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杀意,他怀里的女人身子微微一抖,一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她在喊,让他先走。
他没有回答她,却把她放到另外一匹马上,亲自拍了马屁股,让她与李娇远远离去。
悬崖,悬崖他又看见了那个让他摆脱不了的噩梦悬崖。悬崖上的她,长发飞扬,像一只翻飞的蝴蝶,飞了下去,掉了下去,凄厉的声音刀子一般扎向他的心脏。
“邈儿不要啊”
他身下的马儿在嘶吼,他也在撕心裂肺地狂叫,可却怎样都叫不出来。
脑海里的画面,停在了悬崖,定格在了这一刻。
“邈儿”
沙哑地喊着,哈萨尔猛地睁开眼睛。
入眼的光线很暗,什么都瞧不清楚。
他记得自己去山神庙的时候,还不到晌午,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拧眉四顾,想等眼睛慢慢适应光线,以便看清地型。
可下一瞬,他惊住了。
彻底清醒过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全身被人捆绑着,手脚束缚得极紧,尤其是他的头上,好像被人罩了一个黑布的头罩,以至于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他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邈儿”
他又高声大喊了一句,可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山风和夜鹰的呜咽。想到那一只诱哄他前往土地庙的风筝,还有那几只让他昏迷的香烛,他不知该苦涩李邈欺骗了他,还是该庆幸她总算愿意收拾他了。
他静了静心,感受了一下。
此处风大,应该是在某一个高处。
迟疑一瞬,他探着挪了挪身子,却听得旁边一个厉喝。
“不要乱动。”
那声音熟悉得他心里一紧,辨着方位,隔着黑乎乎的头罩睨向那声源处,声线儿带着喜悦。
“邈儿,真的是你”
在发问之前,他害怕是自己的幻觉。
可那不冷不热的声音又响了,“是我。”
哈萨尔呼吸一窒,热血在胸口沸腾,他想要过去拥抱她,想她狠狠搂在怀里,问她过得可好。但只稍稍挣扎,他便发现,自己被反剪的双手被拴在背后的岩石上,根本没有活动的范围。而且,身上的绳子捆得极为密集、扎实、一根根都像是勒入了肉里,稍一动弹,便刺得肌肤火辣辣的疼痛。
迟迟没听李邈说话,他声音一沉。
“邈儿,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李邈回答得很淡然。
可她话音一落,哈萨尔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僵硬着身子,微眯着的眼睛,仍在头罩里盯住她的方向。
“是你做的”
李邈静静的,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她像是苦笑了一声。
“算是吧。”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若说算是,那便不全是。哈萨尔紧拧的眉头稍稍松开一点,清了清嗓子,在山风的呜咽里,声音柔软得不像话。
“那你可否告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又会在这里”
他的问题太多,回答他的却仍然只有山风。
心爱的女人近在咫尺,他却不能动弹,也做不了任何的事情,哈萨尔心里焦灼不已。心浮气躁地又喊了几句,还是没有听见李邈回答,他不解地蹙着眉头,竖起了耳朵。
风声里,只有一种奇怪的窸窣声,像什么东西在爬动。
他平心静气地问:“邈儿,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话。”
李邈不答。
除了爬动的窸窣声,只有他自己的呼吸。
哈萨尔朝着那个方位努力看着,想透过头上的黑罩看穿外面的情形,可外面大抵也是天黑,隔了头罩他什么也瞧不见。
“唉,你不想回答,便不答吧。”平静下来,他的声音多了一些快活,“其实你不必拴住我,只要能与你在一起,你让我不动,我就不会动,更不会跑,有你在,我哪里也不会去。”
窸窣声越来越近,李邈还是没有回答他。
哈萨尔叹口气,“邈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的气也该消了。”
