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报答,我是那样的人吗怎能要你报答我”夏初七乐了乐,然后转头看着又被她扎晕过去的哈萨尔,笑得极是诡诈,“我只需要你哥的报答而已。”
“”
这样无耻的话,只有她会说。
乌仁潇潇彻底败给她了。
但看着她两个人的互动,守在床边的李娇神色越发紧张,面色苍白得仿若鬼魅,长长的手指甲都抠入了肉里还不知痛。
“表妹”
听得她唤,夏初七像刚发现她似的,“有事。”
李娇面上带着不自然的笑,一双眼睛通红,显然昨天晚上也是没有睡好。
“你出来一下,我有事与你说。”
夏初七不置可否,看了床上的哈萨尔一眼,冲乌仁潇潇递了个眼风,大步随了李娇出来,双手抱着胳膊,没好气地看她。
“啥事儿,说吧”
“他能醒吗”李娇小声问。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
“那我姐,我姐她会不会有事”
“自然也不会,有我在,谁也死不了。”
夏初七说得极是严肃,还给了不信任她医术的李娇一个卫生眼球。果然,听说“失血过多导致昏迷”的李邈还能够醒过来,李娇整个人的神色都不对了。她迟疑一下,突然拉着夏初七的手,顺着跪在了她的面前。
“表妹,我有一事相求。”
料中她要说什么,夏初七却不动声色,也不叫她起,任由她跪着,无可无不可的哂笑。
“行,你求吧。”
大剌剌让人求的人,只有她了。
李娇愣了下,似是没反应过来。而“寸步不离”的甲一,亦是嘴唇抽搐。
李娇原本半起的膝盖,又活生生跪了下去,期期艾艾地说,“我姐大概与你说了一些,一些我们三个人的事,我晓得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是我对不住我姐。但是你知,情之所至,难以自控。我爱哈萨尔,我不能失去他”
夏初七笑,“所以呢”
李娇眸子里全是请求,“表妹,你能不能在哈萨尔醒来之后,不要告诉他我姐来过,让他安心养伤,再也不要为我姐难过了”
这样不要脸的话,不是普通人能“求”得出来的,而且还“求”得这样委屈,这样伤心,好像全世界都对不住她一般,夏初七弯了弯唇,笑得极是邪恶。
“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见她提“好处”,李娇的脸色顿时好看了。
“你要什么好处”
为难的扫她一眼,夏初七别脸看向甲一。
“甲老板,咱的马能驮多少金银”
甲一认真的考虑片刻,板着脸回答,“几百两大概没问题。”
“好。”夏初七转过头来,目光烁烁的打量着李娇,一副贪得无厌的样子,“娇夫人,你说的事,我可以办到。反正我表姐也不要哈萨尔了,送给你做个人情也无妨。这样好了,你给我四百两黄金,我就不告诉他。”
四百两黄金无异于狮子大开口。
李娇呆若木鸡,“我,我拿不出这样多。”
夏初七瞥着她,极是失望,“亏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宠妾,竟然连区区四百两黄金都没有,看来真是没多宠吧”又把李娇给损了一顿,她好心的摆了摆手,“算了,谁让咱俩是表亲呢我这人就是心软,你打个五折,二百两黄金不能再少,这是表亲价。再少一钱,我便什么都告诉哈萨尔,包括”
她笑着欺近一步,凑到李娇的耳边。
“崖上那一刀。”
、第148章原形毕露
二百两黄金换个安生喜乐,自是人人都愿意的,可李娇实在很难凑出这些银子来。想到这个,她又痛恨起了乌仁潇潇,如果不是她突然到了阿巴嘎,她只要在事成之后说一声这些人是南晏奸细,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手了。
原本她想过河拆桥。
没有想到,夏初七先把桥板给拆了。
考虑了一下,李娇尖细的下巴微抬,眯眼看着夏初七,“二百两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先一个发毒誓。发誓永远不在哈萨尔面前提起多余的一个字。”
“发毒誓”
夏初七瘪了瘪嘴,看向甲一,“发誓好像有点厉害”
甲一点头,“厉害。”
夏初七似是犹豫,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了一句“那我到底要不要发誓呢”,却又不能甲一回应,就嘿嘿一乐,压着嗓子说,“成,不就是发毒誓吗我发听好了啊,我若在哈萨尔面前提起半个字”
“不”李娇打断她,纠正,“对李娇不利的事。”
“好好好,依你,我发誓绝不在哈萨尔面前提起对李娇不利的事,否则让天来收我,雷来劈我,金银财宝来砸死我,还有什么更毒的,你要不要先示范一下”她说得极是轻松,笑眯眯的看着李娇,样子看上去好不诚挚。
“够了。”
李娇微微一笑,阴着的脸亮开。
