这么说,也是高兴得直接往母亲怀抱里钻。不过芦姬姬母亲却撩起胳膊说道:“别哄我了,你以为你妈是个小孩子。娃呀,他家里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跟他,你要受一辈子罪的。”
芦姬姬母亲说着看着萧如莫,萧如莫被说到了痛处。是呀,自己目前状况,自己家里目前状况,人家母亲说的对呀。
萧如莫有些羞愧难当,他真想逃跑了。
还好芦姬姬在一旁说道:“那只是现在,将来一定会好的,妈,我相信他,他一定会使我幸福的。”
母亲很镇定地说:“妈不同意,妈不愿意拿你一生的幸福开玩笑。”
说着母亲也是对萧如莫一种不屑一顾的样子,同时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直直刺向萧如莫。
芦姬姬母亲不同意,萧如莫其实早就想到,芦姬姬家里父亲拥有几个产业,经济实力雄厚。芦姬姬从小娇生惯养,要什么有什么,是个千金之女。
如果是穷得叮当响过日子,那个做母亲的能同意。
萧如莫没有一点怪罪芦姬姬母亲的意思,这一切要怪就都怪自己,谁要自己这么没出息。
只是这边,没办法给母亲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