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我们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八大爷就派阿卓过来催促起床了。
这个床起得我脑壳生痛。
但我们没有怨言,还是起来了,跟着阿卓去找八大爷领迷彩衣。
这大屋里收着很多迷彩衣,满满半个屋子,存放得也很讲究,用纸箱封着,密不透风。
我报了自己身高,八大爷给我挑出一套一米七五的迷彩服,我穿在身上试了试,合身、正好。
晓雯领了套一米六五的,穿起来显得很宽松的样子,胸口的小可爱不见了一大半,但还是鼓突耸起,顽强挺傲。
这样松垮的衣服有点伤身材,但不伤颜值。晓雯颜值高,穿上这身衣服,另有一番水灵,越看越有韵味。
可惜我看不到自己。
阿卓的身高顶多就一米六四,和晓雯一样,穿个六五的正好了,八大爷本来也是这么帮他挑选的。
可他不知脑子里哪根筋不对了,非得也要个七五的,我和晓雯怎么劝他,都不好使。
搞笑的是,这个非要七五的家伙居然只和晓雯一样高,还恬不知耻地问晓雯,你也是七五的吧?
晓雯白了他一眼,尴尬的不行。
八大爷不断打量着他,脸上的神色有点古怪,但还是挑了一套七五的递给他,让他试试先。
阿卓穿上衣服,立竿见影的效果就出来了,衣服松垮、衣袖长短就不说了,裤管的长度竟然垮拉到了地面,还余出一段,脚下层层叠叠,起了四五个圈圈。
要是用剪刀把裤管前面剪开,再叫他没事走两步,铁定就像那些走红地毯的女明星,后面拖拉出一大截裙摆。
这个大清早,我和晓雯笑弯了腰,差点就没喘过气来。
不用怀疑,这货就是上帝派来搞笑的。
幸亏还是清早,桂花姐、苗小朵她们还没有起床,不然乐子更大。
等换好衣服,八大爷就领着我们到了大门口,这大门也吓人,差不多有两丈高,比原木茶桌还厚,门栓更不得了,其实就是一根大圆木。
大门由十大爷看守,负责平时开门关门。
八大爷领了我们出门,四处看了看,就指着西边的山坡,说,你们三个,上午就去那山上混吧,爬三回,下三回。
我很纳闷,八大爷,不是打枪吗?枪呢?
八大爷摇头,现在给你们枪,你们也没力气举起来瞄准,哦对,你们昨夜做了多少俯卧撑?
晓雯老实交代,雅雅姐五个,我做了九个。看了阿卓一眼,又说:“这个人做没做,我们可都没看见。”
阿卓马上分辩,他做了六十七个。
八大爷连连摇头,差得远,都差得远,这样,你们爬到山上,就地做一百个,然后才下来。下来再上去,谁也不许偷懒耍赖、浑水摸鱼,听清楚了吗?八大爷就在这里看着你们。
为了救丑十八,吃点苦受点累都没什么,豁出去了。
我咬了咬牙,二话不说,率先就往山上跑去,晓雯和阿卓紧随我而来。
但爬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没爬到三十丈高,我就喘不过来了。
晓雯白净的脸,更加白了。
倒是阿卓这货的表现令人意外,他一爬山,居然连腿都不见瘸了,显得有些轻松自如。
我很惊讶,喘着气问他,你非得跟着来凑这热闹,腿能行吗?
晓雯也说,是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别当是说来好玩的哦。
阿卓陪笑说,没事,他们这里的三大爷就是个老军医,他用的药与众不同,特有神效,我这腿三天就能下地行走了,现在基本没事。
既然你犟,那就不说废话了。
我抬头望了望山顶,还很遥远,八大爷又在山下盯着,叹了口气,又咬牙往上面爬。
当我连跌带爬的到了山顶后,整个人都软了,就在趴倒的那一刻,浑身的汗刷地就都出来了。
这个时候,别说一百个俯卧撑了,就连昨夜那几个,我都是万万做不到的。
晓雯是第三个到达山顶的,她一上来,就吭哧吭哧的扑倒在地,然后翻了个身,仰望星空,小脸苍白,小胸脯急剧起伏。
我想,我自己不会比她好,有可能还更加狼狈。
搞笑货阿卓也累得够呛,但他还没趴,虽然也做牛喘,但还能坐着,并且很夸张地告诉我们:“快……咳咳咳……来看……多、多……咳咳……美啊……”
我和晓雯都不理他,要美你自己美去哈,我们实在是没精力了啦,犵狄蛮屋天万里,轻云绿茵路千寻,那都不关我们的事。
阿卓一说无功,就再次游说:“真的……没骗……你们……真的好美……啊……咳咳……”
晓雯有气没力的啐道:“你个瘦猴……一样的家伙……爬个山,还、还跟我们……嘚瑟……哎哟哎哟……这回……小命要完……送八大爷……手上了……”
阿卓并没在意晓雯骂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的,只是喘气,没有回嘴。
我喘息了一阵,终于好得多了,想起八大爷就在屋门口盯着,就挣扎着坐起,扭了扭脖子,开始四处打量。
山下的东边,有一条大溪蜿蜒东去,溪中满是石头,被溪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一座用石板搭成的小石桥,横沟而卧,溪水潺潺,泛起耀眼的波光。
石桥往西,横过三百米,是一片高树丛林。南风吹来,整个树林似乎都动了起来,林间荡漾,树梢起伏,远远看去,宛如一片片碧浪涌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静默而又壮美。
林子尽头,山势豁开,世界一下变得空阔辽远,山下一马平川,像一个硕大无比的草绿色大圆盘,苍茫浩渺,无数个村落密密麻麻地显现在圆盘里,显得渺小却又清晰。
那里,就是外面的世界。
怪不得阿卓这个搞笑狗要极力喊我们过来欣赏了。
我有点陶醉,浑然忘了身上的疲累,用力拍着屁股下的草皮,叫道:“晓雯,快来看呀,好美的林子。”
晓雯懒得起身,以手撑地爬了过来,没过片刻,峰顶上就响起了她的欢呼,哇哦,我又被惊到啦。
山下,几声咳嗽隐隐传来,是八大爷,他应该是在催我们。
搞笑狗阿卓应声趴下,又做起了俯卧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