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的枪声更加激烈了,砰砰砰,啪啪啪,像爆豆似的。
我说好的,我们都跟你走,迈步向老李走去。走了三步,突然身子一个趔趄,就歪坐在地,装作扭伤了脚的样子,抚着脚踝不住呼痛。
老李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他妈的,你们这群臭婆娘,关键时候,就会拖后腿,什么用处都没有。”
他一边骂,一边弯下腰问我,扭得严不严重?
丑十八早已摸了一条凳子,欺到他身后,高起双臂,运劲往下一砸。老李哼都没哼一声,扑倒在我身上。
我推开了他,也不去看他死活,立刻对晓雯叫道:“晓雯,拿枪!我们下去收拾他们。”
屋里还没来得及跑出去的女人都惊了。
晓雯在无比惊愕的目光中,拔出了里腰上的手枪,马上闪到门边,伸头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抬手就是一枪。
走廊里,有个家伙立刻发出一声惨呼。
丑十八虽然当过兵,确实很少见到有人这么开枪的,惊讶的脸上,开始浮现出几分欣赏来。
说话间,晓雯已经跑出去了,我见丑十八还在发怔,忙催促他,十八哥,我们走。
二楼有人大声问,他妈的,他们又没打进来,你们楼上乱放什么枪?搞什么名堂。
接着就听到咚咚咚上楼声音。
然后一楼也在问,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我跑到外面一看,晓雯两只手都握着枪,到了楼梯口,对着下面又开了两枪。
楼梯口传出两声惨呼,紧接着就是有人咕咚咕咚滚下去的声音。
晓雯一脸的兴奋,冲我低声叫招呼,雅雅姐,快过来,拿枪。
丑十八反应很快,动作也快,嗖的就蹿了出去。等我跑到楼梯边时,他手里也有了两把枪。
而晓雯已到了二楼的楼梯出口,她靠着墙壁,一时半刻,也不敢现身就冲。
她的枪下,没有活口,二楼的人谁都不知道三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没听到楼上的人说话,一个个就都留神戒备了。
他们戒备的方式就是,剩下的人都趴在地上,拿枪瞄着楼梯口。
我和丑十八、晓雯三人也不敢冒然冲出去,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枪支是不长眼的。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露面。
我一直听着大门那边的枪声,基本没有什么变化,知道那边也在僵持,不免心中有些着急。
幸运的是,始终没听到大门那边传出发射火箭筒那沉闷的咣咣声,估计也是调外面去了。
没有火箭筒,老岳他们就不会完全处于劣势,我的心里也踏实了一点点。
但我们冲不出楼梯口,就不能让晓雯去点射门口那几个士兵,无法做到中心开花、里应外合。
想象中的计划总是没有现实里这么残酷,我们三个冲不出去,都是一筹莫展,只好就这么僵着。
这时,一楼有两人冲了上来,想察看一下,楼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丑十八正好伏在楼梯边警戒,趁机放了两枪,打死了一个。
另一个腿上中了一枪,叫声妈呀,然后也咕噜噜滚下去了。
这楼里十一个人,加上老李就十二个,晓雯和丑十八打死了四个,伤了两个,余下的还有六个,我想,应该可以出声了吧。
我清了清嗓子,学着电视里的情节,对楼里的人叫道,你们被包围了,赶紧投降吧,投降才有生路。
不料,我一出声,他们就听出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在喊话,顿时就没了先前的忌惮,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妈的,原来是个臭婆娘,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敢和刘家的奶场作对?是活腻了么?”
“我听出来了,就是三楼那个最漂亮的婆娘,昨天刚刚捉到的,上面还以为赚大了呢,没想到这婆娘居然就是个卧底。”
“他妈的,劳资亏大了,早知道是卧底,也上去弄她一回,好好走个程序。”
“贼婆娘,我们人多势众,你两个绝对不是对手,劝你还是不要不自量力了,赶紧走吧,我们也不出来为难你。”
一楼也有人开始叫嚣了:“阿三别怕,跟我冲上去,前后夹击,毙了那个贼婆娘。”
晓雯气极,抬手放了个空枪,枪声在楼道里尖啸,楼上楼下的谩骂叫嚣声戛然而止,再也没一个人出声了。
我继续攻心为上,叫他们投降,并保证一定会饶了他们的命。
但这些缅甸人一点也不怕我,回答我的,依然是各种谩骂和嘲讽。他们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女人,除非你把枪口顶到了他脑门上。
我十分苦闷,早知道这样,让丑十八喊话就好了。
正当我们为灭不了这几个家伙而烦闷无计之时,楼里突然脚步纷乱,莺声大起,乌泱泱的。
晓雯:“???”
丑十八:“有点乱,什么声音?”
话音没落,走廊里就传出一连串的嚎叫:“臭婆娘,你们搞什么?”
“搞什么?姑奶奶被你们这些狗贼凌霸够了,今天要算账了!”
“我艹,你们别压我,这么多人,哎哟,你们不怀好意,是要造反啊。”
“贼婆娘,你大肚子也不顾了吗?我艹,我喘不过气来啊,呼呼……”
“你还骑我脸上,呼呼……”
“救命!贼婆娘!婆娘!娘!松一下、松一下,咳咳咳……”
“姐妹们,别手软,叫这些人渣都去死!哪怕同归于尽,也不要放过他们!”
“劳资服了!服了!姑奶奶,别压了,再压就死人了!呼呼呼!咳咳咳!”
“???”
什么情况啊这是?
我和晓雯、丑十八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都有些懵逼。
晓雯冒着被爆头的巨大危险,探出了半个脑袋一看,立刻又缩回,握枪的右手翻过来,掩着口噗噗嗤嗤,笑不活了。
那情形,就像一个农村八婆深夜出门,却在高粱地里撞见一对小年轻,正在深度交流人生大问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