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被狠狠踩过的脸”
“上帝是何意”夏常愣住了。
“就是玉皇大帝的哥们儿。”
“啊”
把夏常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夏初七挑开遐眉梢,“嘿嘿”干笑两声,不再纠缠在这件事里了。
因为她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
从夏常的语气可知,赵绵泽还没有公开赵梓月逃离皇宫的消息。他不仅不告诉别人,还在继续筹备梓月公主选驸马的事儿。那就是说,赵绵泽要不然就是一直派人跟着赵梓月,要不然就是一定有把握找到她。
或者,他故意放赵梓月离开,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想到这里,她激灵一下,醒悟过来。
皇城里戒备森严,当初她想出来一趟都不易,更何况是势单力薄的赵梓月若不是赵绵泽故意“放水”,她如何能带着丫丫走出那一只铁笼子
怪不得赵樽昨晚走时,脸色那般难看。
说不定,这是赵绵泽给赵樽下的一个套。
思量片刻,她扯了扯身上的薄毯,觉得自己不能孕傻孕傻的待在窝里等,啥事儿也不做。
“大哥,我有一事要你帮点忙。”
夏常微微一怔,与她对视一眼,“七妹,大哥的命是你保住的,你我兄妹往后便是同心。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便是。”
夏初七笑了,笑容不达眼底。
什么同心不同心,她倒未想那许多。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借助夏常而已。
等她把事情交代完了,夏常也不便再久留,略为遗憾的告辞离去了。可直到他的背影消失,顾阿娇也未有再多看他一眼。这情形,瞧得夏初七不免唏嘘。
“阿娇,你怎的不理我大哥”
“他是国公爷,我是草芥女,如何理得”
“你看得出来,他喜欢你的。”
“呵,喜欢又如何我没这命。”顾阿娇看着她,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楚七,天意如此,半点不由人。”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爱上了一个男人,还没来得及与他开始,就不得不宣布剧终。一件事情改变的,也不仅仅只是一个人的环境,还有一群人的命运。
想到这,夏初七微微叹气。
“阿娇,执着是病。”
看了她一眼,顾阿娇也不知理解没有,低下头时,声音软了几分,“楚七,若是我在这里,为你带来了不便,我可以”
“瞎说”夏初七打断她,乌黑的眼珠瞪了过去,轻轻一笑,“不要想这些了,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有你的安身立命之处。”
“有你这个朋友,是阿娇此生最大的幸事。”
顾阿娇抹着眼泪儿,出去了。
夏初七摇了摇头,拉开身上憋得她气闷的毯子,把甲一一个人唤到了内室。
“甲老板,如今看你的了。你帮我想办法放出风去,就说我大晏朝最尊贵的梓月公主,怎可嫁与北狄鞑子还有,就说赵绵泽新帝即位,就一直怀柔。前怕狼,后畏虎,完全无洪泰帝雷厉风行的立国之本,更无明君的治国之策。如今又拿梓月公主许婚,分明是怕了北狄”
赵梓月逃出皇城,出了京师,一路都没有遇到阻挡。落晚时分,她们雇的一辆马车,飞奔在前往溧水的官道上,离那个打从她出生就居住的地方越来越远。
马车里,丫丫一直在哭闹。
“姐姐,呜呜要母妃”
“丫丫不哭,不哭了啊。”
赵梓月心里酸楚,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小丫头。可丫丫还不满两岁,哪里懂得那许多小胳膊小腿儿的胡乱蹬着,随着马车的颠簸,哭闹得更加厉害。
“呜姐姐坏丫丫要母妃”
“不许哭”赵梓月眉头蹙起,扬起了巴掌来,“再哭我揍你了”
“哇呜”
小丫头瘪着嘴巴,愣了愣,那一双乌油油的眼眶里,泪珠子叭嗒叭嗒的落下来,又是委屈又是伤心,一阵猛吸鼻子,看得赵梓月心疼不已。
“乖丫丫,不要哭了,不要再哭了,我求求你了,小祖宗再哭,再哭你都要把狼引来了”
看她这般,青藤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
“公主,我来抱”
“不必了。”赵梓月心脏怦怦直跳,紧张不已,哪里舍得放来丫丫。她压低声音,吩咐,“青藤,不要叫我公主,叫小姐。”
“是,小姐。”青藤鼻子酸楚得难受。
她们先前是不准备跑的。实际上,在赵绵泽登基之前,赵梓月确实是大晏朝最尊贵的公主,可如今,她却连老皇帝和贡妃的面儿都见不上。虽然她不清楚时局,但在宫中呆久了,多少也能知道一些。
