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苑人工湖,大片的荷叶荷花被绞成碎片散落在水面,绿色的荷叶上洒着猩红的血液,泛着刺鼻的味道。
由各种精钢锁链绳索铸成的机关尽数开启,一些人体的残肢挂在上面,极其血腥。
唯一通往湖中水榭的小桥已经碎裂,那水榭就像大海中孤独的小岛,看似很近,实际上又很远。
清苑的护卫与黑衣人缠斗,黑衣人很多,而且极其擅长围攻,三三两两配合,看起来天衣无缝。
几十米开外,飞檐走角的建筑后,高墙之上那抹黑影一直矗立在那里。
蓦地,三个护卫集体跃起,朝着那黑影而去。
反方向的东苑,幽静的居所院内,精致的汉白玉石桌石椅碎了满地。
四具尸体躺在地上,肢体各不同的部位呈现出诡异的角度,死相可怖。
“唔。”略显压抑的声音从嗓子里滑出来,阎以凉一诧,她刚刚一脚踢中的是个女人。
修长的手蕴藏千钧力道,直接拍在那身形和男人差不多的黑衣女人天灵盖,她当即身体一软,躺倒在地。
立于尸体旁,阎以凉扫了一眼仅剩的三个人,他们合力,当真不容小觑。
只不过,很可惜碰上了她这个对手,任他们配合默契,她也能将其打破。
人工湖那边的声音极大,阎以凉急切的想过去,毕竟不知那边情形如何了。
她的任务是保护卫渊,她也很担心卫渊会怎样。若是他真的受伤或是如何,她可能会因此丢了公职。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还想送死么?”右手成拳,阎以凉面无表情,声线低冷且无情。
三个人不答话,却各自的对视了一眼,下一刻,他们三个人忽的闪身而去,速度极快。
冷哼一声,阎以凉抬起左臂晃了晃,肩背处,几分疼痛感。
不敢怠慢,她也立即离开小院,残影于长廊间闪过,几个闪身便赶到了人工湖。
入眼的一片狼藉,血腥味儿刺鼻,但她一眼看到的就是湖中水榭,一抹月白正在与两个黑衣人缠斗。
无法理会他人,阎以凉踮脚跃起,恍若飞燕掠过狼狈的湖面直奔水榭。
落在水榭,直接闪身加入战局,顺着卫渊身后进去,顺势扣住他肩膀一把将他拽了出去。
“做什么?”卫渊身子向后飘,却在下一刻又回来了,他自如控制,力气不比阎以凉小。
“一边呆着去。”闪身躲过匕首,同时右肘向后,顶在卫渊腹部让他滚蛋。
“不可理喻。”卫渊冷叱,扣住她右臂,借力滑到一边,离她远一些。
见他不走,阎以凉也几分不耐,有他在,完全就是添乱。
肘击,而后勒住脖子,一对一单打独斗,阎以凉轻松制住黑衣人。却在同时一眼瞥见了水榭中的地牢,原来放在上面的石桌已经粉碎,露出里面狭窄的洞。
一具带着镣铐的尸体窝在里面,那个假五皇子已经死了。
“这个已经死了还打什么打,赶紧追啊!”手臂用力,被她勒住的人立即颈骨折断。她一把撇开,随后看向高墙处,那原来站在那儿观望的人与两个护卫缠斗。于高墙之上辗转腾挪,如同鬼影。
不等卫渊说话,阎以凉离开湖中水榭,蜻蜓点水一般踏着布满荷叶碎片的湖面跃走。
眨眼间跳上高墙,那与两个护卫缠斗的人似乎也看到了她的出现,随即转身遁走,夜晚的皇都郊外很暗,他遁入黑夜,好似融为一体。
阎以凉追赶,速度更快,眨眼间消失在黑夜中。
皇都的大街小巷,对于阎以凉来说恍若自家,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几年,没进入刑部之前更是每天都巡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那个黑影速度极快,穿过了细长的巷子,之后跃上房顶,复又跃下,极其灵活。
阎以凉紧追不舍,跃上房顶,却在同时停了下来。
下面,一个火把亮着,四个人就在下面的巷子里,左右各两人,围住了那个刚刚急速逃跑的黑衣人。
关朔手持火把站在厉钊的身后,大眼睛闪着得意的笑,一边大声嚷道:“看你还怎么跑?”
厉钊手握钢刺,虽个子矮小,但是阴郁冷厉。
对面,齐岳背上的大刀出鞘,被火把的光亮映的刺眼。他旁边是柳天兆,风流公子的模样,站在那儿极其惹眼。
立于房顶,阎以凉看着下方,眉峰微蹙,“何不早早现身去帮忙,追一个犯人还用不上你们。”话落,她从房顶跃下,稳稳落地。
“师妹,你这样可是没良心了,我们抓了十几个小贼,又瞧见他从清苑跑出来。帮你追截上了,又埋怨我们多管闲事?”齐岳收起刀,一边斥责阎以凉没良心。
“清苑打的血流满地,一个小贼算得了什么?”阎以凉面无表情,一边走向那黑衣人。
“你紧追不舍,想必不是寻常的小贼。”否则他们也不会远远看见了而帮忙追。
阎以凉不语,盯着那站在原地的黑衣人,他蒙着黑巾,但是眼睛露了出来。
触及他眼睛,阎以凉立即拧眉,“错了!”
“错了?什么错了?”柳天兆不解,他们可是一直紧追并且绝对没有移开眼睛,怎么可能会错。
“狡猾至极。”狡兔有三窟,祁国五皇子的替身却很多。
不过,转念一想,她心又一沉,若是如此,那天她见到的飞贼也未必是真。
“抓住他,不能让他死,还要防备他的同伙来灭口。”话落,她转身跃上房顶,眨眼间消失不见。
不管阎以凉说的是什么意思,厉钊动手擒住那黑衣人,他也知逃无可逃,毕竟这里有四个人,任凭他轻功再高,也根本逃不过。
快速的返回清苑,跳上高墙,狼藉入眼,那抹月白却已不在水榭。
寻找,东苑一角,一黑一白两个人相对而站,尽管四周凤尾竹丛丛,可是也看的清楚。
不作他想,阎以凉跃下高墙,直奔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