窸窣声更近了一些,仿佛停在了他的脚下。
他看不见,却可以感受,那窸窣声源正是李邈。
他又是一声苦笑,“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一样没有听到回答。
他无奈了,“你掳我来,到底为了什么”
李邈始终没有回答他。在昏暗的光线里,她的头发松散着,被山风刮得胡乱飞舞,她的身子是匍匐着的,像是也不方便行动,只能靠两个手肘的力量,一点一点撑着地面往前爬行,也一直在缓慢地朝他移动,朝他靠近。
终于,她慢慢用肘撑着地贴着岩石站了起来。
看着被完全束缚在岩石上的男人,她拧着眉头,低声道:“我的手脚也被捆住了,但是可以移动我先帮你拿开头罩。”
她也被捆住了
哈萨尔想到自己错怪了她,脊背上不免汗湿。
可若不是李邈干的,那人又怎会有李邈的亲笔手书而且,先前李邈又怎会说“不全是”哈萨尔的脑子极是好使,从先前短暂的疑惑与兴奋感里抽离出来,他立马辨清了问题的本质。
这普天之下,能让李邈心甘情愿帮着摆布他的人,除了楚七,再无他人了。想到那一张口口声声喊表姐夫的甜美面孔,再感受一下自己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五花大绑,他不免苦笑一声。
“是楚七做的为了赵樽”
李邈身子僵硬了一瞬。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努力贴着哈萨尔的身子站直,低低说了一句,“你低头。”说罢见他照做,她踮起脚尖,咬住他的头罩,要用嘴为他扯开。
女人软软的呼吸靠得极近,带着熟悉的馨香气息扑面而来,落在哈萨尔的耳根上,他紧张得身子僵硬着,喉结狠狠滑动,心火一下子被撩起。
可想到她这会子的处境,那火又压下了,只剩心疼。
“邈儿你不必管我,既然是楚七做的,她肯定早已计划周密,不至于要了我们的命等着她回来便是。”
他话音刚落,李邈的嘴用力一扯,头罩便滑开了,她的人也在受力的作用之下,跌坐在了地上。
哈萨尔眼前开阔,却再一次愣住。
天果然黑了,天地间一片昏暗。
这一点他料准了,却没有料到,所处的地方竟然是一个悬崖,而且是他梦中的那个悬崖。
他如今就被楚七的人捆在悬崖顶上的巨石背后。这块巨石很大,中间有一个凹型,可以遮挡外面的视线。当年南晏兵追来,他们逃命之时,李邈便是把李娇藏在此处避难。也是在此处,她被李娇捅了致命一刀,推下了悬崖。
也就是说,巨石就在悬崖边上,他离悬崖很近,不过几步之遥。若是李邈刚才不小心,便很有可能会从这里滚下去
想到那一幕,他心里一惧。
“邈儿,你仔细些,挪过来一点。”
李邈坐在地上,静静看着他,没有动弹。但再一次开口,却解释了他先前的疑惑,“那个风筝上的字,是我写的,土地庙供桌上的字,也是我写的。但我只答应她把你骗到土地庙去,余下的事我一概不知,更不知她会把你捆在这里,把我也捆在这里。”
悬崖上的风很大,光线却很暗。哈萨尔看着她并不清晰的面容,一种无奈感深深扼住了他的喉咙,“除了楚七,无人会这般胡闹。邈儿,现在什么时候了”
李邈沉默。
很显然,她与他一样不知道。
哈萨尔苦笑着看她,换了话题。
“她把我绑在这里,情有可原。可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何把你也绑在这里受罪,楚七啊,真是一个怪人。”
听着他的疑惑,黑暗里的李邈顿了顿,慢吞吞地撑着身子,等站起来,靠在了他身侧的岩石上,方才苦笑着看看身上,“她留我下来,是为了给你解开绳子。”
哈萨尔微微一愕,“解绳子”
李邈道,“是的。她不会再来的,我们只能自救。”
哈萨尔轻笑一下,不知该感激,还是该愤怒。
“可你也被绑住了,如何能解”
李邈的身子,微微一僵,目光带了一点古怪的闪烁。
“我还有嘴。”
哈萨尔想到先前亲密的“取头罩”,心脏倏地一热,目光定定地看向李邈。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与他整个人被捆缚在巨石凿好的锁环上不同,李邈只是双手被反剪着上了绳子,双腿虽然也被捆着,但绳子留了一个小碎步的长度,不会让她太难受,却也不能让她好好走路。
猜测得出夏初七的心思,哈萨尔没有再问。
可他也不舍得李邈用嘴为他解绑。
顿了一下,他清咳一声,扯到了旁处。
“居庸关的战事如何了”
听他谈起正事,李邈总算有了回应,“不知道。”
可这样回答了,比没有回答还让人恼火。
哈萨尔微微抿紧嘴巴,脸颊被山风刮得生痛。