嫁人她不怕。
可她害怕远嫁北狄,这辈子再也见不上丫丫。
丫丫是她的心肝肉,没了丫丫,她活着干嘛
她没法子了,孤注一掷,她必须得跑。
只是没有想到,竟会跑得这样顺利。
“小娘子,前面还有五里地就是溧水了。”
她们雇的车夫是一个粗野汉子,嗓门儿老大。不过赵梓月的银子给得够,他对马车里孩子的哭闹声并不在意。
“天见晚了,到了溧水,要不要找个地方先歇下”
赵梓月也不知溧水是哪里,只想领着孩子离开皇城便好,闻言,觉着他说得有理,便承了,“车夫大哥,到了那什么水,你替我找一个干净的客栈住下吧。”
“好嘞”
夜幕降临,整个天地都被黑夜笼罩其间。
一路上,行人匆匆而过,时不时有几句不知内容的窃窃私语传入马车,可赵梓月却没有心力去仔细倾听。
她只想走得远远的。
但天不遂人愿,马车尚未进入溧水县城,前方的官道就被人堵住了。那是一个三角岔的地方,有官兵设卡。
车夫惊道,“小娘子,坏事了。”
赵梓月心里一骇,还未答话,便听他又道,“这几日应天府一直在设卡通缉朝廷钦犯,听说是北狄来的鞑子使臣被人宰了。朝廷的官兵就像疯了似的,见长得好的姑娘就抓可我没想到,这都到溧水了,还在查”
赵梓月垂着眸子,一慌。
“倒回去,走旁的路。”
“来不及了”
车夫的话刚落下,马车就被迫停了。
斜刺里,几个兵卒恶狠狠的冲过来。
“下来下来,做什么的”
青藤看了赵梓月一眼,知晓这些人不识得她,为免节外生枝,自己慢吞吞走下马车,趁着说话的当儿,递上一锭银子。
“兵爷,我家小娘子回娘家,去溧水。孩子这会儿身上不舒坦,哭闹得狠了。麻烦行个方便。”
“嘿有意思。”那兵卒把银子往怀里一塞,立马就变了脸,“给了你方便,兵爷可就不方便了。小娘子,知道兵爷们办什么差吗不管是谁,一律下车检查。快点”
“兵爷,您行行好”见他们拿了银子就过河拆桥,青藤软着嗓子便要求情。可不待她把话说完,几个手持腰刀的官兵就围了上去。其中一个头目样的小胡子男人,一把挑开车帘。
“给老子滚下来”
看到车里的赵梓月时,他惊住了。
不是认识她,而是没想到她长得这样美。
“嘿嘿,倒是一个小美人儿。”小胡子邪笑一声,看了看赵梓月怀里还在瘪嘴抽泣的丫丫,侧眸向同伴递了一个眼神儿,“王麻子,来看一看,这小娘子像不像朝廷缉拿的要犯”
那王麻子怎会不知他的意思
“像,头儿,像极了。”
“嗯,带回去。”小胡子得意的一挥手,“今儿晚上老子得好好审审看看她是不是那杀害使臣的小贱人。这一回立了功,我请兄弟们喝酒吃肉。”
“好”
赵梓月万万没有想到走了那么远,居然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人截住。而且,看那人的表情,她也知道,他们不是抓朝廷钦犯那么简单。
“放肆”
她搂紧丫丫,低喝一声,脸色黑了起来。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什么人”那小胡子看着她身上朴素的花布衣裳,不像什么官家小姐穿的,唇边的笑容扩大,嘻嘻调戏起来,“不管你是什么人,过了今夜,你便是兵爷的女人。”
“你混账。”
看着那人伸过来的手,赵梓月搂着丫丫退开些许。
“你不要命了”
“小娘子此言差矣”那小胡子一把拽住吓得瑟瑟发抖的车夫,丢到边去,径直爬上马车里,一双小眼睛闪着烁烁的鼠光,“看你长得像朝廷钦犯,本就要锁拿回去的,但兵爷看你可怜,大晚上一个人孤身赶路,这才好心多说几句,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滚开”
赵梓月嘴唇微微发颤,怀里的丫丫也是被吓得“哇哇”大哭,小嗓子嘶哑着,哭吼得声嘶力竭。
“小杂种,吵死了。”
那小胡子伸手就要来拎丫丫,赵梓月双目一瞪,抬脚踢在他的腰上,他未料到她一个小姑娘会使蛮力,一个没站稳,从车上倒了下去。
“他娘的,好大的胆子。”
摔了一个跟头,那小胡子彻底怒了。
“来人,给我把这两个小娘们儿带回去。老子今晚上非得审出她的底细不可。小野猫,我呸”
啐了一口痰,他吼叫着,怒不可止。边上的几个兵卒在他的示意下,纷纷围拢。眼看情形不对,青藤扑上去就挡在赵梓月的面前。
“你们哪个敢动她她是当朝的梓月公主。”
梓月公主
听完青藤的话,兵卒们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尤其那个被赵梓月踢了一脚的小胡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嗓子扯得像风箱。
“是公主那就最好了。老子还没睡过公主呢。哈哈”显然他根本不信,大笑着说完,又看向边上的人,“兄弟们,想不想知道公主睡着是个啥滋味儿”
