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兄弟相见,别有一番滋味哦?哥,不如你去和他们叙叙旧?”一直盯着阎以凉看,厉芷却好像知道厉钊的情绪有松动似得。用着凉凉的调子,厉钊也在瞬间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向邹琦泰。
“看卫郡王这架势,应当是没打算和平解决此事。我不要别的,我只要阎捕头,当然了,我不会要她的命。怎么样,卫郡王你把你的人都撤了?三天之后,我把阎捕头再完好无损的还给你?”厉芷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她随着说话,手指还在动,那骨节有些奇特的手指看起来很诡异。
“送你三个字,想得美。”卫渊面色清冷,眸子里更是毫无温度。他今儿来,为的就是解决了他们。
“那就没办法了,看来不能和平解决,咱们只能刀兵相见了。”厉芷似乎也没想着和平解决,刚刚那番话只不过是惯例的开场白罢了。
“和我谈刀兵相见,你还不够资格。”卫渊淡淡道,随着他话音落下,石头山之后响起沉闷的轰声。那声音响起之后,所有人都觉得脚下的黄沙在动。
抓住阎以凉的手,卫渊开始向后退,身后几人也立即后退,轰声也从四面连环响起,一时间脚下颤动的就更为明显了。
厉芷从椅子上站起身,盯着后退的他们,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们可以滚蛋,但是要把她留下来。”一指阎以凉,她意在她。
轰隆隆的声响越来越近,似乎把这四周都包围了一般,一些石头也开始晃动,有的掉落下来。
急速后退,那边厉芷一马当先飞掠而至,她直奔阎以凉,就是要抓她。
阎以凉反手攻击,以攻为守,卫渊与她配合,三人缠斗一处。
黑衣杀手以及红衣娃娃也一拥而上,包括厉钊,伴随着轰隆隆的声响,这处展开厮杀。
厉钊武功高强,邹琦泰与胡古邱二人与他交手,仍不落下风。他本身有自己的武功,更是阴狠毒辣一门,徒手一掌下去,若躲不开,皮肉乌黑。
厉芷轻功高强,阎以凉是知道的,凭那时两次瞥见她的影子,就知她轻功不低。但是不止轻功,她所拥有的武功很复杂,有和厉钊一样的本家功夫,但是也有其他。
阎以凉与卫渊两人与她交手,她辗转腾挪十分自如。不过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抓阎以凉。阎以凉虽不至于被她抓住,但是却发现一时之间也甩不开她。
爆炸声在四周继续响起,那些奇石堆砌成的小山都开始崩塌,大石头小石子往四处滚动喷溅,艳阳高照,这旋子山却乌烟瘴气。
不知从四周何处跳出来许多的黑衣杀手,这都是厉芷的人。卫渊的护卫除却在昨晚埋下了炸药之外,也一直隐藏在四周。这下子狭路相逢,连环爆炸之下,他们也斗成一处。
指节奇特的手恍若铁钳,厉芷抓住了阎以凉的小臂,就顺势运力要把她抓住。
阎以凉手腕翻转,轻巧且灵活的从她的手中转出来,又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运力,手成禁锢,掰着她的手腕朝反方向扭,厉芷为了保护自己的手不被扭骨折,瘦小的身体立时旋转一圈,同时手指内勾,那四根手指就像小钩子,戳破阎以凉的衣袖直接抠进了她的皮肉里。
松手,阎以凉后退一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被抠破的地方很疼。
卫渊从厉芷身后攻击,她很自如的躲避,若说肖黎的缩骨功运用起来像泥鳅,那厉芷就是泥鳅成精,滑的不得了。
躲避的同时,她一手抓出去,卫渊半身后仰,腰间的衣服却被她一爪撕开。就像野兽的爪子一样,衣服上四道口子,指力非凡。
这种功夫着实诡异,但也仅限于诡异,若是凭借她的功力想抓住阎以凉,那是妄想。更何况,卫渊一直也在攻击她,她开始逐步后退。
隔空对视一眼,阎以凉与卫渊自有默契,前后攻击,却在半途改变方向,分为左右。
厉芷分别攻向前后的招已经出了,却打了个空,同时两侧肋间一痛,她向前踉跄一步,险些趴在地上。
“厉钊!”她猛地大喊,运力于声音,冠盖上空。
与邹琦泰胡古邱缠斗的厉钊自是听见了,拔出长剑,逼退那两人,随后便快速奔向厉芷。
厉钊与厉芷汇合,无需多言,随着厉芷朝着阎以凉扑过来,厉钊便去阻截卫渊了。
一对一,出招更为凌厉,掌风如利剑,阎以凉直朝厉芷的天灵拍。她微微侧头闪躲,躲过了天灵,脸颊却未躲过。左半张脸立时被破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厉芷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再次攻击而上,她出招疯狂,运上了所有的力气。
