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新年头。
萧如莫回来,突然接到娘电话,说是伯父当年打仗并没有牺牲,现在从南洋回来。
萧如莫赶快回到老家,看望这个从未见过的伯伯。
伯伯穿得很普通,上衣看去似乎已穿多年,水洗退色,已经灰灰蒙蒙,裤子也皱皱褶褶,脚穿的还是那老式军用鞋。
一个人回来,行李也很简单,只是气色很好,在得知萧如莫爹去世后,老人非常悲哀。
萧如莫详细地问了伯伯在南洋的情况,伯伯说自己一直未娶,现在孤身一人,生活勉强过得去。
萧如莫劝伯伯回来了就别在走了,自己好照顾他。
可伯伯说那边还有一些事情未了,等将来肯定会落叶归根的。
后来萧如莫陪着伯伯也去了村子那边的高台,伯伯很是兴奋地给萧如莫讲有关高台的传说,萧如莫有时接着伯伯的话语往下讲,伯伯高兴地说:“你都知道?”
萧如莫说:“咱村男女老少没有不知道的。”
伯伯高兴地说:“故乡啊,我的亲人们,真让人想念啊!”
只见伯伯面带笑容,越说越动情。
萧如莫知道高台对自己并没有多大作用。可伯伯是离乡多年才这么激动,还是高台也让他兴高采烈,萧如莫不清楚。
她又和祁甜甜一起陪着伯伯在转了又转,途中伯伯还要求一人单独转转,萧如莫和祁甜甜叮咛老人一定注意安全,老人欣慰地答应着。
后来萧如莫和祁甜甜还劝伯伯多住几天,可伯伯到了正月初七,执意要回南洋。
临别时萧如莫还给伯伯一笔钱,说是不在身边无法孝敬伯伯,实在惭愧。
伯伯痛快地接过了钱,小心翼翼装进自己的腰包。
期间精心地照顾着老人,老人非常满意,也对萧如莫充满了信任。
萧如莫看到伯伯一人从异乡而回,对他非常亲切,问寒问暖,带着祁甜甜一直陪着伯伯直至他上了飞机。
送走了伯伯,萧如莫和祁甜甜又回去看祁芝瑛。
刚要歇息,祁芝瑛从房间出来,坐在沙发,郑重其事的说:“我给你们俩说,也不是我想抱孙子,你俩也不能在扛,赶紧要个孩子吧!这人生就是这样,难道你俩还要例外。”
萧如莫和祁甜甜俩人面面相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是呀这么多年,忙忙碌碌那有个尽头。
一年到头俩人多是把时间耽搁在路上,甜甜一出差偶尔绕道青南,萧如莫公司更是离不开,也只是出差偶尔绕道回来,生小孩的事一拖再拖,也就耽搁了。
再说结婚以来,萧如莫总在忙事业,很难陪伴在祁甜甜身边,他觉得亏欠她太多,她把自己一生交给了自己。
他曾经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对得起她,要她幸福。
现在他紧握祁甜甜的双手,深情地看着她,他要对她说说自己心里的话,他要说的很多,但他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他对妻子的情感全部涌了出来。
萧如莫紧紧地搂抱着祁甜甜,他觉得她俩很长时间没有这种幸福的感觉。
尤其是祁甜甜在萧如莫身边睡得踏踏实实。
1995年年年初,萧如莫和祁甜甜有了他们的孩子,是个男孩,叫萧子琪。
时空错乱,想一出是一出。可想归想,还得归宇宙。叽叽那弥真是个不好玩的主。
生活的艰辛,日子并没有退色。
矜倾昔昔和孩子,还有婆婆,她们就这样一路挺来,期间酸甜苦辣也只有她们清楚。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一切没有到变的时候。
她们三人相依为命,而矜倾昔昔成了唯一的支柱,她为孩子、婆婆撑起一片天。
自从吴大人和吴锋雨出事,婆婆住院回家后一下垮了,精神萎靡,神志恍惚,生活无法自理,饮食起居全得矜倾昔昔照顾。
矜倾昔昔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婆婆。给她洗手擦脸,给她洗脚擦身,吃饭的时候像哄小孩一样,一勺一勺喂给她,面带笑容,给婆婆传递着乐观向上的力量。
苍白的日子,并不因泪水而改变。
微弱的灯光,并不理睬受伤的心,所以你只能选择坚强。
无论记忆的年轮是否铭记,心中的花朵依然灿烂阳光。
没有来过,这充满荆棘和羁绊的路,留下汗水和艰辛,让拥抱更有希望。
承受,暴露了节点,再承受,才知道节点的力量。
矜倾昔昔没有选择,一切就是这样。
每年矜倾昔昔都会带着女儿去两个地方,她先来到公公被关的牢狱,他带来了公公爱吃的牛肉,烧饼。
距离有些远,隔着窗子。
每次矜倾昔昔表现自然、刚强和自信,而公公总是难过和愧疚,时时泣不成声。
而在一旁的女儿吴倩倩,诧异地看着这个隔了一个围挡的人。
矜倾昔昔拉过女儿:“女儿,来叫爷爷!”
吴大人流露着期盼的目光。倩倩怯生生地叫了一声爷爷。
吴大人激动地连忙嗯嗯了几声,然后说:“我娃都长这么大了,爷爷看见我娃,高兴高兴那!”他慈祥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孙女。
冷静后第一句话还是那:“狗东西,锋雨就是不来看我。”
而矜倾昔昔一直把吴锋雨也被关押判刑的事隐瞒着,她对公公说:“锋雨现在可懂事了,你就不用操心,他现在很忙,他说干出一番营生,再来看你。”
公公停了停,不相信地说:“他能干一番营生?我等他?”
矜倾昔昔又对公公说:“家里一切都好,您就放心吧!”
看完公公,她又来到关押吴锋雨的地方。
看到吴锋雨还是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矜倾昔昔觉得其实他内心绝对不是这样,他只是做给她看。
矜倾昔昔长出了一口气,按照狱卒安排坐了下来。
她刚要问候,吴锋雨已说话了:“让你给我带来的东西呢?”
矜倾昔昔很平静地答道:“带来了。”
接着矜倾昔昔拉过女儿说:“孩子,快叫爹!”
吴倩倩看着这个愣头愣脑的人,下意识地靠了靠娘,然后看着吴锋雨:“爹——爹。”声音由高变低。
吴锋雨看着自己的女儿,那么胆小怯生,似乎产生了怜悯之心,说:“听你娘的话,快快长大。”
矜倾昔昔将女儿向自己拥了拥,对吴锋雨说:“好好在里边悔过,我们母女俩在外等你。”
矜倾昔昔说这话时自己的鼻子一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强忍着。只是将女儿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