居庸关的战事应当已经开始了吧傅宗源正在等待着他带兵驰援,哈拉和林的皇帝老子也在翘首盼望他能利用这个时机,挺进居庸关,借用赵绵泽的力量,一举干掉南晏最会打仗的赵樽,尔后等时机成熟再一举攻下北平,直到把整个南晏的土地收入囊中,光复前朝风光可眼下北狄没有了他,出战的结果会如何还会不会出战
太多的未知数搅乱了他的心神,他低头,看着李邈再一次贴近自己的脑袋,呼吸一紧,着魔似的,心脏怦怦乱跳起来。
“邈儿,你不必帮我,表妹不会真让我两个饿死在这里,等居庸关战事结束,她会过来救我们的。你坐下歇着。”
像先前一样,李邈不回答他。
她的身子慢慢靠近,嘴巴在他身上搜索着绳结。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这般被她用嘴在身上流连着,那湿热的呼吸透过衣襟传入身上,哈萨尔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只觉腰上一紧,一动也不敢动。而出口的声音,也哑得不成样子。
“邈儿,我说了不必这般委屈你的”
“闭嘴”李邈寻了好几处,都没有发现绳子的结头,本就有些烦躁。而且这种绳子极粗,韧性也好,并不是她轻易可以用牙咬断的。
可恶的夏楚
她呼地吐出一口浊气,继续偏头,用能活动的嘴巴在他的身上游离。
“邈儿”哈萨尔喉咙一鲠,声音更哑了。
可李邈并不理会他,他阻止不了她的行为,只能生生咽下那似乎要从心底破茧而出的某一种狂热的情绪,也生生压下那仿若因她而生的炽烈火焰。
他难受,很难受。
浑身上下仿若有火在烧。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吸一口气,缓缓出口。
“表妹那鬼心眼子属实是多,可是这般有什么效果行军计划早已拟定,即便我不在,北狄军也会入居庸关驰援,赵樽也很难打”
没有人回答他。李邈的嘴寻到了他的腰间。
他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滑动着,身上像着了火。
“邈儿”
她仍是不理,继续寻找绳子的结头。
看着她在身上游动的头颅,还有那垂着的长发,哈萨尔整个人似乎都要炸掉了。深深呼吸一口,他哑着嗓子继续说话,只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过,楚七既然捉了我,又怎会只是把我捆在这里,若是我猜得不错,她定然会用我的安危去威胁,不让北狄出兵。比如,告诉北狄军,她把我藏在哪个地方,居庸关一日不破,我便饿上一日,居庸关两日不破,我便饿上两日”
李邈黑黑的头颅微微顿住。
她没有回答,不否认,那便是默认。
哈萨尔知道自己猜对了,微微一叹。
“不过这般也好,她能给我机会让你与我好好处上几日,也总算让我得偿所愿了邈儿,你别为我解绳子了,你坐到我的身边来,我想与你好好叙叙话”
说到此处,他突地嘶了一声,僵住了。
由于黑暗里看不太清楚,李邈的手脚又不太便利,那张一直在寻找绳结的嘴,冷不丁滑下来,却扎扎实实的吻上了他脐下那处最敏感的地方
、第309章哈萨尔与李邈
两个人同时怔住了。
四野一片寂静,只剩山风
哦,不,还有哈萨尔气喘吁吁的呼吸声。
“邈儿”
他喉咙沙哑得像是缺水,出口仅仅几个字却是无比艰难,“不必解了,我不想委屈了你。”
李邈停顿一瞬,许久方才吐出一句话。
“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
解不开他,也就解不了她自己。谁愿意在这般冷的悬崖上头受活罪这般为自己的行为解释着,她情不自禁便想到楚七那个始作俑者。
越想,李邈心底越燥,也越是后悔不已。早知会是如此,她当时就不该答应楚七的要求。她原本以为她只是为了帮助赵樽,算计一下哈萨尔,却没有想到她会连自己一并算计。
小蹄子真是混蛋啊
在心里默默对楚七爆了粗,她好受了一些。
稳住心神,她稍稍挪开一些,低声道:“绳子的结头系在这你别动。”
能把结头系在那样诡异的地方,楚七也真是能人。
哈萨尔微微阖了阖眼,缓一下呼吸。
“你试一下,若是不易,便不解了。”
轻轻“嗯”一下,李邈像是答了,又似是没有回答。
她与他一样,手脚被捆缚着,并不是很方便用嘴解绳。为了适应那个羞躁不堪的绳结高度,她不得不弯曲着身子,蹶着臀,仰着头,姿势极为别扭,也极为引诱再加上她呼吸时发出的热度透过衣裳传到哈萨尔的身上,就像有一片轻柔灵活的羽毛在一下下扫过他的心尖
想挠、挠不了。想拒,拒不得,想迎,迎不起。
喉咙鲠动着,他重重呼吸。
“邈儿,你”
“住嘴,别动”
这样屈着身子,李邈也很难忍。重重的骂了一句,她呵止了他,嘴巴顺着绳子的脉络缓缓移动,终于找到结头,牙齿往上一咬,开始慢慢拉动
