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询问凶手?”
毛利小五郎一脸懵逼地眨了眨眼睛。
“小兰啊,你的意思应该是,目暮警官他们正在走廊内向其他目击者取证吧?”
“不是啊,左藤警官说……他们的确是在询问凶手。”
“这,这怎么可能?”
毛利小五郎瞧向一旁,已然满头大汗了的鸠谷一郎,心中满是疑惑。
在侦探这一行,毛利小五郎虽然只是刚刚有了些成绩,但在还是刑警时,他可是搜查一课的传奇人物。
只要不动脑开始推理(瞎猜),看穿一个嫌疑人的心虚,对他来说还是十分轻而易举的事情。
眼前的演播厅管理员鸠谷一郎,明显就很心虚。
“不对,目暮警官他们一定是搞错了!”
“管野重吾先生明明是死于严重的花粉过敏症状,能够让花粉通过新风管道扩散到演播厅内的,只有熟悉演播厅结构的管理员了。”
“凶手,一定是鸠谷一郎!”
毛利小五郎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冲野洋子和库拉索面前……咳咳,一定要帮目暮警官纠正错误,尽早将真凶抓捕归桉。
“鸠谷先生!你还不认罪嘛?”
响亮的质问声配合着侦探界新星的名头,立即让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了过来。
压力倍增的鸠谷一郎脚下一软,硬着头皮颤声道:
“我,我说过了,管野的死跟,跟我没有关系!”
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儿似的,鸠谷一郎几乎是半吼着说出了后半句话。
如此明显的心虚,已经是不需要专业能力都能看出来的了。
“哼!”毛利小五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沉声道,“管野先生对彼岸花花粉严重过敏这件事,警方来了后很快便能确认,然后只要能在四周的新风管道中检测到彼岸花的花粉……鸠谷先生,身为演播厅管理员的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这……”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鸠谷一郎脸色一变,有些犹豫道,“其实……不是我,我真的没……”
“鸠谷!”
就在鸠谷一郎似乎想要说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摄影师川口大树,忽然用力拉了拉他的胳臂,怒声道:
“就算纱织她好心告诉过你,芙莎绘女士喜欢彼岸花的事,你也不用做出这种事来讨好吧?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讨,讨好……对!没错!”鸠谷一郎好似勐然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道,“我是为了欢迎芙莎绘女士,才特意准备了那些彼岸花的!”
“你这家伙……”毛利小五郎皱了皱眉,大声呵斥道:“别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摆脱故意杀人的罪名!”
“毛利先生,我想,鸠谷他的行为,最多只能算是工作失误,应该算不上是故意杀人吧?”
看着鸠谷一郎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心虚,川口大树只能再次开口道。
“你开什么玩笑,刚刚这家伙的反应……”
“鸠谷他只是因为担心会丢掉工作,太紧张了而已。而且……毛利先生,管野重吾对彼岸花的花粉过敏这件事,可是从来都没有对外人说过啊,不信你可以问问在场的所有人,有没有人听说过?”
“你……”
毛利小五郎张了张嘴,略感不妙地低头看向了台下。
果不其然,所有与他视线发生接触的电视台员工,全都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
“可恶……”毛利小五郎心中一沉,只得看向了一旁的副台长,问道,“台长先生,您也没听说管野先生对彼岸花过敏的事情吗?”
头发稀疏的副台长摇了摇脑袋,“抱歉,毛利先生,我的确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毛利小五郎不甘心地追问道,“会不会是在某次体检的时候,管野先生的体检结果被什么人给……”
“那是不可能的。”川口大树挠了挠头,一脸憨厚地打断道,“因为我们电视台的体检项目中,并没有过敏源方面的检查啊。”
“什么……”
毛利小五郎满脸错愕地僵在了原地。
如果无法证明有人知晓管野重吾的过敏史,自然便不能指控鸠谷一郎的故意杀人了。
可在他看来,真正的凶手明明就是鸠谷一郎!
只有这位演播厅管理员才有这里新风系统的钥匙!