阎以凉能接下她的每一招,却找不出空隙来攻击她,俩人也逐渐的开始边打边朝着另一侧退。
卫渊自是注意到,想朝着阎以凉靠拢,厉钊却招招致命的阻拦。他上次能把肖黎打成重伤,就证明他出招的速度非凡,卫渊不敢怠慢,若有失神就可能失去性命。
厉芷半边脸都是血,不管其他人,她只攻击阎以凉。
渐渐偏离出原位,阎以凉自是有所感觉,运力于周身,厉芷感受到了压力。
厉钊之前就给她说过他们这几个师兄妹的功夫,有一招若是使出,即便武功再高强也抵不过这股迸发的内力。
有所感觉,厉芷随即跳开。与此同时,雄浑的内力恍若龙卷风之势冠盖周遭。被火药炸的飞上了天的石子都因此改变了方向。
厉芷躲得快,但也被波及,有几秒的时间里,她耳朵都是失聪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因为阎以凉的发势,整个战场都有片刻的停滞。几秒之后,战势重启。
阎以凉直奔脑袋发蒙的厉芷,眼见就要抓住她,她忽的缓过神儿来,随即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
自是不能放过,若是就此让她逃了,后患无穷。
所幸刚刚厉芷及时跳开,否则此时必会被阎以凉抓住,并且她会毫无反抗之力。
但,此时她也被创伤,逃跑的步伐都有些不稳。不过轻功极高,依旧很有速度。
旋子山多处被埋了火药,此时已不是那奇石嶙峋的山,而变成了一片石头废墟。
在那大大小小的碎石间狂奔,厉芷逃跑的速度一流。
阎以凉急追不弃,刚刚发力,她也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力气在渐渐流失。
相距不过十几米,厉芷跳过一片几米高的碎石,便径直跳了下去。
阎以凉随之而上,碎石之下便是一条黑漆漆的大沟,深不见底。
能看见厉芷跳下去的身影,阎以凉想也没想的随之跳下去。
这条深度不明但长度却无限的断裂带在地图上就有标示,阎以凉也很清楚。有多深不知道,但是随着下降而迎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的风却很厉害。
她本就力气渐失,如今劲风扑面呼吸不上,更觉得难忍。
终于,似乎很久,也似乎只是忍了几个呼吸之间,就听到从下面传上来的声音。那是上面的石头掉下来打在下面的声音,见底了。
运力减速,阎以凉伸手去抓旁边,几个缓冲之后,她弯身落地,翻滚一圈,随之站了起来。
对面几米处,厉芷站在那儿,除却那半边脸上的血,她更像个厉鬼,充满了贪婪*的厉鬼。
她就站在那儿看着阎以凉,然后就开始笑。
缓缓拧眉,阎以凉挪动脚步逼近她,随着走,却发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在快速的流失。
终于抓住了厉芷,她也没躲,依旧在笑,那张脸笑起来诡异至极。
“想抓住你,真是太不容易了。我把自己都搭上了,终于抓住你了。”她被阎以凉抓着,却反而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阎以凉看着她,手上却渐渐没了力气,她收紧了自己的手指,却发觉软绵绵的如同棉花。
抬手,厉芷也没什么力气的抓住了她的手,“这里种植了一种能让人内力尽失的草药,但凡进到这里的人都会浑身软如棉絮。没办法了,我抓不到你,只能把你带到这儿来了。”当然的,她到了这儿也内力尽失,她现在和阎以凉一样,浑身无力。
“这是哪儿?”适应了这里的光线,阎以凉也发觉不对劲儿,这不只是个断裂带那么简单。
“哪儿?身为梁家人你居然不知道,真是一桩大笑话。不过,我知道就可以了,而且,我还要你的血。”厉芷大笑,得意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看着厉芷在那儿笑,阎以凉缓缓的坐在了地上,厉芷也没撑住多久,阎以凉软软倒下后,她也倒下了。
相对而坐,甚至连呼吸都轻飘飘的。
“梁家现今只剩下你一个,若不是为此,我也不会找你。我抓了梁震的女儿,谁知道那居然不是他亲生的。他那天杀的夫人和别人偷情,生下了这一个孽种,梁震自己估计都不知道。浪费了我一番功夫,早知道我就抓他儿子了。不过幸好还有你,老天待我不薄。”厉芷说着,很是得意的模样。
“你要的,就是梁家这么多年四处搜刮来的钱吧?”阎以凉开口,略有气无力。她手脚都在隐隐发抖,力气流失的厉害,丹田内也空空如也,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好像一时之间都消失无踪了。
“没错。”承认,厉芷就是要那些钱。
“然后呢?”拥有了那些钱,还要做什么?