双方“一拍即合”,李娇去筹钱了,夏初七回了内室,哈萨尔还在昏睡中,乌仁潇潇按她的示意去做事了。屋子里只有两个小婢守着。夏初七坐在床边,探手摸了摸哈萨尔的脉息,蹙着眉头考虑了片刻,对甲一勾了勾手指头,叹了一口气。
“哎,我这人还是心地太善良了,对不对”
甲一很肯定的点头,“对。”
夏初七笑了,“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造的浮屠估计都快顶天了,肯定得有好报的吧什么天打雷劈金银财宝砸脑这种好事肯定不会轮到我,对不对”
“对。”
“所以二百两黄金,会不会要得太少”
“对。”
说半天见他没点新鲜词,夏初七没劲了。瞪他一眼,转而又笑,“我说甲老板,你能不能不要总盯着我,去把那人给我盯牢了,成不”
甲一板正的回答,“殿下交代,我只能盯着你。”
又是这句话,夏初七哀号,替他说了。
“殿下还交代,寸步不离对不对”
“对,寸步不离。”
和一个“机器人”讲道理是一件很苦闷的理,俨然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夏初七索性闭上了嘴巴。
没多一会儿,李娇的小侍女来了,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夏初七眼睛一亮,了然地点了点头,伸个懒腰出去了。
二百两黄金不是那么容易筹到的,更何况如今是在阿巴嘎,不是哈拉和林。果然,那李娇忙活老半天,也没有凑够这个数目,一口木箱里是她能筹到的所有,包括她的首饰头面都放了进去,看着夏初七不满意,她眼圈儿都红了。
“表妹,暂时只有这些了。”
夏初七挑眉,“这样哪够离二百两黄金差远了吧你这般不讲信用,可别怪我也不讲信用。”
李娇表情很难看,但有把柄在夏初七手里,她不得不低头,说软话,“表妹,你就算如今逼死我,我也拿不出啊。”
瞥着她苍白的脸,夏初七叹了一口气,又善良了一次,“行,谁让咱俩是表亲呢这样好了,你给我打个欠条,就说自愿给楚七封口费黄金二百两。”
“欠条”
李娇愣住了,显然不情愿。
可夏初七挑了挑眉,半分情面也不给她。
“写还是不写我告诉你,哈萨尔先前已经醒过一次,你见到了。再拖下去,他分分钟都有可能彻底苏醒过来。如今李邈就在这阿巴嘎城里,只要他醒过来了,不就看见李邈了吗娇夫人,到时候即便我想成全你,只怕也回天乏术了。”
她略带暗示的话,听得李娇面色一白。
“好,我写。”
拿到了李娇亲手写下的欠条,夏初七满意了。将条子郑重的塞在怀里,又把李娇筹集来的银子和首饰等一股脑放入一个青布包袱里,让甲一背在身上,样子极是滑稽。
“甲老板,发财喽。”
甲一不像她笑得那样开心,但仍是配合的点头,掂了掂身上沉重的金银珠宝,“对发财了”
夏初七笑眯眯的看着他,眼风都不扫脸色难看的李娇,突然把怀里那一枚鸳鸯玉佩掏了出来,声音极是清脆的笑,可于李娇而言,她接下来的话,却如同魔音入耳。
“甲老板,我若是把这鸳鸯玉佩放在哈萨尔的手里,这样不算违背了刚才的誓言吧不会遭天打雷劈金银砸头吧我可是半个字都没有说。”
“对。”
甲一肯定的点头。
夏初七见李娇变了脸,更加乐呵了,自顾自与甲一说,“这样最好,两全其美。鸳鸯玉佩是表姐让我走时一定要交给哈萨尔的,我答应了她。但是娇夫人让我不许说半个字,我也答应了她。如今,我把玉佩给了哈萨尔,不吐半个字哈,我真是一个天才。”
“对,天才。”
夏初七打个响指,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笑眯眯地说:“行了,去准备准备,我们明儿一早动身回锡林郭勒。”
“好。”
听他俩旁若无人的一唱一和,李娇气得牙关紧咬,脸都白了,指着夏初七笑吟吟的脸,好半晌才把心里的恨意压下去,放柔了声音。
“表妹,你答应过我的你怎能这样”
夏初七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一双大眼睛像是嵌了两汪清泉,极是明亮,又极是深邃,若认真去看,会发现那里面全是促狭的坏水。
“我答应你不告诉他,我可没说我不拿东西给他啊,这根本不妨碍你,两回事”
见她如此不讲信用,李娇气得身子一颤,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漂亮的妆容都压不下去。
“夏楚,你不要太过分。”
夏初七冷冷瞥过去,弯唇凉笑,“过分又怎样,你咬我不过你别怕。我还就告诉你,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爱讲信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答应你只字不提,就一定只字不提。鸳鸯玉佩交给他,他要怎么想,他要怎么做,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娇夫人,有本事你把男人拴好,他若心在你身上,你需要这样提心吊胆活得如此憋屈吗赔了夫人又折兵,怪得了谁。”