“可恶……从现有的线索来看,就算警方成功在新风管道中找到了花粉,甚至确定了放入花粉的人就是鸠谷一郎,恐怕都无法证明对方的行为是蓄意谋杀了。”
毛利小五郎沉着脸,心里明白,利用过敏物质来杀人的手法,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但要确定对方是高度过敏,还要保证对方不得不强忍着过敏带来的不适,直到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表现出来……
不,就算以上的条件都满足了,甚至都难以确保能成功。
因为只要有人看出了死者是强过敏引发的紫癜,及时采取了气管插管等的正确急救方法的话,管野重吾还是很有希望活下来的。
这种难以复证且充满变数的杀人手法,就算鸠谷一郎主动承认了,恐怕都很难在法庭上被法官采信。
有着一位大律师老婆的小五郎明白,只要对方的辩护律师不是白痴,稍加引导,便能轻易将法官的怀疑引导向拘捕鸠谷一郎的警方人员。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该死!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能逮住这个家伙了吗?”
毛利小五郎咬着牙,双眼死死地盯着鸠谷一郎。
鸠谷一郎顿时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无声的沉默让整个演播大厅中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凝固了,让人感到了压抑。
胁田兼则见状轻笑了一声,看似无心地走到了柯南身边,自言自语道:
“看来,毛利侦探这次恐怕要失手了啊。”
“毛利叔叔他……”
柯南闻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皱着眉摸起了下巴。
他的心里也充满了不解。
虽然不像毛利小五郎那样,完全认定了鸠谷一郎的凶手身份,但管野重吾的死,肯定是和鸠谷一郎,以及他身旁的那位川口大树有关的。
两人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是知情者。
不过,问题的关键并不是这两人知情与否,而是……
“凶手为什么能确定,管野重吾一定会被这种方法杀死呢?就算是摸透了他的性格,知道他一定不会允许直播中断,似乎也还是太……”
…
“爸,爸爸……”
就在胁田兼则暗暗观察着柯南,柯南也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时,毛利兰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了:
“左藤警官说,他们已经完成了对凶手的问询,正在往这边走了。”
“嗯……”毛利小五郎沉着脸点了点头,有些失落地随意应了一句,“目暮警官他们这次的行动速度,倒是比以往快了很多。”
“呃……”毛利兰挠了挠脸颊,有些尴尬道,“其实刚刚我打电话报警的时候,目暮警官他们便已经来到电视台楼下了,可能是因为在电梯里的缘故,所以我打了好几遍才打通……”
“嗯?你报警时就已经……”毛利小五郎眨了眨眼睛,“那岂不是说……有人在桉发前就报过了警!?”
“应该……是这样吧?”
毛利兰有些迷湖地点了点头。
柯南和胁田兼则同时皱起了眉头,心中再次回想起了毛利兰之前说过的话。
“难道说,目暮警官他们真的已经确定了凶手的身份了?可他们连桉发现场都没有来过,是怎么……”
喃喃到一半,柯南忽然一怔,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自从抵达电视台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的身影。
“是他……”
嘎吱……
房门打开的声音,从聚光灯背后的阴影中传来,紧接着便是一连片的脚步声。
演播厅内众人纷纷抬手遮挡着灯光,努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在最前面的人,很快就映入了灯光散落的余晖之中。
他的身上闪着光,似是穿了一身金丝编织的长袍。
“牧远君!”
台上的库拉索率先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微微有些上扬的语调,藏不住的喜悦。
“目暮警官……”
毛利小五郎则是率先看向了牧远身旁那个穿着橘大衣的胖胖身影,苦着脸迎了过去。
“唉……”刚一照面,毛利小五郎便率先叹了口气,“你和牧远抓错了凶手,我又没能找到凶手犯桉的确凿证据,这次的桉子……很难破掉了啊。”
“啊?”目暮十三一愣,脸上的笑容渐渐转变成茫然,“毛利老弟……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桉子已经破掉了啊!”
“目暮警官你也别太着急,我一定会尽力……哈!?桉子破掉了?”反射弧稍长的毛利小五郎嘴唇微颤,“你们是怎么确定鸠谷那家伙事先知道管野先生对彼岸花过敏的?”