“招兵买马,我不止可以坐拥昭天,甚至还可以和祁国大燕并驾齐驱。”厉芷眼里的意欲不是假的,坐拥天下,似乎是她的终极目的。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疯狂。”阎以凉满目冷色,淡淡的讽刺,却一直在试探着调动内力。
“这不是疯狂,而是拥有宏图大志,这是你们不曾想也不敢想的。谁说这天下就得任凭男人翻云覆雨,女人只能做商品和附属?我就要打破这常规的一切,做这天下的第一个女皇。”厉芷眉目间的意欲绝非作假,她就是要征途天下。
厉芷的想法,阎以凉不反对,女人也有逐鹿天下的权利。只不过,现在和平盛世,哪个地方都和乐安康,也根本不需要一个女皇异军突起来拯救苍生。她想坐拥天下,满足的无非是自己的*,没有任何为苍生着想的想法,所以定然不会得到拥戴,就算被提起,也只会说她是造反罢了。
“你别试着调动内力了,调动不起来的。而且,就算你从这儿出去,半个月内内力也调动不起来。梁家人真的很聪明,将钱藏在这个地方,即便是找到了闯进来了,也别想搬走。而且,没有梁家人,也根本拿不走。”厉芷笑起来,似乎看着阎以凉徒劳挣扎很有意思。
“钱都在这里?”在这断裂带里?
“想不到吧?你说你们梁家人真是奇怪,既然只剩下你最后一个了,为何不告诉你?哦,对了,你不为梁家效力。梁家家训,不为家族作为,就得死无全尸。”大声的笑起来,厉芷的脸狰狞又扭曲。
阎以凉似乎也明白了梁家家训的意思,厉芷千方百计要抓她为的是拿到那些钱。看起来,除了梁家人,别人是拿不走的。若脱离梁家不为家族效力,想拿走这些钱也是可以的,因为有梁家的血脉。所以,为了保住这些钱,只要脱离梁家生反叛之心的必须得杀死,否则这里的钱就面临危险了。
梁家血脉凋零,至今仅剩她一人,若是要拿到这些钱,必须得用到她。
这还真是一桩笑话!
