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战开始到现在,尽管火力的改善和实行征兵制的军队大大改变了战争的形式,可大多数军队完全不知道这些变化多么具有毁灭性,所以也就没有研究对抗措施。
在一战开始时,大多数军队都认为这将是一场短暂的战争,双方都将会使用拿破仑时期的战略和战术。一些骑兵单位被火车送到了前线,而他们的指挥官根本没有想到骑兵在密集的火力面前是毫无办法的。这些骑兵中的大多数从来没有被派上战场。
但是,在战争开始以后,德国和协约**很快就意识到他们完全错了。正面进攻得到的只有自己人的伤亡。在1914年9月的马恩河战役结束后,德军和协约**沿着瑞士边境各挖掘了一条战壕,它们一直延伸到了比利时的北海海岸。从1914年9月16日一直到1918年3月21日德国发动春季攻势这段时间内,西线战场上的作战双方几乎在任何时候都在壕沟内对峙。
在西线战场上,头几个月挖掘的小型临时战壕很快变得更深且更复杂,逐渐地变成了大面积的防守工事。敌对双方的战壕之间的空地称为“无人区”,它的宽度在不同的战场之间也不同。在西线战场上,无人区一般为100至300码宽,尽管在维米岭战役中只有30码。在1917年3月德军撤退到兴登堡防线以后,无人区的宽度增加到了1公里以上。在加里波利之战中的澳新军团战场上,双方的战壕相距只有15米,在这里,士兵们连续不断地向对方战壕投掷手榴*弹。在东线战场和中东战场上,双方需要占领的土地面积很大,生产弹药,混凝土和铁丝网的工厂距前线也很远,所以欧式堑壕战并没有在那里出现。
在战争刚刚开始时,英国使用了一种由三个平行战壕组成的战壕系统,这三个战壕由一些通讯战壕连接起来。通讯战壕与前方战壕的连接点是至关重要的,一般在这里都修有坚固的工事。前方战壕只有少量守卫部队,这些部队只在清晨和傍晚才进入战壕。70码至100码之后是支援战壕(或叫转移战壕),当前方战壕遭受轰炸或炮击时,里面的部队就可以撤到这里。300码至500码之后是预备战壕,里面有另一支部队,这支部队在前方战壕被攻下后可以进行反击并夺回它。在炮火得到了改善后,这种战壕系统迅速地过时了,但是在前线某些特定地区,支援战壕还是被留下了,它现在的功能就是吸引火力,这样前方战壕和预备战壕就不会遭受多大破坏了。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人们会将支援战壕点上火,这样看起来就会像有人在那里。
今天就在沙隆这段本来是英印第三师驻守的预备战壕后面几十辆奇形怪状的汽车正在准备着,他们车体上的油漆被涂成土黄色、褐色和黄绿色的小方块,让人盯着看久了就会觉得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长官,他们是印度兵吗?”一位澳大利亚军士问旁边英**官,他还以为这是殖民地派来的那些笨拙的步兵,不过他们的装备好的太多了。
“据我所知,中士,他们不是帝国的军队。”那位见多识广的上尉感叹了一下,然后给这个和自己弟弟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解释道“他们是中国人,中国国防军。半个月之前,中国加入了我们,现在他们是协约国的一员了。”
“他们是中国人,见鬼,他们不是应该有大辫子吗?”那个澳大利亚中士曾经见过一些开饭馆或者洗衣房的中国人,他们喜欢光着脚把辫子盘在光秃秃的脑门上,一副猥琐的神态,说着古怪的语言,身上的衣服永远跟麻袋片似得皱巴巴的,他们好像就永远就学不会像是澳洲人一样的昂首挺胸的走路。这些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铁灰色的军装,带着网状盔套的钢盔,和德国佬一样的Y型武装带挂载着子弹盒、手榴*弹和刺刀,身上似乎还有几个大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左侧还斜跨带着帆布套的扁圆形水壶,另外一侧是一个头盔大小的帆布袋。真是见鬼,他们的大腿上还绑着一支左轮*手枪,似乎连士兵都不例外。他们脚下是橡胶底子的帆布战斗靴,比起皮靴来似乎要差一点,这也是澳洲士兵唯一可以比起他们感到自豪的地方,该死的英国佬居然给他们这些女王子民的装备还没有中国佬的好。
“别抱怨了,他们的装备全部都是他们国家自己的装备,那些装甲车辆也是。天知道,他们这些不信上帝的异教徒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装备。不过你应该庆幸的是,还好他们和我们站在同一边,而不是站在对面的德国佬那边。不是吗?”
