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进行到第五天,商品流通功能已经基本结束,除了兽人们依旧追着单身的小亚兽之外,其他人都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展开各种恳谈会和技术交流会,主要是交流一下过去一年里,各自村子里的一些信息和发明创造之类。
小河村一鸣惊人。在短短一上午过后,小河村就被其他村子的人包围了。
陶器的烧制不做技术交流,有的村子附近根本就没有那种土;而且陶器属于奢侈品,龚总暂时还不太想推广。总不能他前脚刚说完陶器是如何如何珍贵,后脚就告诉人家烧饭的时候顺手就能烧出来吧?那族长一家还不得把他给吞了?
主要的交流目标是房屋的建造和家具的制作,另外还有一部分饮食交流活动。
小河村的村长华已经将大部分以上内容和族长汇报过了,为此获得了大量的食盐和许多珍贵的草药,还有一些其他物资。但是推广还是必须由小河村的人来做,部落中心的兽人也会在边上旁听。
不会漏雨的房屋,温暖的火炕,柔-软的chuang铺,收纳物品的柜子……族人们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严肃,到闪闪发光,然后到了如梦似幻。
最后,所有人都不相信。
不相信,那就只能摆出事实。没有什么比事实更具有说服力。
在龚总的协调下,大巫的院子被推倒了重建。小河村来参加集市的都是身强力壮的中青年,就算不是手艺最好的,也个个都是熟练工。
从规划整地到最终的搭建完成,也不过是两天时间。
龚总指挥,兽人们建房,夏平也没闲着,教其他亚兽人编制草席、背筐、提篮等物品。这些东西现在在小河村相当风靡,夏平已经能将草席编出花来了。他给大巫编好了铺在chuang上的草席,简直不输给手工挂毯。
草席丰富的颜色,来自于大巫的友情参与。大巫手把手教会了夏平几种染料的调配,夏平整个人都闪闪发光,恨不得将一切能编的东西都编一遍。
龚总在空闲的时候,画了簸箕、团箕、收纳筐、收纳篮、果篮……
夏平总是瞄一眼就迅速搞定,然后用一种“这么简单敢有点难度吗”的眼神看龚总。
龚总看着一个比一个精美的草编藤编制品,嘴角抽抽了。那编的时候的手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想练出残影吗?而且,这些编织品都快堆成山了,哪来那么多草藤?
一只棕红色的巨狼注意到龚总略微凶狠的目光,提起的一只爪子没敢落下,慢动作放下背上一堆的草藤,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迅速藏到夏平背后,就跟夏平那小身板能挡得住那身鲜亮的毛皮似的。
龚总眯了眯眼睛。这颜色,略眼熟啊。还不等龚总想起来,黎伸手将龚总拦腰抱起,迅速带走。
两个人的小帐篷里,大灰狼将龚总死死压住,从耳朵尖到尾巴稍都透着不高兴。
龚总mo了mo大灰狼的背,不明所以:“怎么了?”
大灰狼从鼻子里重重喷出一口气,将脑袋搁在龚总的肩窝,拒绝沟通。
平时睡觉,龚总总是挨着大灰狼的肚子,现在他整个人被压在狼肚子底下,哪怕再软绵绵,巨狼的体重也让他有些吃不消。他蹭了蹭狼肚皮,又压低声音对着狼耳朵一边吹气一边说:“变回来,嗯?”
大灰狼整个后颈和背脊的毛全都炸开了。
龚总见大灰狼微微抬起头,还以为黎会变回人形,结果他很快明白了自己作死了一回。大灰狼莫名有点泛红的眼睛,让他心头一凛。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他直觉不妙,尽可能地拉开和黎的距离,但因为条件不允许,看起来只是偏了偏头。
黎的眼睛红得更明显了。
龚总反射性地缩了缩,然后被黎猛然一口咬在脖子上:“嘶——”痛死了!这魂淡是要把他给咬死吗?
等等!万一咬破了要不要打狂犬病疫苗?还是应该打破伤风?
黎重重舔上了他的喉结。
“嗯……黎?”这种完全受制于人的感觉太过被动,让他十分不适应。
黎接下来的行动,让龚总根本没时间开脑洞。撕拉一声,龚总就只能看着自己的衣服变成一堆破烂。纯天然手工皮草,很贵的好吗!
……
禽-兽!
龚总感觉自己像破布娃-娃一样,任凭黎将他擦干净,明明没做到最后,身上竟然弄得连自己都不敢看。竟然全程都是兽形什么的……太虐了……
“小龚,对不起。”黎从背后将他抱紧在怀,埋首在他肩窝,声音前所未有的低落。
龚总无奈了,拍了拍箍紧在他腰上的手臂,让他松开一点,转身和黎面对面,对上黎愧疚不安的眼神,无奈喟叹:“到底怎么了?”
黎和龚总四肢交缠,不说话。
龚总mo了mo他的后颈:“说话。”既然有问题就不能含糊过去,否则哪天再爆发一下,问题永远不会解决。
黎听着龚总略微生气的声音,有些着慌:“小龚……”
龚总也不催他,耐心地拍抚他的后背,能开口就好。
黎见他没生气,松了口气:“我看到你看涵,不喜欢。”
龚总不明白:“涵?”集市上人来人往的,大部分人他就看了个眼熟,名字和脸能对的上号的没几个。如果刚才一进帐篷,黎就说,龚总可能还想得起那只棕红巨狼,可经历过刚才那一场混乱,短期记忆根本就存不住。
黎解释了一遍。棕红巨狼涵,是隔壁小谷村的。实力不错,勉强能够得上部落勇士,平时冬季狩猎的时候,没少给小河村下绊子。总之,黎不喜欢涵,更加不喜欢他的小亚兽盯着其他的兽人看!
龚总其实心理有点囧。吃醋什么的他明白的。可是他都已经和黎这样了,黎怎么还会不安心呢?狼族人很坚贞,认定了一对一的关系绝对不会更改。而且,他以为自己在平时已经做得够多了。
自从雨季过后,他不是已经和黎当成一家人在生活了吗?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认定了一个人一辈子的事情,哪怕是以前和最喜欢的人热恋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和黎在一起,却让他感觉到了谈恋爱和过日子的不同。
龚总难得说不出话来。对这种关系,他是生手,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