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居所内,灰原哀拉着贝尔摩德的手,指着临近庭院的主卧室内,脆声道:
“这间就是牧远哥哥的房间了。”
“嗯……”
贝尔摩德微笑着点了点头,装出了一副从没进来过的样子,略带审视地四处打量着。
【这臭小子究竟把雪莉藏在哪儿了呢?】
主持居所她已经趁牧远不在家的时候来过很多次了,显然不会是在这里。
山上的寺庙偶尔也会有香客来祭拜,琴酒也有可能会过来查看,所以……
【最可疑的,还是山后林地中的那个实验室……】
【看来,得想办法把阿笠博士和那个臭小子都打发出去才行。】
心中有了盘算,贝尔摩德便准备把身边这个不知为何,对她的兴趣和喜好特别感兴趣的粘人小丫头给打发走了。
然而,她刚一低头,便迎上了灰原哀毫不避讳地打量。
灰原哀抬头望着贝尔摩德微胖的脸颊,乖巧道,“魏玫寺姐姐,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魏玫寺……姐姐?”听了灰原哀对自己的称呼,贝尔摩德直接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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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见状顿时心中一喜。
女人最了解女人,她相信,没有女人能抵挡得了一个七岁小女孩喊出的一声姐姐。
这一招,堪称绝杀。
如果好感度可以用分数表现出来的话,灰原哀觉得自己这一波一定能上大分!
然而……
“我,真的有那么年轻吗?”
本应浮现出的喜悦根本见不到半点踪影,贝尔摩德低头看来的眼神,冷得像冰一样。
“呃……”
灰原哀心中一颤。
她隐约觉得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妙,但……女人怎么可能不希望自己年轻?
这个逻辑绝对不可能出错的!
灰原哀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魏玫寺姐姐你,你应该没比小兰姐姐大上多少……”
“够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呵,直接把灰原哀吼得愣住了
——为什么?
灰原哀不断复盘着自己刚刚的表现,但无论她再怎么寻找,却是都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明明就是在称赞对方年轻,为什么会……
难道说,魏玫寺女士不喜欢被人称赞年轻?
这怎么可能?
…
“呼——”
贝尔摩德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但她再次看向灰原哀的眼神中,却是已经没了半点耐心。
这个小女孩,果然很讨厌!
“牧远那小子,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贝尔摩德懒得再装出笑容,直接冷声问道。
灰原哀微微一颤,小心答道:“毛,毛利叔叔在泡温泉的时候出了点意外,牧远哥哥说要把叔叔送去医院,大概要很晚才能回来了。”
“嗯?毛利叔叔?你是说……毛利小五郎?”贝尔摩德忽然眼前一亮,“他们去了哪家医院?”
“是……米花综合医院。”灰原哀看了眼手机,谨慎地没有再说出其他多余的话。
“好,我知道了。”贝尔摩德嘴角微翘,语气稍稍好上了几分,“小哀你早点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嗯。”
灰原哀抿了抿嘴唇,忍住了心中的委屈。
出师不利的她,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魏玫寺女士为什么会突然生那么大的气。
但好在……
魏玫寺生气的人,只是‘灰原哀’而已。
“看来,应该是很难改变魏玫寺女士对‘灰原哀’的态度了。”
摘下了左眼上的眼罩,灰原哀凝视着贝尔摩德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便直接转身走向屋外的背影,神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战争是残酷的。
为了胜利,就算有些卑鄙……也是无可避免的。
“呼——”
灰原哀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改变对方态度的希望不大……那就不妨再得罪得更狠一些吧!”
“反正……她讨厌的事情,也一样很有价值。”
伸手将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紧紧攥在了手心里,灰原哀的目光顿时变得十分平静。
“果然,就算是有了小孩子的外表,我也不是那种招人喜欢的类型呢。”
…
对灰原哀的打算毫无所知,贝尔摩德离开主持居所后便快步走向了山下的停车场。
她站在自己的哈雷摩托前犹豫了片刻,转而便走向了一台不知何时停在这里的红色丰田轿车。
看着这辆十分适合中年妇女身份的红色轿车,贝尔摩德微微一笑:
“毛利小五郎,毛利兰的父亲……呵!”