若是可以,她真希望是一个活结。
可很显然楚七没有那么好心,不仅是死结,绳子还绑得极为紧实,结头深陷在肉里,即便她拼命想要不触碰那片敏丶感之地,却不得不被动地触上。
气氛古怪的僵持着。
她窘迫,难堪,别扭,哈萨尔似乎比她更为难耐。
他无数次深呼吸,也压不下心里火烧般的念头。头颅时而高高仰起,重重呼吸,让冷风吹清头脑,时而低下来,看着埋在他腰下的那一颗美丽头颅,怦怦的心跳无法自抑,急促的呼吸如同在扯风箱,那一时扯紧,一时温温的触感,点燃了他的血液,也在不停焚烧他的自控力。
“邈儿,你再这般,我受不住了。”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几乎崩溃的渴望。
多年前李邈便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又怎会不懂他的情绪尤其是此刻,那绳结深深系着的地方正在澎胀与狼变,让她解结的动作变得更为艰难。
红着脸,为了快些把绳解开,她不想,也不能说半句话。
“邈儿,别弄了。”
没听见她回答,哈萨尔胸膛上下不停的起伏。
“你坐下来,坐我身边,陪我说说话便好。”
李邈专注的解绳,拼命平息着情绪,不去听他。
哈萨尔抽气一声,咬牙,身子突地一个哆嗦。
“邈儿,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察觉到他颤抖的身子,李邈咬着绳结的嘴巴微微一顿,可考虑一下,她仍然没有停止,也不再理会他的叫唤,再一次用牙齿咬着绳子轻轻的扯,轻轻的拉,也一次次把酥的麻的令人颤抖的快活,传递到哈萨尔的神经里。
又痒,又麻,又酥,又难受,这样的感觉不知是折磨还是甜蜜。哈萨尔轻“呵”一声,实在忍不住了,急促地呼吸几口,激将一般哑着嗓子嗤她。
“你是在引诱我么邈儿。”
对李邈来说,这一招儿属实好用。
她猛地吐掉嘴里的绳子,仰头看着黑暗里那张并不分明的面孔,冷冷道,“太子殿下想多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风华正茂的样子不必自恋了,我对老头子不感兴趣。”
老头子哈萨尔微微一愣。
想到自个儿尴尬的年龄,想到当年穹窿山上的青涩,再想到如今的处境,他深深的无奈他与李邈之间,隔着的不仅是几年的岁月,还有几年岁月沉淀出来的长长鸿沟,以及无数理不清的怨气和恨意。
长叹一声,他道,“是,我老了。”
这一声,有些低弱,不像他平素坚毅干练的样子,听上去像是有些无助,更带了一点可怜巴巴的劲儿,“可徐娘半老,都能风韵犹存,我沙漠半老,不也能玉树临风么”
当年穹窿山上的沙漠还是有一些贫嘴功夫的,只不过这些年来,没有了李邈在身边儿,他整个人变得阴阳怪气,性子阴鸷了不少,与李邈记忆中的样子便有了差别与距离。可这一句话带着那浓浓的自损与揶揄,却让她仿佛回到了过去。
心狠狠一震,她抬头,重重呼吸一口,软了声音。
“你再忍一忍,很快便好。”
她一埋头,哈萨尔便是一阵抽气。
“嘶,你这般分明就是让我不能忍。”
说罢,见她仍不理会,一直继续,他无奈稳住心神,重重呼吸着,迫使自己不低头,不去看那颗引诱他灵魂的脑袋,也尽管不去想她解绳的动作与自己会产生怎样夺魄消魂的接触,只为转移注意力地低低一笑。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总是这般引诱了我,然后又不对我负责任。”
有吗李邈心道:我哪有
可她的嘴没法子说话,也不想说话,便索性不搭理她。
低头瞄一眼,哈萨尔赶紧挪开眸子,一个人自说自话。
“那时候的你,也是这般轴性,不讲道理。每次与我置起气来,不论我说什么好话哄你,你都不搭理我,一句话都不说那时候我便想啊,往后得少惹她生气,若不然哪一天真是气伤心了,离开了,我可怎生办才好”
兴许是说到往事,脑子产生了一些触及心灵的画面,李邈紧紧拧着眉头,有些心绪不宁。人一浮躁,便很难专心做事,一旦专不下心来,她嘴巴触碰的范围便很容易扩大,也总是身不由己地触碰上他
“喔”
又一次碰上,哈萨尔忍不住哆嗦一下,酥得腰眼发麻,身上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身子也不听脑子使唤似的,不由自主往前一送,扎扎实实地堵上她的嘴。
李邈愣一下,脸颊像有火在烧。
猛地抬头吐开,她在黑暗中低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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