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峰是清玄道宗人丁最稀少的一个分支,大师兄外出未归,我又跟着大伙溜了。师父、师妹和师弟加起来也就三个人,拦不住这么多人。
我和柳生跟着人潮下山,只见到后面逃得慢的人传来几声惨叫,看来是被捉回去当清洁工了。
直到逃到安全的距离,我和这些家伙才停下来,稍歇了片刻。
柳生比我悠哉得多,他站在旁边用扇子给我扇风,脸带微笑地看着我喘气。
“就这样跑掉了,王兄你再回去的时候,恐怕少不了又要挨训。”
我高傲地挺起胸膛:“谁要回去了?她们个个都把我当成禽兽,我回去了肯定没给好脸色看,做了这么多年保姆我已经受不了她们了!我现在就要离家出去!”
柳生并没有把我的说话当真,只是敷衍地笑道:“好,我就先听着。”
这语气算个啥,就那么肯定我一定会回来吗?我这次就试试不回来了!除非她们认错求我回去,那我还可以考虑一下。要是她们真的不理我的话......那也正好,反正我也活不长了,不如干脆就这样分别算了。
柳生又问:“现在没人认得出王兄你,又不能够回山上,咱们该去哪里?”
我想了想,也拿不定主意,只是随口说:“管那么多,先去正阳峰走走,看有什么好玩的。”
柳生:“最近我好久没到聚龙阁看看,不如现在就去那里走走吧。”
我点了下头,便准备和他下山穿过虹云廊到正阳峰。
走在山道小径时,看到下山路上这些狼狈不堪的乞丐邦,女人还只是露出臂膀大腿,反而多了几分性/感,大多数都羞羞搭搭地捂住身体快步下山。而男弟子的衣服因为太破了,个个都像是被阉了的土狗一样没有了气势,灰头灰脑地裹着一身破布条下山,实在是惨了些。
同行下山的其他人都神色复杂地望着我们,害得我都怕他们集体冲上来抢衣服,不过担心之余又有点莫名的优越感,我要是鼻子再往上蹭一点估计就要被打了。如果这时候有人过来问我们为什么衣服没有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一路下山,我边走边偷瞄女弟子们露出的大腿后背肚脐,甚是养眼,看得我春心荡漾。
瞄来瞄去,忽然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钱官姿刚才也在场,大概是师父不喜欢这货经常来水镜峰吵吵闹闹,既然是熟人也被喵喵手撕衣服。她身上暴露的皮肤太多,现在正羞羞搭搭地捂着身体下山,就在我前方的人流中。
我跟着后面,可以看到有那些像我刚刚那样的无耻之徒兼半裸/男,正色/眯眯盯着钱官姿看。这笨蛋要是安分一点,看起来还算是个文静的美少女,现在一副羞羞搭搭的样子,难怪会受人注目。尽管钱官姿对于这些色/眯眯的视线有些生气,但又不方便展开手脚揍人。
虽然我对钱官姿并没有那种意思,但作为认识了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看到这种情况我多少有点不舒服。
“柳兄,帮我拿我一下。”
我将雀见长者的衣服和清姬又塞到柳生手里,解下自己那件完好的道袍追了几步,来到钱官姿身边将道袍披到她的身上。
“给你。”
钱官姿愕然地停下来缩了缩肩膀,发现被披上衣服后又疑惑地望着我,眼睛充满了不解。
“唔?”
她这样盯着我,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别过脸说:“穿上啦,给你了,女孩子这么暴露多不好啊。”
钱官姿脸红地犹豫了片刻,考虑到现在自己这副样子实在太丢人,特别是被一些色狼盯上,她还是接受我的道袍,把衣服往身上拉了拉遮掩住暴露太多的身体,小声地向我道谢:“你真是好人啊,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呀?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没有认出我是谁,毕竟脸上贴了太多了药贴了,声音也因为喘着气而跟平时不太一样。
有心图个好玩,我假装咳了咳,让声音更加沙哑一些。
“不用客气,只是一件脏衣服而已。”
“是有点脏。”钱官姿有点嫌弃地说,还把我道袍的袖子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皱着眉头道:“还有点味......”
我不高兴了,我可是每天都有好好洗澡洗衣服的。
她迟钝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解释:“是有点味道,不过不难闻,还有点熟悉,穿到身上感觉挺舒服的......”
鼻子倒是挺灵敏的,居然差点认出我的气味。
她似乎陶醉在衣服的气味之中,直到发现我一脸复杂地望着她,钱官姿才觉得这样的举动很奇怪,急忙解释:“不是啊,我不是奇怪的女生,我只是笨了点,我想表达的意思就是......”
找不到如果合适地形容,她吱吱唔唔地不知所措,现在看起来的话倒是像个小女生了。
“行了,我懂,再见吧。”
我随意地摆了摆手,潇洒地离去。
她在后面朝我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呀?哪座峰的呀?我该怎么把衣服还给你?”
我头也不回地说:“我知道你是谁,保管好我的衣服,我以后会来找你要的。”
“哦——”
钱官姿没有追来我,而我加快脚步下山,在没多久之后就拉开了一段较远的距离,随已经分散的人“丐帮”群众来到虹云廊等了一会,果然柳生随后就下来了,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我抱怨地说:“太慢了,你是没看见那些路过我身边的家伙,个个都像饿狼那样盯着我的衣服看,我一个人多怕他们会扑上来将我的衣服扒光你知道吗?”
柳生笑笑地没有接我这个话题,而是幽默地说:“王兄,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到了。”
我不屑地说:“那又怎样?”
“你还是那么温柔,如果诚实一点告诉对方,岂不是更好吗?”
这家伙还真啰嗦,我不耐烦地说:“我只是想逗她玩而已,你这是扯哪里去了?”
我拿回来清姬和雀见长老的衣服先行一步,柳生也随后跟上来,与我并肩走在虹云廊上。
他还在我耳边烦人地说:“王兄,我是为了你好,试想一下,如果你诚实一点,能够坦然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心意,就不会闹出那么多误会。像你和你大师兄王师恩,如果你不那么别扭,你们师兄弟就不会像如今的关系这么糟。”
我之前就跟他说过我和大师兄有关系有多糟,不过他这么了解我们的情况的样子,又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我一边走,一边斜着眼望着他:“你这话,说得好像很了解我和我大师兄似的。我知道我的性格是有点那啥,不过扯上他干嘛,我以前跟他的关系很好吗?”
柳生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好啊!以前你不是为了你大师兄,把年长两岁的前辈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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