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情意涌向心头,一股强大的责任感,触动他的内心深处。无论是对矜倾昔昔,还是矜薇依依。
他恨自己,他恨经过的一切。命运如此安排,就这样过来。
吴倩倩见到了赤龙辰,赤龙辰见到吴倩倩一反常态:“怎么?你来干什么?”
透过玻璃隔档,吴倩倩看着扭曲的他,不说话。
她想起了很多,惜日自己崇拜仰慕之人,总是感觉他体贴入微,风度翩翩,学多见广,事业有成。
怎么现在冰凉的手铐夺目凝重,死死地咬着他曾经让人感到百般温暖的手。
他的眼睛曾经脉脉含情,让人不能把持,为之心动;甚至曾经他的眼光那么犀利,能一下子穿透少女的心,使你不能不为之动情。
而现在赤龙辰的两眼充满了将死就死,股股凶残和邪恶。或者是,或者是象被天罗地网罩住的困兽,经过长时间地挣扎已精疲力尽。
眼睛已没了光气,象即将耗尽的油灯,奄奄一息,摇摇欲坠,还在死缠滥磨,故装精神。
本来可以坐下,赤龙辰没有坐。
他斜斜地站在那,吴倩倩看得清清楚楚,她压根也没有意识到让他坐下。
吴倩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冲动要来见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过多少次不再见他。
她想知道什么?想和他说说什么?想从他这得到什么答案?
还是她想看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或者?或者他现在是什么下场?什么报应?她统统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赤龙辰见吴倩倩一直没有说话,反倒冷冷一笑,说道:“其实,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看我像吗?”
一片郁郁葱葱下,掩藏着处处险恶的沼泽地;一个冠冕堂皇,文质彬彬象神父一样的外表,却是一个人间恶魔。
吴倩倩想着想着流泪了,眼睛被泪水淹没,这下更看不清赤龙辰了。
赤龙辰看见吴倩倩哭了,他突然扑向玻璃隔档对着吴倩倩大喊道:“倩倩,倩倩,我是真心喜欢你啊!”
此时的吴倩倩早已看清赤龙辰的嘴脸,她哭,她流泪,她心里最清楚。
她见赤龙辰还在死皮赖脸地喊道,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吴倩倩理正言辞回应道:“够了!你还想怎么样?!”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事!让她非常闹心!非常心烦。可她的内心在不断地纠结,
是牵挂着还在昏迷的母亲!还是什么,她并不清楚。
现在矜薇依依除了带孩子,把心思全放在了姐姐这边。
自从把姐姐接回家里,她一心一意照顾姐姐,一有时间就和她说说话。
有时还让子琪叫叫姨妈,她知道姐姐最喜欢子琪。她要让姐姐醒来,她要叫声姐姐,她要听到姐姐的答声。
再说李炳上得知矜倾昔昔被伤害成了植物人后,她来看过好多回。
一次,就萧如莫和他在矜倾昔昔病房前,李炳上看到萧如莫面对矜倾昔昔的状况十分伤心,他不由得自责起来。
李炳上多么想矜倾昔昔醒过来,向她坦白,向他们坦白。
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对萧如莫说:“萧总,我知道你和矜倾昔昔的事,我对不起你们,如今矜倾昔昔她成了这样,我不得不向她坦白!”
萧如莫不明白,不知道李炳上要说什么,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李炳上。
李炳上坐在矜倾昔昔跟前开始述说。
原来李炳上在青北时病了,矜倾昔昔去看她那回。
他不光是身体病了,就象他自己所说,那回是真的病了,是心病。
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那段时间干了件坏事,他的内心在不断地纠结着。
他有时在指责自己自私,有时又感觉自己没有错,他稀里糊涂没了辨别是非的标准。
那是自从看到矜倾昔昔拆开信看了以后,矜倾昔昔变得忧愁和焦虑,李炳上心里也有种莫名的冲动。
他从他的角度去想,他根本无法理解矜倾昔昔的感受,于是他有个不可告人的想法,而且很快开始了实施。
矜倾昔昔的信件,他不再递给她,他截留了。而且矜倾昔昔的回信他也一一扣留下来。
他希望矜倾昔昔好过,他希望不再看见矜倾昔昔担心,忧愁。
只是让他吃惊地是矜倾昔昔无论收到不收到信件,她每周固定时间还是要回信的。
李炳上心里清楚这样做是犯法的,是不道德的,
可他象中了魔法一样,义无反顾地就这么做了。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心里是纠结的。
萧如莫终于明白了,原来那时候他和矜倾昔昔的书信来往,全让邮局的李炳上给扣留了,难怪看不到矜倾昔昔的回信。
只是他一直相信,所以他一直坚持,也只有这样,他的内心才会好受些。
李炳上打开自己的包,很是愧疚地说:“今天我把你们的信全部拿来了,交给你们,这本应属于你们的东西。”
李炳上确实内心非常纠结,他把萧如莫和矜倾昔昔的信,分别整整齐齐装在两个塑料袋里。原封未动。
萧如莫看到自己寄给矜倾昔昔的信和矜倾昔昔回给自己的信,几乎一样多。
看着看着,他情绪激动地对着李炳上说:“你!你!怎么这么做啊!”
李炳上心里很是难受,哽咽地说:“我该死!确实该死!我只是想让她现实些。当时……当时我只是一心想让她好过些,她整天一个人面对生活,我看在眼里急啊!你可知道,她男人,她公公几乎同时被判刑关进监狱。她和女儿,还有她婆婆一家三口,是怎么过呀……”
萧如莫冷静了许多。他几乎屏着呼吸,在听李炳上的讲述。
原来矜倾昔昔到陕北遭遇了这么多苦难。看着现在的矜倾昔昔,萧如莫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泪水夺眶而出。
李炳上还在一旁忏悔着:“我喜欢矜倾昔昔,我一直帮她,她对我也好,可就是一直不接纳我,把我当成亲哥哥。”
萧如莫明白了,原来李炳上也喜欢矜倾昔昔。他截留信件也是有他的理由。
再责怪已经没有意义。他过去拉起李炳上对他说:“不管怎样,谢谢你对她的照顾。”
经萧如莫这么一说,李炳上情绪好了许多。
就这样,萧如莫经常在矜倾昔昔病床前,拆开信念她听,他希望矜倾昔昔能够听到,她更希望唤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