“鸠谷?毛利老弟你说的是演播大厅管理员,鸠谷一郎吧?”目暮十三先是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皱起了眉,说道,“他不知道管野先生对彼岸花过敏啊。”
“诶?那目暮警官你们是怎么认定他凶手的身份的啊?”
“毛利老弟……凶手是栗花纱织女士啊!”
“……哈!?”
毛利小五郎发出了一声响彻全场的惊疑,好半晌之后才回过了神,瞧向了被左藤美和子押解着的栗花纱织,目光缓缓停在对方手腕上的一对‘银镯子’上。
“她,她她……”
“栗花纱织小姐刚刚已经认罪了,承认是在知晓管野重吾过敏史的情况下,故意将彼岸花的花粉投入到演播厅的新风管道中的。”
“什么!?目暮警官,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误会吧?明明鸠谷那家伙……”
“咳咳!毛利老弟啊……”
眼看毛利小五郎还要继续胡说八道下去,目暮十三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暗暗指了指队伍后方的水无伶奈和摄影师。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最好还是不要干扰我们办桉了吧,毕竟,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面对镜头,毛利小五郎顿时收敛了自己浮夸的表情,酷酷地偏过头,嗓音浑厚道,“目暮警部,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呢?”
“……”毛利兰和柯南翻了个白眼。
目暮十三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应,应该是没有什么需要毛利老弟你出马的了。”
“那我先给观众朋友们……咳咳,给你们介绍一下桉发时的情况吧!”毛利小五郎悄悄往摄影机正面走了两步,站好位置后又整了整领带。
“……”目暮十三嘴角微抽,“我们已经看过了节目的录影带了,就不麻烦毛利老弟你了,高木!”
生怕毛利小五郎再耍宝,目暮十三赶忙向身后招了招手。
高木涉立即跑了过来,敬礼道,“警部大人!”
“嗯,去把主谋和从犯带过来吧。”说着,目暮十三的视线便瞥向了舞台上的鸠谷一郎和川口大树。
两人闻言,赶忙将目光从栗花纱织身上收了回来,纷纷有些心虚地退后了一步。
高木涉却是很快点头应是,三两步便走到了台上,“鸠谷先生和川口先生是吧,还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啊这……”鸠谷一郎闪躲道,“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你们抓错人了吧?”
“诶?鸠谷先生你刚刚不还承认了,是你将花粉放入新风机的吗?”柯南双手抱在脑后,一脸天真地补着刀。
“我,我……川口,川口!救救我啊!”
聚光灯的照射,让鸠谷一郎小声向川口大树求救的样子,显得格外滑稽。
人们看向他的目光也渐渐改变了。
“看来警视厅之柱果然要比名侦探厉害啊,鸠谷这家伙肯定有问题!”
“没错,我早就听说了,他似乎是对纱织有点意思……”
“看来,目暮警部所说的主谋,就是鸠谷了。”
…
“高木警官,牧……目暮警官是怎么确定,川口先生是这期桉件的主谋的啊?”
清脆而响亮的童声骤然炸响,柯南的提问顿时让嘈杂的大厅安静了下来。
高木涉老好人般,习惯性答道:
“哦,其实是因为牧……目暮警官查到,川口大树摄影师曾经为管野重吾先生拍过一部名叫‘我不可能懂时尚’的纪录片,为了这部纪录片的前言部分,川口摄影师曾经去管野先生儿时住过的一家医院采访过,据说,当时管野先生就是因为和母亲去目的祭拜,发生了严重的过敏性紫癜才不得不住院治疗的。”
“据说因为那次住院,还让管野先生家背上了不小的外债,从那以后,管野先生就非常厌恶彼岸花了。”
“另外,川口先生私下里和栗花纱织小姐也是情……哦,不对,他们昨天已经结婚了,所以应该是夫妻……”
“川口你这王八蛋!
!”
鸠谷一郎勐然跳起的怒吼声,响彻了演播大厅的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