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爱的心乱了,可是他的心怎么会乱?他可是人皇。
是魔罗。
“除了躲,你还会乱?”
葬爱用了疑问句,可语气却是肯定。
虽然方法不同, 效果不同,但原理相近,魔罗同样沟通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力量加持己身,和他战斗越久心境越乱,心乱则手乱。
“呵呵,终究是小道,让尊上见笑了。”
此时的葬爱在魔罗眼中漏洞百出,他再一次恢复之前的从容态度。
猴哥也看出了问题,在下面急的是抓耳挠腮,他提着金箍棒,打算冲上去助葬爱一臂之力。
“别过来,这场战斗不是你能掺和的。”
葬爱一句话喝止住了猴哥。
随后他停下来双目紧闭,深吸一口气,这本是战场大忌,魔罗或战或逃都可以,但是魔罗却什么都没选,就站在原地。
因为这四周全他喵的是因果。
葬爱刚才那一通输出过后,两人四周遍布因果。
这也是他不让猴哥过来的原因。
这些因果葬爱不怕,因为他本身便是这人间最大的一个因果,人间所有因果最后都会尽系他的身上,他是人皇,是众望所归,是民心所想。
可是猴哥和魔罗不行,倒不是两人敌不过因果,而是会很麻烦。
葬爱在睁眼,眼中清明一片,烦躁尽去。
“尊上好定力。”
“再来。”
又是一人打, 一人躲。
猴哥眼中金光越来越盛,看的也越来越明白。
战场之中飘荡着许多的黑色烟雾,这与猴哥曾在北俱芦洲见到的罪孽很像,但是却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这是因,准确的说是恶因。
葬爱将人间的恶因遍布在战场之上,以阻止魔罗逃跑。
魔罗就像是水中鱼儿一般,在这恶因中游走。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但魔罗并非什么都躲得过去,在他的身上有一桩比战场上的恶因加起来都要多,都要大的因果。
猴哥看的不真切。
只能看到有一尊极大的佛陀盘踞因果之上,可那又不像是佛。
佛都是慈眉善目,高高在山,低垂眼眸注视着此间众生。
但那尊似乎比如来还要大的佛陀却是一副恶鬼模样,如同是金刚怒目,脸色青黑,张牙舞爪,一双眼睛瞪得好似铜铃, 那眼神中似乎是说不出的怨恨。
“啊!!”
猴哥忽然轻哼了一声。
他的眼中居然流出了眼泪,整个眼睛一片酸胀。
“守心, 静气,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葬爱的声音传了过来。
猴哥照做。
他本是石猴出身,做这些最是不容易,但修行多年,也就这个最熟练。
猴哥心境平稳,关于那尊佛的一切在心中迅速消失,他双眼的疼痛果然消失不见。
他睁眼,金光四射。
而在金光中,一尊似魔似佛的形象迅速隐去。
魔罗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发苦,但是嘴角却带着一抹笑意,颇为古怪。
葬爱:“你不能动他。”
魔罗:“尊上请讲道理,我可没动他。”
葬爱一拳递出。
魔罗继续逃跑。
但他忽然发现周围似乎已经无处可躲了。
他是可以躲的,可当天上地下,左右前后全是因果的时候,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终究是我赢了。”
“天时,地利,人和,你占全了。”
“赢了就是赢了。”
葬爱一拳递出,周围隐有红光乍现。
魔罗看着那拳头,在环顾四周,觉得还是躲一下吧,被因果缠身,总好过被打一拳,然后在因果缠身。
他迅速朝着因果最小的地方躲了过去。
可下一刻。
“葬爱,你害我!!”
魔罗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之物,端庄的脸吓得是花枝乱颤。
葬爱则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笑道:“废了这般功夫,总算是不负苦心。”
“魔罗,你这面子可大了。”
“玉帝为你点,人皇给你牵,呵呵!!”
嘴上说着,手中不停。
无数道隐藏在恶因中的善因纷纷出现,若是猴哥还看得见,这个时候一定会发现那居然是一百道整的善因,这些善因化作丝丝缕缕红线将魔罗缠绕其中。
“凝!!”
葬爱轻喝一声。
善因红线凝成一根红绳朝着魔罗手指套去。
魔罗的身形在这一刻迅速消散,不愧是魔界大圣,居然抓住了红线成绳那一刹那的空隙,想要强行离开这片因果之地,甚至都不躲了,宁愿恶因加身。
这些善因居然比恶因还可怕?!!
猴哥有些愣神。
可当他看清那善因是什么的时候,一脸的憋笑,憋得相当辛苦。
葬爱哪能让葬爱如愿,一手凝红绳,一手虚空一握,这么一拉。
“给我回来吧。”
“尊上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饶你麻痹。”
“没麻,勿扰。”
魔罗眼睁睁看着那红绳加身,没入他的身体。
……
而于此同时,天庭,月桂台。
月老看着被玉帝搞得一团糟的红线和姻缘簿,正在那里自怨自艾,这乱点鸳鸯谱也不是这么点的,这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骂娘了,可玉帝……他就只能叹气了。
一旁的小道童兢兢业业的收拾着散落一地的姻缘簿。
他收拾的有一会了,累的是满头大汗。
“行了,先歇会去吧。”
“师傅,可是这姻缘簿不收拾,人间姻缘会乱的啊。”
小道童懵懂无知,一脸疑惑的看着月老。
月老往地上一趟,无奈道:“都乱成这样了,也不差这会儿,你收拾半天了,先休息下,省的劳累过度,在给我收拾差了。”
这俗话说的好,人生是需要躺平的。
月老兢兢业业几千年,不敢有丝毫懈怠,为人间将姻缘梳理的井井有条。
可梳理哪有破坏来的快。
今天这一场遭遇,月老明白了一个道理。
工作是没有止境的,万物终将走向混沌,不管他如何兢兢业业,都挡不住姻缘错乱,他的能力是有限的,所以还是先躺会吧。
“哦,那师傅再见。”
道童放下手里的一卷姻缘簿,正打算离开。
可就在此时,月桂之上,那无数条红线却好似被风吹动,开始相互缠绕,竟然呈现出一片的乱想。
“师傅,又有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