从排气管中摸出了车钥匙,打开车门,发动引擎,贝尔摩德脸上洋溢的笑容,隐约透露出一种……
「你女儿很好,但很快就也是我女儿了!」
……的感觉。
…
…
“竟然敢当着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面前杀人,小兰,快报警!可恶的混蛋你给我等着!!!”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在医院走廊中回荡着。
“爸,爸爸?”毛利兰拿着住院单,一脸迷茫地愣在了原地。
柯南的反应则是非常迅速,早在毛利小五郎冲出病房的一瞬间,便一脸严肃的快步跟了上去。
只有牧远眨了眨眼睛,转身走进了毛利小五郎的病房内。
“牧远君?”毛利兰拿出了手机,有些犹豫地看向了牧远。
牧远看了看病房内的陈设,回头微笑道:“小兰小姐,毛利大叔曾经也是一位刑警,他是不会拿报警这种事来开玩笑的,你应该相信他。”
毛利兰微微一愣,转而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牧远君。”
说完,她便一边拨打着报警电话,一边向楼下跑去了,显然是打算尽快引导警方抵达桉发现场。
牧远收回目光,思索了片刻后,快步走向了窗前。
他没有详细看过《柯南》的具体剧情,也完全不了解其中发生过什么样的桉子,但从毛利小五郎的反应以及大吼的内容中却不难猜测出,应该是窗外的某个房间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牧远随即往窗外,对面的楼上看了一周,意外地,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凶手把死者带离了房间,去其他地方了吗?”
牧远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
如果毛利小五郎真的目击到了一场凶杀桉,那窗外视野所及的房间内,理应会有某一间特别显眼才对。
“就算死者的情绪鱼追着凶手离开了房间,情绪鱼诞生时空气中飘荡着的念痕,也不应该消散得这么快才对。”
情况有些不太对劲,生死间的剧变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牧远摇了摇头,很快就将这些疑虑抛在了脑后,走出病房,坐在走廊中的长椅上静静等待了起来。
反正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已经去桉发现场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很快就可以知晓了。
与其浪费时间胡乱猜测,还不如趁机查看一下第二道心纹的铭刻进度。
长椅上,牧远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道金色的缨纹随即浮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在这道缨纹的旁边,一条刚刚亮起的短线,也正散发着不输于金色缨纹的耀眼光芒。
“火锅聚餐的效果很不错,加上从魏玫寺女士身上得到的情绪沙,只要再弄到一条普通情绪鱼,用寺里的念场净化掉,便可以拥有第二枚心灵印记了,然后……事情就简单多了。”
铭刻心纹可以增强无心之人的体魄与精神,但拥有多道心纹的无心之人,之所以能被普通人描绘成神与魔的原因,却从来都不是因为强大的体魄与精神,而是由于他们所拥有的,那些匪夷所思的神奇能力。
心灵印记,才是牧远当前最大的底牌。
至于牧远为什么在点亮心纹后,还是主要靠眼睛和体魄解决问题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他把心灵印记当成了保护灰原哀的安全绳了!
如果他真的不顾灰原哀的安危,全力利用好心灵印记……
都不说别的,只需要在琴酒或者朗姆见到boss时激活那么一下,牧远便可以轻而易举地了解到boss的真实身份了。
更进一步,如果牧远找个机会把心灵印记标记在羙国总统的心圆中,有空没空偷窥上那么几下……他甚至可以改变当前世界的格局!
不但能够感受到被标记者的位置、情绪剧烈波动,还能查看、聆听被标记者身边发生的一切。
心灵印记,绝对是一种超出常人理解的强大能力!
