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重重哼一声,把腿抽出来,一甩袖子走掉了,撇下招宝坐在地上发愣。还是小玉将她扶了起来,嘴里劝道:“姨娘,您别再惹三爷生气了,气到他对谁都没好处。”
招宝抿着唇不说话,由着小玉扶到椅子上,一想到自己这苦逼的人生,忍不住就掉眼泪疙瘩。
见她这样,小玉也是犯难,不知怎么劝好。
知道小玉的难处,招宝掉了一会眼泪就不掉了,抬脸对小玉说道:“上饭吧,我饿了。”日子过得再怎么难,也不能不吃饭。
世上的事,除了生死都是小事。
招宝想的开,晚饭一个没忍住吃了两大碗,菜也吃了许多,肚子撑的圆滚滚的,坐着不想动。
厨房这会烧了酒酿圆子,小玉去端了一碗过来。
那圆子小巧似珍珠,上面铺着一层鸡蛋,撒了些许桂花,看着就有食欲,招宝一下就来了精神,两眼放光,一碗酒酿圆子下肚,肚子更鼓了。
“姨娘,厨房刚蒸了点心,要不要来两盘?”
“不能吃了,再吃肚子就爆了。”
招宝摆摆手,慢慢站起来,慢慢走到院子里,慢慢散步,慢慢消食。
今晚月色很好,小玉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院子里,她若是走累了,就可以坐下歇一会。
小玉跟她一样没什么心眼,人也实在,招宝挺喜欢她的,而另外一个小丫头小青,心眼就比较多了,一双眼睛总是滴溜溜地转个不停,招宝不怎么喜欢。
正散着步,徐正过来了。
招宝不想他会再来,见他脸色不太好,瞬间紧张起来,迎上前小心翼翼行了个礼。
徐正看了一眼:“陪我去后花园走走吧。”语毕,转身走在前面,招宝赶紧跟上,顺便给小玉使去眼色,让她也跟上。
有小玉在身后,也能撞撞胆。
二人走了一段路,一路无话,经过桂花树下,招宝忍不住伸手摘下一枝拿在手里玩,正玩的高兴,不想他突然站住,她一下子撞了上去。
好在他转身快,撞进他怀里了,鼻子倒也没撞疼。
“爷……”
爷起小脸,巴巴地望着他。
徐正最经不起她这样“撩、拨”,二话不说将她抵到一棵树上,大掌从她的衣服里伸进去,用力揉、搓。
他的力气真大,招宝痛的直哼。
“爷……轻点儿……”
刚吃饱饭,真经不起他这样折腾,真怕胃里的食物给他揉出来。
徐正才不管,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刺激怎么来,凶狠地弄,玩了两个多时辰才退出来。
招宝双腿一软坐到地上,后背火辣辣地疼,双手哆嗦着摸向后背,全破皮了。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语毕,徐正抬脚离去。
待他走远,小玉才敢上前扶起她。
招宝痛的不行,脸色惨白惨白,任由身体挂在小玉身上,由她整理好衣服,方慢慢走回去,路上遇到周灵芸,对方目光落到她身上,一脸的不自在,双手紧紧握着,招呼也没打一声,转身就走了。
这一刻,招宝在她眼里看到了恨意,心里发惊,不敢多停片刻,恨不能长上翅膀飞回去。
仿佛回到自己的小屋就能安全了。
回去时,屋里已备好了热水,招宝脱了衣服入水,泡了好一会才起来,身上舒爽多了。
小玉见她出来,急忙命人将水抬走。
“姨娘,您饿不饿,厨房这会还有热着的点心,要不要我去端两盘过来。”
招宝一摸肚子平的,遂点点头。
小玉走的很快,一会就将热点心端来了,分别是红枣豆糕,鲜肉月饼,香喷喷的,招宝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招宝刚拿起一块鲜肉月饼,正要咬下去,就见徐正进来,一紧张就把月饼弄掉了地上,更慌了。
毫无疑问,她怕他,在他面前总是拘束的要死,吃个东西都不敢。
见她慌成这样,徐正眉毛一挑:“过来。”
招宝乖乖走过去,仰起小脸。
“张口。”
乖乖张口,紧接着一只月饼塞了进来。
“吃吧。”
语毕,摸摸她的头发,就跟在摸一只小狗似的。
招宝听话地咬了一口月饼,伸手给他也拿了一块:“爷,您也吃一块吧。”
他拍拍她的脑袋:“不了,你自己吃吧。”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若是换成心细的也许能察觉到,可招宝心粗,粗的跟什么似的,根本察觉不到,甚至觉得他莫名其妙。
招宝默不吭声吃着月饼,吃完一块看他一眼,又拿一块,吃完了再看他一眼,又拿起红枣豆糕,没多会,两盘点心灭了大半。
夜深了,招宝将被子铺好,转身走向他:“爷,该歇息了。”
徐正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展开双臂,等她宽衣。
二人上了床,招宝靠在他怀里打呵欠,很快就睡着了。而徐正搂着她却无半点睡意,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抬手摸摸她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是唇。
然后,下面就硬了。
招宝在梦里给他弄醒!
