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中饭,我睡了一觉,阿盛没有过来滋扰,又去了花圃弄花。
我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了,是被丁丁漂的哭声弄醒的。
这日本人不知是怎么设计的,丁丁漂两个小时就会哭一次,须得碰着咪咪脑袋,才肯不哭。
日本人聪明是有的,就是太变态。
阿盛接了个电话,看我起了床,就过来跟我说:“姐姐,晚上一起去外面吃饭。”
他居然肯带我去外面!
我吁了口气,看这样子,他对我还是满意的,就温柔地冲他笑:“好呀,我先去洗个澡。”接着又吩咐他:“小弟,去帮姐姐调下水温,不要太热。”
阿盛很是高兴,乐于从命,屁颠屁颠的跑去。
这里面的洗澡间,就在茅厕隔壁,洗澡间也大。
我脱了衣,反身就把阿盛赶了出去。
我现在已完全进入了角色,知道自己越这样,这个变态的毒枭阿盛就越高兴。
这种角色,我几乎可以本色出演,轻车熟路,不会出半点差错。
我洗了半个小时,才穿衣出来。
阿盛已经换了衣衫,在等我了。
我问他,我想带丁丁漂一起去,可以吗?
他高兴得连连点头,抱怨自己居然从没想到。
我白了他一眼,娇嗔:“你这家伙,总是只顾自己,经常忘了丁丁漂,以后再这样子,姐姐就会骂你啦。”
阿盛欢喜得直搓手。
阿玛打来电话,告诉我,车已经准备好了。
我把丁丁漂抱在怀里,又伸出手去,挽住了阿盛的胳膊,说可以下去了。
阿盛是标准的缅甸人身高,大概,脑袋可以到我肩头。
要是把他放在街上,铁定就是个普通老头,说什么也不像大毒枭。
下了电梯,一到地面,阿盛立刻就变了,满脸桀骜,目光冰冷深沉,完全是个傲视一切的枭雄。
我不自禁的心怯害怕,忙放了他的胳膊,抱着丁丁漂跟在他身后。
最危险的人,往往不是以最可怕的面目出现,所有外表的美好都是一种假象。
等你后悔时,就已是一种无法偿还的代价。
阿盛大毒枭显然是也是这样的人。
我已经上过一次当,现在变得很小心,不想再后悔了。
阿盛也不管我,昂首阔步,目中无人。
我身后,立刻又跟上来一个身高达两米的彪形大汉。
他没带长枪和碉楼上那种肩扛迫击炮,腰间只有一把手枪。
我明白这是个保镖,凭他这个身板,就是不带枪,估计也没人有胆子动他。
门口排了五辆车,都是劳斯莱斯,四辆越野车库里南,一辆加长版幻影。
阿盛的座驾,就是那辆幻影。
我要是没被人骗来这里,努力拼搏十来年,像这种车,应该可以买一辆。
现在,我只能坐阿盛的。
但我没有和他同一辆车,制服女人直接把我领进了第一辆库里南。
每辆库里南,都坐着几个威猛的保安。
只有那个两米高的家伙,和阿盛一起进了幻影,我很奇怪,他是怎么钻进去又钻出来的?方便么?
车队在路上开了二十分钟,就在一个酒店前停了下来。
这酒店不是用中文写的,我叫不出名字,但很豪华。
阿盛下了车,特地跑来我的车前等着,一个服务生跑过来,帮我拉开了车门,阿盛伸出手,拉着我,让我出来。
但我已不敢去挽他胳膊了。
阿盛笑了笑,扭头就往里面走,两米高的魁伟哥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我先走,然后他和我一左一右,跟在阿盛身后。
在我俩身后,则是一群荷枪实弹的保安,没一个人胆敢僭越。
我是阿盛买来的人,又只是待一个月,他们居然都很看得起我。
此刻的我,内心也有一丝荣耀,觉得一个女人活成这样,那也可以满足了。
酒店里空空荡荡,没一个客人。
我知道,很多大佬出来吃饭,就喜欢搞个排场,让酒店把客人都赶跑了。
服务生把我们引到了一个包房前面,推开了门。
屋里只有两个客,一个是大背头,一个我不认识,穿军装。
我见魁伟哥没进去,就抱着丁丁漂,也不敢往里迈步。
阿盛走了几步,又回身拉了我进去。
我看着大背头,心中很尴尬,怯怯招呼:“老……”
大背头起身阻止了我,笑道:“你今天是盛爷的人,不用招呼我,在盛爷面前,我不算什么。”
死大背头,你也有今天!
在你面前,阿盛是盛爷,但在我面前,他只是我小弟。
我有点得意,嘴角边的笑,说什么也没忍住。
大背头搀扶住阿盛,让他坐了正中间,又让我坐阿盛身边。
而他和屋里这个军官,就坐在旁边陪着。
我们刚刚落座,阿盛还没说话,就见十几个服务员就端着菜肴,鱼贯而入。
速度真快。
服务员都离开后,魁伟哥就关了门,屋里立刻安静。
我见桌上那瓶路易十三已经开了,忙放下怀里的丁丁漂,站起来想给他们倒酒。
军官坐着没动,大背头从我手里抢了酒过去,帮我们三人倒上。
我说实话,我就喜欢这样的场面。
就喜欢看着大背头谄媚的哈巴狗样。
大背头倒上了酒,又看着我怀里的丁丁漂打趣:
“雅雅,这是你和盛爷的儿子吧?长得真好。”
无事献殷勤,这家伙肯定想求阿盛什么事,放心,我不会帮你说半句好话的。
我瞥了他一眼,抱着丁丁漂轻笑:“什么呀,丁丁漂是我弟弟。”
听我这样说,阿盛脸上露出了微笑,我知道,他很满意。
大背头点头哈腰地陪笑:“是是是,是你弟弟。”
我看着大背头摇头摆尾的样,叹了口气。
这样的场面,一天来一次多好。
一天一次,我能迅速忘记,我是一个被大背头卖来卖去的悲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