“当然。”看着不远处一名中国士兵爬上装甲汽车的顶端拉开那挺口径大的吓人的机枪的枪栓,把一串黄灿灿的子弹压进弹仓里面,虽然枪口没有冲着他,而且那个中国士兵似乎还友善的对着他露出一口白牙,但是那辆面目狰狞的六轮装甲车和全副武装的士兵让中士感到的还是一阵子的脊背生寒。“您说的有道理,还好,我们是一边的。但愿这场该死的战争能快点结束,我可不想下个圣诞节也在这该死的墓穴里度过。”
不理会一直嘟嘟囔囔不停的中士,英国上尉看着眼前这沉默的检查装备,互相点头示意的中国士兵,他不知道这些士兵是否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不过德国人的机枪和火炮可不是吃素的,这些威风凛凛的铁家伙能不能在战场上生存下来还是个疑问。
“该死的,炮击,炮击,趴下,都趴下。”远处英国人阵地后面轰鸣的炮声让战壕中的德国兵都赶紧伏低身体,或者干脆钻进防炮洞里面。这种程度的炮击几乎是每一轮进攻的前奏,但是没关系,一般情况下炸不死几个人,除了个别祈祷不虔诚的倒霉蛋之外,绝大部分士兵都能在尘土中站起来向对面蜂拥而来的身影开枪射击,机枪更是如同收割机一样工作着,不会让对方有机会扔出手里的手*雷的。几次轮回下来,就连入伍几个月的新兵都熟悉这样的流程,简单而且高效。当然如果自己这边参谋们脑子进水让他们也这样进攻,他们的下场也不会比对面那些带着平底锅的家伙们好多少,堑壕铁丝网加上地雷机关枪就是一个步兵的天然坟场。
熟练的躲避炮火,但是并没有炮弹落地的时候那种震撼的动感,怎么回事?难道是毒气弹?就在一名德军下士抬起头来看向天空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那些炮弹竟然在天空中炸开了,啊,或者准确的说是裂开了,里面轻飘飘的洒出了一些类似火柴棍的东西,不过比起火柴棍可大的多。这些东西看似缓慢,但是却一往无前的落下来。地面上由远及近的腾起一团团暗红色的火焰,并不热烈但是却飘洒出许多火苗。
“啊。上帝啊!”一团火苗飘洒到一名二等兵的帽子上,大家看着他滑稽的模样还在嘲笑他,不过他把一水壶水浇上去的时候,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火苗并没有熄灭反而像是泼上了汽油一样腾起一米多高的火焰,而且是流动的火焰,瞬间把二等兵整个上半身给点着了,他嘶叫着,翻滚着,却把自己变成了一团滚动的火焰,等他烧成一团焦炭的时候,已经有两名躲闪不及的老兵被引燃了,虽然只是手臂被引燃但是在他们慌乱的扑腾中,很快也变成了一个人形火炬。啪啪两枪,滚动着燃烧的老兵不再动弹了,任凭火焰在他们的军服和头发上跳跃,身体渐渐卷曲起来,那是皮肉烧焦之后筋肉萎缩的现象,少尉军官颓然的放下了手里的鲁格手枪,没有人对他诅咒或者怒斥,甚至连看上一眼都没有,每一个人都明白这是必然的结局,比起被活活烧死,这样的死法人道的多,但是对方这种邪性的炮弹也太过诡异,让自认为已经麻木的德国兵们心里不禁泛出恐惧和绝望。不过看着不断在空中爆开,洒下一个个闪着金属光泽的小圆管的炮弹,地面上最坚强的德**人也开始发出绝望的诅咒了。
“上帝啊!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恶魔武器啊?”
“丙种燃烧*弹,学名是复合型磷化物气溶胶燃烧*弹,绰号叫恶魔之卵。”一名中国远征军的中尉军官面对大批将星闪耀的法国英国将领们,毫不怯场,仔细的用法语回答着将军们的疑问。“这种燃烧*弹可以用最小6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或者不小于90毫米口径的身管火炮来发射,也可以用飞机投掷,一般在内部包含3-45枚燃烧气溶胶棒,在目标地域100米上空外壳会解体,然后把燃料棒撒布在5-150米范围内,这种气溶胶与空气结合会产生挥发性的低燃点磷化物液态颗粒,燃烧敏感度是高纯度白磷的四倍左右,水或者沙土都没有办法在空气仍然没有完全隔绝的情况下扑灭它,而且它的附着力非常好,哦,基本相当于木工胶水。对了,这种气溶胶的燃烧残留物会形成悬浮颗粒,对于吸入这种微小颗粒的生物可能会有水肿窒息的副作用,不过它的挥发性不错,24小时内就可以全部挥发分解,没有多少后遗症。”
“那你能告诉我们前线这些已经开始进攻的车辆是怎么回事吗?”一位法国少将对于窗外已经轰轰隆隆的发动进攻的中国装甲车辆非常不解,不是说有毒性吗?
“哦,没关系,我们的部队里防化服和防毒面具都是标准配置,既然敌人阵地没有多少幸存者了,我想他们大概是去接手对方这一段阵地的。”耸耸肩的中尉很轻松的说,“我军计划六个小时之后就开始对亚眠地区的德军集结地进行一次快速突击,当然如果您的部队能接防的话。”
“当然如果您能把这次用的丙种燃烧*弹的费用给结算了的话,我们就更加不胜感激了。”这个中尉心里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