说罢,她朝甲一使了个眼色,径直背着金银珠宝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李娇喉咙像被人给扼住了,半天都缓不过来那口气。紧紧攥着手指,她面色越来越白,在冷风里,如一朵快要凋零的花,在轻轻的颤抖摇摆,身上华丽的衣裳也无法掩盖她的紧张与惶恐,仿佛霎时便老了十岁。
“云香。”
她沙哑着嗓子,唤的是她身边的小丫头。
“奴婢在。”
“灶上谁在负责给那位昏迷的客人熬药”
“是乌仁公主的贴身丫头阿纳日。”
李娇点点头,双目赤红的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走近,眼睛阴冷得像酝酿了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云香,我平素等你如何”
云香被她的样子吓住,惶恐的点了点头。
“夫人待我恩重如山。”
李娇凉凉一笑,把牙一咬。
“好,我要你替我办件事。”
夏初七清点好钱财走进去的时候,乌仁潇潇已经等在了那里。
不过,她不是坐等,而是惆怅的走来走去,样子极是焦躁不安。看着她进来,那姑娘飞快地跑过来,语气极是不满,却一口气问出了许多问题,“你跑哪里去了快快快,那贱人果然派人去了灶上,现在怎办”
夏初七坐下来,长叹一声。
“你这人太坏了,害人竟如此迫不及待。”
乌仁潇潇俏脸一黑,见她说得坦然,翻了个白眼。
“我坏不都是你嘱咐我的”
夏初七撩唇轻笑,斜过眼去,将急得上跳下蹿的乌仁公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觉得这姑娘虽然看着霸道蛮横,见人便动手,但长得属实水灵,尤其一双眼睛极是清透,如同孩子一般黑白分明。在漠北的土地上,能长出这样肤色的美人来确实不容易,怪不得识美无数、久经花丛的元佑当初会看上她,然后又着了她的道儿。
见她不答,只顾盯着自己瞧,乌仁潇潇快急死了。
“喂,你说话呀,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马上派人在她下药的时候抓住她,然后等我哥醒来,给他看看,看他带在身边三年的女人,是个什么东西。”
夏初七莞尔一笑,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错。不要让她下药。”
她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让乌仁潇潇“啊”的轻呼一声,奇怪了,“这不对啊,你让我的人在灶房里等着不是为了逮她吗李娇若派人来下药,那我直接抓住她的把柄,不就可以了吗”
夏初七摇了摇头,“不够。”
乌仁潇潇一跺脚,急死了,“咋不够”
她这个火爆性子,夏初七越看越喜欢。越喜欢便越是想逗她。于是,不急不躁的拿过水喝了一口,摸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喝着,直到乌仁潇潇急得快炸毛了,她才“噗”一声笑出来,拉她过来坐下,解释说:“下药这种事,她完全可以抵赖不承认,或者诬陷是丫头干的。最关键的是,不让她下药,我得逼她走下一步,想让她原形毕露”
乌仁潇潇来兴趣了。
“怎样原形毕露”
夏初七诡诈一笑,顿住不说了。
这种吊胃口的方式,简直要了乌仁潇潇的命了,她眼睛都发直了,“说啊,到底是什么”
夏初七语带机锋,斜睨过去,“不急。公主只管等着看戏,小的为您编排,看到结局如果觉得满意,不要忘了给小的赏银。”说罢她起身,拍拍乌仁潇潇的肩膀,笑得极甜。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五十两就好。”
乌仁潇潇的人在灶房守得极严,李娇的婢女去了两次都没有机会下手,直到眼睁睁看着阿纳日端了汤药进入李邈休息的房间,云香才不得不跑回去告诉李娇。
“娇夫人,奴婢没法子得手。”
李娇脸上被乌仁潇潇抠出的掌印还在,双眼圆瞪的看着云香,她的样子极是狰狞。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手指来回在绢帕上缠来缠去,她心急如焚,就像一只游走在热锅边上的蚂蚁。恐惧,惶惑,惊吓,还有一种大势将去的害怕,让她不得安宁。她知道,夏楚只要将鸳鸯玉佩给了哈萨尔,哈萨尔醒来就会去找李邈
想到这,她绞着绢帕的手一顿。
说来说去,关键的问题还是在李邈。
她不在这三年,他们过得多好,哈萨尔待她多好。
只要李邈还在,她就永远没有机会。
既然夏楚已经答应不告诉哈萨尔内情。
那么,李邈
只要她不在了,永远不会再有人知道秘密。只要她不在了,也永远没有人再与她争男人。原就不平静的心脏跳得更欢了,她一双原本美丽的眼,被妒火和恐惧烧成了赤红。
她不能束手就擒,必须做最后一搏。