“想”
这些人都是低等兵卒,平素里接触达官贵人的机会极少,于他们来说,公主都养在深宫皇城里头,怎会大半夜的跑到溧水这个地方
“上把公主带回去,今儿晚上咱哥几个轮着翻儿的睡。还有,这小丫头也不错。哈哈一并带走。”
“头儿,这不好吧。”那王麻子胆子小,看了看赵梓月漂亮的脸儿和天生尊贵的样子,小声道,“万一她真的是”
“是啥,是公主”小胡子哈哈大笑,“王麻子,你个怂包蛋,不能做男人的事,就跟老子滚边上去歇着。”
很快,几个兵卒再次围拢。
青藤紧张得身子一阵发颤,但还是紧紧护住赵梓月和丫丫。昏暗的火把光线下,两个小姑娘外加一个小孩子,实在孤立无援。
“我警告你们。”赵梓月看着那些人扭曲的笑容,胃里一阵恶心,“谁敢上前,谁敢碰我,不仅你们自己,你们全家,你们九族都会死无藏身之地。”
“小娘子,拼嘴利索是无用的。还是乖乖跟着兵爷几个走吧”那人调侃着,笑着扑上来。
赵梓月侧身而过,在青藤的惊叫声里,大吼,“我是赵梓月,我哥哥是赵樽,我爹爹是洪泰皇帝,我娘是贡妃你们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
“啊哈哈哈哈”
那几个人笑得东倒西歪。
“哥几个,这小娘们儿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疯了,就得治治她的疯病。”
“怎么治”
“你说呢哈哈哈”
一串串污言秽语,伴着不堪入耳的调笑声飘荡过来,听得赵梓月身上汗毛直竖。她长这样大,从未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更没想到,这逃亡之路才刚刚开始,她还没有找到可以养活她和女儿的法子,就遇到这样的事。
原来做不成公主,做个普通人也这么难。
是她太没本事,连保护丫丫都做不到。
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出各种各样的念头,那些人的污言秽语也一直响彻在她的耳际,可赵梓月却似乎什么都听不见。
青藤哭得唏里哗拉,她却没有哭。
她是公主,她是不能哭的。
任何时候,她都得有公主的骄傲和尊严。
一个人的手爪子伸过来要抓丫丫,她赤红着眼睛,像一只发怒的小母兽要保护自己稚嫩的幼崽一般,抱住丫丫,张嘴便死死咬住那人的手。
“啊”
那人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我的手,我的手”
“快,拉开她,拉开这个疯子。”
赵梓月脑子里没有旁的意识,只知道她要保护丫丫,要保护她的女儿,以至于根本就察觉不到,嘴里满是血腥味儿,那人的肉都快被她咬掉了。
“姐姐哇姐姐”
丫丫还在大哭,放声大哭。
“公主”
青藤在踢打着那些抓她的人,也在大哭。
只有赵梓月没哭。她不能哭。就算是死,她也是一个公主,是洪泰皇帝的女儿,是赵樽的妹妹。
她的嘴被人扼住了,她的牙咬酸了,终于她的丫丫也落在了别人的手里。那些人拽住她的肩膀,要往边上的玉米地里拖。那车夫见势不妙,驾着马车就逃走了。
如今的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丫丫”
听着女儿的痛哭,她整颗心都碎了。
“你们这些卑劣的小人放了孩子。”
不论她怎样喊,那些人都不理会她。
那个手被她咬伤的家伙,更是满脸怒气,“头儿,我受了这样重的伤,一会得我先上。”
“滚你娘的。”小胡子低吼,“老子不上,何时轮到你来边儿去,王麻子,赶紧给他包扎一下。”
“那谁先来。”
“当然是头儿。”
“谁第二”
“抽签抽长短。”
这几个兵卒,想来平素也没少干这种龌龊事儿,除了其中的两个一直默默不语外,其他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凉爽的夜风拂过来,赵梓月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她被人拽着,双目死一般的冷。
而她冷得冰一样的眸子,一直盯着哭闹不停的丫丫。
“丫丫,是娘不好,是娘没本事”
她低低的说着,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才听得见。她想,她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在丫丫的面前坦承一声“娘”了,却再也没有了与丫丫做母女的缘分。
“嘚嘚”
急促的马蹄声,被夜风吹了过来。
赵梓月死灰一般的脸转了过去,一眨不眨地看着官道。可官道上太黑了,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知道有几骑飞奔过来,只知道那些兵卒在大喊,让他们停下。