“你也觉得很有意思对不对?”看着阎以凉,厉芷笑声不断。
“这种家族,灭绝是应该的。只不过很可笑的是我身体里有这家族的血,要是能换血,我肯定换。”阎以凉一直在努力调动内力,但是诚如厉芷所说,没有办法,根本无法调动。
“没错,梁家的人都猪狗不如。”说起梁家两个字,厉芷不止咬牙切齿,甚至连眼神都是扭曲的。
她如此辱骂梁家,阎以凉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却能察觉到厉芷对梁家的恨意。她一直在为梁家卖命,看来也不是出自真心。走到如今这一步,她不止很聪明,更奸猾。
就在此时,有动静从厉芷的后面传来,阎以凉看过去,只见一行人穿戴着厚重,口鼻被遮蔽的严实,就恍若深入毒气区一般的朝着这边移动而来。
“有人来接咱们了,你的卫郡王也来不及了。”厉芷坐在那里动不了,但是嘴可不闲着。
阎以凉微微仰头往上看,这断裂带很深很深,上面只有一条亮色,在这里能完全体会到坐井观天是什么感觉。
那一行人移动过来,分别的架起阎以凉和厉芷,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他们架着离开。
走了一段路,在前的厉芷忽然道,“让她闭眼。”
随着她话音落下,架着阎以凉的人抬手用力的在她后颈拍了一掌,无力抵抗,阎以凉瞬间便闭上了眼睛。
黑暗之中,阎以凉只觉得肠胃翻涌的厉害,致使她的大脑也在旋转,就好像自己身处一个大转盘里,她正随着转盘旋转。
迷迷糊糊了好一会儿,她闭着眼睛深呼吸,才将自己胃肠的翻涌压制下去。
用力睁开眼睛,入眼的一切都是倾斜的,恍然自己是趴在地上,否则也不会是这个视角。
“醒了?”一道沙哑又无力的声音从脑后传过来,阎以凉撑着身体坐起来,试着调动内力,丹田却空空如也。
转头看过去,一个人靠着石墙,衣衫褴褛,而且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不是肖黎是谁。
“你没被救走?”他的护卫那般去抢夺,都没把他抢走。
“差一点。”肖黎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长发几分散乱,使得他看起来恍若游历江湖许久的浪人一般。不过若是能忽略他满身血迹的话,他倒像是个浪人。
“果然奴才随主子,和你一样蠢。”他都能被抓住,可见有多蠢。
“你也一样。”肖黎似乎没力气说太多话,若是以前他肯定会用一大串话来回击她。
没再和他拌嘴,阎以凉看向他垂在腿上的手,用破布包裹着,那根小指的确被砍掉了。
“这是哪儿?”阎以凉不确定他们是否离开了那断裂带,厉芷说藏钱的地方就在那儿,想来她也不会把她带离那儿。
“牢房。”很显然,他们就在牢房里。
“废话。你身处哪儿你都不知道?”看着他,阎以凉也有气无力,那断裂带下不知是什么草药,效力如此强。
“不知道。”肖黎看着她,他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朝着他挪动,阎以凉缓缓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两指搭在脉门间,他也静静地看着他。
“你的内力也尽失。”他们俩状况一样。
“嗯,否则我也不会坐在这儿动也不动。”肖黎看着她,一边轻声道。
“这次,你是被连累的,我若说对不起,不知你会不会接受。”阎以凉也靠在石墙上,硬邦邦又冰冷无温,但是却能让她清醒些。胃肠依旧不舒服,好像要吐,可是她又吐不出来,因为肚子里没有东西。
“想听你阎捕头说一句对不起还真是不容易。”肖黎不知是不是在笑,因为嗓音沙哑,很难听。
闭着眼睛,阎以凉深呼吸,可越是呼吸她就越觉得不舒服。
蓦地,她扭头偏向一侧,开始干呕。
肖黎看着她,随后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从未尝试过丹田空虚如絮,我不适应。”干呕一阵,但是什么都没吐出来,她转身再次靠在墙上,边大喘气边说道。
看着她,肖黎忽然抓住她的手,两指搭在她脉门间。
任他试探,阎以凉也不语,她怕是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吐了,她应当是怀孕了。
缓缓放开她的手腕,肖黎也沉默,一时间,整个牢房都安静了下来。
就在此时,对面的一扇石门忽然朝着一侧划开,下一刻,两个黑衣杀手走进来。
看着他们,阎以凉几不可微的拧眉,看他们手里的东西就差不多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
俩人一人拿着匕首,一人拿着一个杯子,直奔着阎以凉而来。