转过身来,她看着云香,“去备一匹快马,等在后门。”
半盏茶的工夫后,李娇走向了李邈居住的院子。
她心知,如今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明智。要是不成,必会打草惊蛇,反倒惊动了哈萨尔。但她没有路了,夏楚已然把她逼到了极点,她的理智早已被惊恐磨灭。
当初在悬崖上捅了李邈那一刀后,李娇做了许久的噩梦。但她想,人各有命,那是李邈的命,怪不得她,她没有错,她只是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样安慰着自己,后来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可她没有想到,一个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却活过来了。
她痛恨,当初为什么她没死
更让她难受的是,她为什么要把那些事说给夏楚听,让她来要挟自己为什么她要把鸳鸯玉佩交给夏楚,让她转交给哈萨尔,那不是明摆着要与他再续前缘吗她不能允许别人夺去她现有的一切。
她家破人亡,除了哈萨尔,如今一无所有。
如果连哈萨尔这个最后的依靠都失去了,她即便活着也是再无意义。大不了鱼死网破,宁可玉碎也不愿瓦全,她不能让她得逞。
她边走边想,速度不快,但手心攥得极紧,面色也是苍白,就像内心住着一个魔鬼,占据和控制了她灵魂,鬼魅一般在喊着她一定要杀了她,不能再让她出现在哈萨尔的面前。
她身上冰冷,她其实很恐惧,她忌惮李邈,害怕李邈,但是却恨不得她死,她一定要把这个让她害怕的人除去,再也不要见到。
最多往后,多给她烧点纸钱。
想到这里,她双眼发烫,激动得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最后的一点亲情良知,终是被她连狠挖去。
“吱呀”一声,她推开了房门。
为了不打扰李邈的静养,屋子里只有两个婢女,见到是她本人来了,婢女恭敬地请了安,就被她轻易地打发了出去。
她走入里间,隔着一层薄薄的帐幔,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李邈,目光里猩红一片,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悬崖上。
有呼啸的北风在耳边狂吹,有两种不同的声音在心里交缠。
一个说她是你姐姐,你唯一的亲姐姐了,她对你很好,不要这样做。
另一个说有她就没有你,有她在沙漠永远不会多看你一眼,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
猛地捂了下心坎,李娇觉得自己快疯了。
屋内光线不好,点着蜡烛。烛火适时“啪”的一爆,李娇惊醒过来,慢慢走到床头,撩开了帐幔,坐在床沿上,静静看着李邈好久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她希望现在就掐死她。
可在阿巴嘎城里,她不能。
咽了咽口水,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喊了一句。
“姐。”
床上的李邈刚喝完阿纳日端来的药不久,面色苍白得没有半分血气,脑子晕晕沉沉。但她是习武之人,警觉性本就比常人要高,其实李娇一走近,她就感觉出来了。
轻轻睁眼,她看着李娇,声音极哑。
“你来做什么”
李娇愣愣看着她,在床前一跪,两行泪水滚了下来,“姐,我求求你了,你走吧。他若是知道你在,若是知道你找人救了他,他就不会再要我了。姐,我与他欢好三年,他虽未娶我,可已是夫妻情分,你何苦要让夏楚把鸳鸯玉佩转交给他你何苦还要与他纠缠”
阿七
李邈面色一暗,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娇,眼里的痛无处隐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着她煞白的脸,在烛火下忽明忽暗,阴恻恻的森冷,李娇骇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有些惶恐。她从来都知道,她这个姐姐性子极烈,并非软弱之人,而她如今所能倚仗的,无非与她亲生姐妹的血脉之情罢了。
“姐姐。”李娇放软了语气,拭着眼睛,继续声泪俱下的哭诉,“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该千刀万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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