但他们没有停。
她还没有看清楚到底是谁,他们已经奔到了面前。然后,走在最前面那人翻身下了马,再然后,她听见了“扑”的一声闷响。
抓住她的那个兵卒倒了下去,他的尸体在微弱的火光下,狰狞而扭曲。赵梓月看着那个杀人的家伙,看着他手上的利刃又一次捅穿一个兵卒的胸膛,看着那兵卒汩汩的鲜血滴落在泥地上,身子冰凉的颤抖。
是他。
杀人的竟然是他。
是那个他,是丫丫的爹。
她脸上惊色未变,怔了片刻,目光慢悠悠转向那个迎着夜风骑在高头大马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哥”
鼻子一酸,她憋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
、第217章你要,便堂堂正正的要
“你就是梓月”赵樽高倨于马背上,声音淡淡的,看向赵梓月时,冷峻的脸色也极是平静,就好像刚刚发现她似的,几乎寻不出半点紧张的波浪。
赵梓月微微一怔,哭声噎在了喉咙里。
她久居宫中,虽也曾听人说起赵樽失忆的事,可怎么也不相信被她当神只一般供在心头的十九哥会真的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她这个亲生妹妹。可如今,他生疏的语气和冷漠的态度,好像压根儿不是对待妹妹一般,看上去像是真的忘记了。
“哥,你怎的能忘恩负义”
赵梓月的成语水平,向来趋近于正常水平之下,即便有了这几年孜孜不倦的“学习”,提高似乎也不大。当然,赵樽以前不意外,如今更不会意外。他浅浅蹙起眉头,没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还在夜风中杀人的晏二鬼。
“够了”
“爷”二鬼脸上怒气未消,杀人时的情绪亦是有一些失控,听得赵樽阻止,他顿了顿,似是才反应过来。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抹了一把脸,也未擦拭刀上血迹,便还刀入鞘,大步走了过来,吩咐边上的一同跟来的校尉。
“把剩下的人带回去。”
剩下的人,正是先前没有动手欺负赵梓月和丫丫的人。可他们虽未动手,亦未阻止。在晏二鬼看来,一样是罪不可恕的。只不过,毕竟大晏有法度,他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坏了爷的大事儿。
赵樽点点头,似是要打马离去。那好不容易留了一条命的王麻子却屁滚尿流的跪在了地上,作揖磕头不止。
“英雄饶命,好汉饶命我等都是朝廷的官差,吃皇粮,办皇差的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好汉们原谅则个,可是我们不能随你们去的你们你们自行离开吧,我就当没有见过你们”
这王麻子也是一个稀罕物,概因赵樽等人一律身着燕闲之服,他如今还不知道到底遇见了谁,还以为是他们是一伙山贼土匪或行帮之流,为了不被带入“贼窝”去,紧张的说出这种话来,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晏二鬼冷哼一声,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知道爷爷是谁吗”
“爷爷爷爷饶命饶了小的一回吧。”王麻子磕头如捣葱,哪里知道他们是谁只是口唤“爷爷”不止,端的是怕到了极点。
“那你知道她是谁吗”晏二鬼没有解释,手指慢慢抬起,又指着赵梓月又问那王麻子。可王麻子这会子脑浆正呈冰冻状态,额上的冷汗快成瀑布了,哪里还有思考能力
“各位爷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她是你们的人可小的真的没动她啊小的先前还劝头儿来着小的真的是好人啊”
哭诉到这里,他像是突地反应过来,想起了先前赵梓月说过的话,激灵灵一个寒禁,猛一下抬头,他止住了哭声,破着嗓子问。
“她是公,公主”
晏二鬼接了过去,“她是梓月公主。”
“啊”一声,王麻子吓得连哭泣都忘记了。两排牙齿“咯咯”敲击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梓月,“她,她真的是,是梓月公主”
话未说完,他喉咙里痰气上涌,脑袋一偏,竟晕了过去。
这王麻子吓晕了过去,剩下那三五个知道捅了天的兵卒,自知性命休矣,个个跪在地上哭爹喊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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