“你们做什么?”肖黎抬手挡在阎以凉身前,可是毫无作用,俩人皆绵软无力,根本抵不过那两个人的力气。
一人将肖黎踹开,随后便控制住阎以凉的双手。
抓着她的手臂,一人直接拿刀子在她手腕处划开,血流出来,用杯子接着,不过片刻,便接了半杯。
似乎够了,俩人松开阎以凉,然后起身便走,没说任何话。
抓住自己的手腕止血,阎以凉重新靠回石墙,“若他们能顺利拿到钱,我想咱俩也活不成了。”她的利用价值也没了。
“用你的血才能拿到钱?原来如此。”肖黎被踹走,慢吞吞的才又坐起来。
“如此什么?我若知道的话,肯定不会先跑来救你,而是去抢钱。”阎以凉抓着流血的手腕,淡淡道。
“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来,肖黎抓过她的手,“别嫌脏,总比一直流血好得多。”
任凭他用破布将自己的手腕缠起来,阎以凉动也未动。
“卫郡王呢?”阎以凉被抓住,卫渊肯定会来救她。
“肯定在发疯。”阎以凉不用想,卫渊现在肯定在找她。不过,他不知道这断裂带下有猫腻,若是冒然下来,很可能中招。
“希望他能疯的快一些,否则咱俩都得死在这儿。”肖黎只盼卫渊能快一些找来。
阎以凉心里却没底,这断裂带下面的乾坤谁都不知道,厉芷却对这里清楚的易如反掌。
蓦地,透过右侧石墙的缝隙,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传了过来。尽管只是很细微的声音,可是阎以凉和肖黎都听到了。
俩人看过去,石墙坚固,什么都看不见。
“隔壁也是牢房?”这个小空间是个牢房,关着他们俩,隔壁是谁?
肖黎听着,蓦地皱起眉头,“是一洋。”这声音,就是她。
“一洋?她被陈高抓住了。”阎以凉无声叹口气,一洋本就害怕,却还是跟来了,没想到她真被陈高抓住了。
“她怕的要死,到底还是被抓住了。”肖黎有些着急,可是现在自己力不从心,根本救不了她。
没有任何的办法,阎以凉也只能听着,调动内力,丹田空空,而且随着她的试探,她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寻常的病痛她根本不在乎,甚至完全可以靠毅力去打败它。但是现在,她忽然发现她对这种要呕吐的翻涌无能为力。即便她内力满身,想来也是没有办法的。
“不舒服了?现在开始,为了你们两条命,你还是顺从一些。他们要血,就给血,除了命不给,其他都顺从。”肖黎看着她,充满血丝的眼睛却有丝丝担心。
“要了血之后,就得要命了。”阎以凉可不觉得厉芷会好心,这个女人太疯狂了。
“用你的血,真的能拿到那些钱?”肖黎觉得若是拿不到的话,她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也就不会那么快的来杀她。
“嗯,厉芷很笃定。”厉芷千方百计,可见对这些很了解。
“那会是很大一笔钱。”单是想想,肖黎便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都这个模样了,你就别想着那些钱了。”阎以凉无言,肖黎是想拿回属于祁国的钱,但厉芷更贪婪,所以棋高一着。
弯起毫无血色的唇,肖黎笑看她一眼,“对啊,那些钱是属于你的才对。”梁家的钱,但现在梁家只有阎以凉这一个血脉了。
“若是能活着出去,我肯定把这些钱都拿在手里。或许,可以分你一点儿。”以前她从未想过染指那些钱,但是现在她想要,因为厉芷意欲得到,她也想得到。
“多谢。”肖黎略有无言,她的大方很吝啬。
唇角微弯,阎以凉也笑,即便身处这种地方,她一直都很平静。
隔壁,细微的惨叫声依旧不断的在传过来,陈高在虐待一洋。
牢房里仅有幽幽的光,从牢门的上方传进来,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伴随着隔壁的惨叫声,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牢门再次缓缓打开,一个满身阴郁之气的人出现在眼前,阎以凉的眼色也冷了下来。
厉钊站在牢门口,看着被关在牢里虚弱的阎以凉,他的眉眼间有丝丝动容。
阎以凉却恍若未见,无论是厉芷还是厉钊,对于她来说都一样。
“师妹。”厉钊开口,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一丝歉意。
阎以凉却没有理会他,更像是没听到。
肖黎冷哼了一声,“真是好笑。”师妹?
“师妹,待那金库的大门打开,他们就会放了你的。”厉钊没有走近,只是站在那儿低声说道。
阎以凉不看他,也不答话。
肖黎摇头,随后缓缓握住阎以凉的手,“你还是信我希望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