嚯,那么粗的一大家伙就顶在她的唇上,心里泪流满面。根本就不敢张口,就怕那家伙进来,可根本就阻止不了。
第二天,招宝嘴巴疼的要死,连吃饭都是问题。
小玉不明所以:“姨娘,您嘴巴怎么了,需要找大夫来看看吗?”
“不用,只是上火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招宝脸红红的,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啊,那让大夫开点下火的药吧。”
“……”
中秋转瞬即至,府里洋溢着过节气氛,从上至下,每人都发了过节费,月饼,以及衣服等。
过端午节的时候,招宝还是个最末等的丫寰,又是新来的,领的过节费最少,可现在不一样了,用现代话说,领了好大一只红包。
招宝很是欢喜,晚饭都多吃了一碗,话也变多了。
“小玉,你瞧瞧我这荷包绣的好不好看?”
不等小玉回答,小青此时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姨娘,外面有人找您。”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找她啊?
莫非是……
招宝赶紧趿上鞋子走了出去,果然在侧门看见了程大勇。三爷不是已经让人警告过了嘛,再来就打断他的腿,怎的还敢来?
“爹,您怎的又来了……”
程大勇再不像上次那副嚣张样,就跟死了人似的哭丧着脸,扑通往地上一跪,鼻涕眼泪一起流。
“我的宝儿,你就救救我们吧,你娘她……她……快不行了。”
“什么?!”
“你快随我去看看吧,再不去,恐怕就晚了。”
招宝再也顾不得其他,跟着他走了,一路都在听程大勇哭,忍不住也跟着哭,一直哭到他们住的破茅屋。
一进屋就见程氏头裹白布躺在床上,面色恢白,嘴唇发紫,没什么生息,仿佛就快去了。程平守在床边,也是一脸灰色,嘴唇极力抿着,似在忍耐什么。
招宝哭的更狠了,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程氏的手,嘴里不停喊着娘。
程大勇对程平使个眼色,哭的更狠了,扑到床边,使劲摇晃程氏的胳膊:“满芳,咱女儿看你来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她……”
听他们哭了一会,程氏才装模作样睁开眼睛,望着招宝好一会儿,“吃力”地抬手摸向她的脸,嘴里喃喃:“好宝儿,我的好宝儿,可算来看娘了,娘快想死你了……”
闻言,招宝心如刀绞,扑在程氏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娘,您这是怎么了,怎的伤成这样。”
程氏叹气!
“都怪为娘的不中用,走个路都能磕到头,本没当回事,谁知过了几天也不见好,反而头疼越发严重,时常犯恶心,身无力气,吃不下喝不下,想来命不久矣。”
“大夫怎么说?”
程大勇立即止住哭声,忙朝程氏使眼色,后者会意,暗暗冲他点点头,方对招宝说:“家里穷的已经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钱看病,哎……”
“宝儿,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你娘吧。”程大勇急不可耐地在旁边插嘴。
听见她爹插嘴,招宝慢慢止住哭声,慢慢冷静下来,总觉哪里不对劲。
“娘,我能看看您头上的伤吗?”
程氏不想她会提出这种要求,不由得小紧张,下意识地抬手摸摸头,眼睛瞟向程大勇,示意他赶紧想办法挡下,后者迫于情势,便往地上一躺装晕。
“大勇……”
“爹……”
招宝越发觉得可疑,没有动弹,直到耳边响起程氏的吩咐。
“宝儿,快去帮忙把你爹扶起来。”
招宝无奈起身,走过去却未帮忙,而是对假晕的程大勇说道:“爹,别装了,我知道您没晕。”
语毕,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招宝……”
程大勇追在后面喊,可她走的很快,快到程大勇根本追不上。
走出破旧的小巷子,招宝终于支撑不住蹲下,捡起一小块石子狠狠地在地上胡乱划着。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这样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