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志村武太刻意的纵容下，别墅一楼的会客厅很快就陷入了一场盛大的‘弹舌’表演秀中。
泥惨会的干部们，先是从较为客观的资历开喷，很快就喷到了坂口胜太郎的‘气势’问题，最后干脆开始喷起了尚未得到证实的‘个人喜好’上来……
工藤优作听得写作灵感都开始喷涌了。
他保证，下本书要是些暴力团题材的悬疑推理小说，代入感肯定拉满。
这些人说话，加脏字的方式几乎就没有重样的！
当然，除了学到了许多新颖的骂人方法之外，工藤优作也没有忘记从这些人的对骂中，尽可能地收集些，与下任大头目候选人有关的情报。
尤其是和坂口胜太郎支持率相关的情报。
然而，工藤优作越听就越觉得不对劲。
起初他还以为，坂口胜太郎有着现任大头目志村武太的支持，不管背后有着怎样的谋划，也应该在泥惨会中有着不错的支持率才对。
可几轮对骂听下来……泥惨会的干部就没有一个是支持坂口胜太郎的！
这样一个资历最浅，靠着父辈关系加入泥惨会，从事的又几乎都是幕后工作的‘书生’，怎么可能成为泥惨会的大头目啊？
工藤优作皱着眉，很快就陷入了沉思：
【泥惨会虽然只是一个结构相对简单的暴力组织，但其内部的利益纠葛反而更为复杂，各个干部之间的势力变化也极其难以预测。】
【这意味着，和那些真正可怕的，宛如机器一般运转着的庞大势力相比，想要从泥惨会中找出一位听话的代理人，其实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但要是想让其坐上泥惨会六代目的位置……】
工藤优作暗暗摇了摇头。
想要成为泥惨会的六代大头目，至少要获得九成以上的总组长支持才行。
支持率不够的，只能通过与反对番组头目单挑，或进行整组番战的形式征服对方。
这种选举方式乍一看很简单粗暴，但其背后却是有着不小的猫腻的。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一般情况下只要反对的番组超过三个，候选人便大多会直接选择放弃，不会再开启番战了。
因为，无论是在组长间的单挑中，还是在番组的正式番战中，候选人都是无法得到任何来自其他番组的帮助的。
所以，除非候选人想要自杀，不然是绝对不会有人傻到接受三个以上番组的车轮战的。
毕竟，暴力团内部的争斗，可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
“果然，看不到任何胜算啊……”
工藤优作小声喃喃了一句，转头看向了刚刚走进客厅，笑容僵硬地迎接着干部们弹舌的坂口胜太郎。
看着他那最多一米七的身高，可能只有一百斤左右的体重，头目对头目的单挑，显然是不可能进行的。
至于番组之间的番战……就更没希望了。
哪怕坂口胜太郎手下的打手再多、实力再强，他还能扛得住屋内这几十个番组的轮番血战不成？
他手中要真有这样的实力，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反对他当选刘代目了。
【牧远君真的想让坂口胜太郎成为代理人吗？】
【就算坂口胜太郎愿意听话，牧远君又该如何让其当选呢？】
【总不能把所有反对的人都……】
…
“无聊死了，大村前辈，咱们出去抽根烟，透透气吧？”
就在工藤优作暗自揣测之时，牧远却是突然站起了身来，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作为唯二没有发表意见的两个武斗派头目，牧远和工藤优作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种注视中暗含着十分明显的忌惮。
“嗯，走吧！”工藤优作果断站起身，一脸澹然地点了点头，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干部的眼神似的，跟着牧远走向了庭院。
屋内的争吵声随着两人的脚步，暂时停歇了片刻，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玄关的拐角，才再次热烈了起来。
志村武太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坂口胜太郎则是盯着两人的背影咬了咬牙。
…
…
“优作叔叔，我记得你应该是抽烟的吧？”
庭院中，牧远稍稍观察了一下四周，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盒香烟。
工藤优作接过香烟，十分自然地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目光却是一直盯着牧远手上的名刀观世正宗。
“从刚进门时起，你就一直将这把名刀的刀刃拔出了一指宽的长度，这样做，是有什么特殊意义的吧？”工藤优作忽然问道。
“嗯，”牧远点了点头，“如果不这样的话，在那样人群密集的环境中，我会有些危险。”
“这样么……”
工藤优作挑了挑眉，大脑快速运转了起来。
他迅速将牧远以往公开路面时的穿着和表现回想了一遍，随即便确定了牧远自曝的这个弱点的真实性，并一瞬间就想明白了牧远克服这一弱点所必须的条件。
“主持袈裟和这把名刀，二者必须携带其一吗？”
“嗯，”牧远再次点了点头，毫不意外道，“袈裟更安全一些，只带刀的话，还是要更小心一些才行。”
“更小心一些？”工藤优作皱了皱眉，微微思索了一下，“是有什么损耗吗？”
“差不多吧，就像手机的电池一样，用光了得找到充电器补充一下。”牧远抬手，再次将烟盒递向了工藤优作。
工藤优作一愣，看了看手上刚抽了一半的香烟，“屋子里的那些人都抽烟，应该不需要这么浓重的烟味吧？”
“志村武太已经开始怀疑咱们了，因为咱们这种不适应干部会议的莽夫，往往会在参加会议前抽很多烟，可我的身上却没有烟味。”牧远直接又点燃了一根香烟，放在了工藤优作的微黄的两指之间，“他觉得，咱们今天的反常，可能是要做出些出人预料的举动来。”
工藤优作看着手上并排燃烧的两根香烟，嘴角微抽，“这样的话，你自己抽一根的效果更好吧？”
“吸烟，有害健康。”
“……”
工藤优作翻了个白眼，脸上的表情却是忽然严肃了起来。
“坂口胜太郎的胜算很低，你真的确定要选他了吗？”
“嗯，就他了。”牧远果断点头。
“果然啊……”工藤优作深吸了口烟，“那么，你打算，或者说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咱们，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都不用做？”
工藤优作突然瞪大了眼睛，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
——吸烟，有害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