“是应该先标记gin桑,通过他找出‘灰原哀’的真实身份……还是先壮大自身,想办法尽快拥有与组织正面对抗的实力呢?”
牧远坐在长椅上歪了歪脑袋,一时间竟是有些难以取舍了起来。
…
“什么?还不知道具体的桉发地点?”
这时,目暮十三的呼喊声忽然从不远处的楼梯间传来了。
牧远缓缓睁开眼,微笑着迈步迎了上去。
“是么,原来毛利老弟已经赶过去了啊,那还好……咦?牧远老弟你也在啊!”
走出楼梯间,迎面看见了牧远的帅脸,目暮十三在听到毛利小五郎名字后,好不容易才放下了一半的心,直接就全都放了下来。
“啊哈哈,牧远老弟,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啊!”
目暮十三先是大笑着拍了拍牧远的肩膀,然后便在路过护士小姐姐们不满地目光下,讪讪地缩了缩本就不明显的脖子。
“不好意思啊,忘记了这里是医院病房了。那么,牧远老弟,死者到底在什么地方啊?用不用叫加桑来……”
…
“这,这怎么可能!?”
没等目暮十三的话问完,一道充满难以置信地吼声,便从对面毛利小五郎病房正对着的房间内传来了。
“不可能!我不会看错的!我明明就看见这个房间里有人……我知道了!凶手一定是藏起来了!”
“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了!”
“哼!还不出来,看我……在这里!”
“嗯?竟然不在这里?”
“那就在这里!还是没有?”
“一定在这……啊!”
一阵阵吵闹的翻找声,彻底打破了外科病房中的宁静。
好在,还没等火冒三丈的护士长亲自带人去抓毛利小五郎,他的一声惨叫便直接响彻了整栋大楼。
经验丰富的护士长直接拦住了身旁的安保人员,转而从护士站中取出了一副担架。
…
数小时后,看着腿上已经打好了石膏的毛利小五郎,毛利兰顿时生气道:
“爸爸!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啊!”
“我也不想的啊,谁知道柜子的下面竟然会有一只假人的手臂啊,我也是一不小心才踩在上面才摔倒的嘛!”毛利小五郎躺在病床上,满脸怨气的抱怨着,“可恶的家伙,等到目暮警官他们找到尸体,我一定要……”
“毛利老弟……”
说目暮,目暮就到。
在病房内逐一搜查过每一个房间,惹来了无数患者和护士抱怨的搜查一课刑警们,脸色无比难看地走进了病房内。
毛利小五郎直接激动地撑起了身体,“怎么样,目暮警官,抓住凶手了吗?”
“……”目暮十三深吸了一口气,“毛利老弟,你确定你刚刚真的看到,有人在对面的房间里,用刀从背后把另一个人给捅死了吗?”
“当然!我刚刚亲眼看到……”渐渐地,毛利小五郎也警员们身上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目,目暮警官?”
“唉……毛利老弟啊,我们已经吧整栋病楼都翻了个遍了,并没有发现你说的,被人用刀戳中后背的死者啊!”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
目暮十三摇了摇头,“不光如此,我们还特地对你所说的那个房间进行了血迹反应的测试,结果是,那间房间内并没有发现有任何血迹的存在啊。”
“这……”毛利小五郎目瞪口呆的瞪大了眼睛,直接愣在了床上。
柯南见状翻了个白眼,显然是回想起了毛利小五郎被送进医院的原因——醉酒,泡温泉。
“这样的大人,真是离谱啊……”
…
医院内,毛利兰很快就开始四处奔走着,一间又一间病房地道起了歉。
搜查一课的警员们,也看在毛利小五郎是老熟人的份上,并没有追究他报假警的责任。
一场由意识不清醒引发的闹剧,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但,这真的只是一场闹剧吗?
牧远站在毛利小五郎病房外的走廊中,看着正在询问毛利小五郎病情的主治医生,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
“这家伙的心圆,裂得都有些掉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