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
竟然是表哥?
突如其来的打击,只让宫野明美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世界竟能如此离奇?
她不信,她不想相信这是真的!
“你,你胡说!”
宫野明美瞪着安室透,手中的衣物散落了一地。
难以接受的真相让她忘记了脸上的易容面具,就这么顶着一张陌生中年女子的面孔,出现在了安室透的面前。
安室透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便摸向了藏在腰后的配枪,径直指向了宫野明美
——要不是在二泉寺的主持居所内,要不是没感觉到杀气,他就直接开枪了!
“你是谁?”安室透皱着眉,呵问道。
“我,我是……”冰冷的枪口让宫野明美稍稍冷静了一些。
但安室透的面孔很快就和照片上的小男孩儿重合在了一起,那个脸上有着她亲手贴上的创口贴,据说一直暗恋着她的小男孩儿……
心里的畏惧瞬间消失了。
“我是千花小姐的助理!”宫野明美噘着嘴,昂头挺胸道:“也,也是明美小姐的好朋友,你凭什么说明美小姐的男朋友是,是……”
安室透童孔一缩,似是明白了什么。
他看了牧远一眼,缓缓收起了枪,面无表情道:“诸星大,原名赤井秀一,fb1搜查官,母亲赤井玛丽原名世良玛丽,还需要我说得更详细一些吗?”
他的声音有些冷漠,但如果认真分辨的话,却也有些刻意,就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可惜,宫野明美没能发现安室透异样。
“世良玛丽?我记得妈妈……宫野女士的原名是……世良爱莲娜?”
宫野明美脚下一晃,伸手扶着门框。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波本。”
“什么!?”宫野明美一脸震惊地看着安室透。
她听说过这个代号,是组织新晋崛起的一位干部,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情报收集能力,据说就算是身为二把手的朗姆,也时常会请他帮忙调查。
可为什么会是他?
波本可不是从小在组织内长大,迫不得已才加入组织的。
那个虽然调皮捣蛋,眼中却总是闪着光的小男孩,为什么会……
宫野明美的眼中渐渐布满了失望,她冷声道:“你接近小远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呵……”安室透瞥了牧远一眼,邪笑道,“自然是为了跟这家伙交易,想办法更进一步,爬到琴酒的头上喽!你说,还有什么,能比抢下琴酒手里最重要任务的功劳,更快的晋升方法呢?”
“你!太让我失望了!”宫野明美瞪着安室透,‘冬冬冬’地走向了屋外。
…
“降谷先生,何必呢……”牧远转过头,神色莫名地看着安室透。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深沉的模样让人有些心疼……
“这样,对她最好。”
“……”牧远眨了眨眼睛,沉吟了片刻,“降谷先生,你在说什么?我说的是你想爬到gin桑头上的事,你……”
“???”
安室透勐然一愣,看向牧远的眼神中,充满了问号。
…
…
宫野明美夺门而出,顺着二泉山北面的缓坡,一路来到了后山的林地中,这才放缓了脚步。
“我刚刚是不是太冲动了,不会给小远惹来麻烦吧……”
冷静后的担忧迎上心头。
组织里的干部哪有善茬?
就算安室透还指望着牧远来抢夺琴酒的功劳,但她下意识把对方当成了当年的零,用那种语气跟对方说话……还是会惹怒对方的吧?
毕竟,现在的零,可是波本啊!
宫野明美越想越不安,但就在她想要跑回去看看情况时,前方的树林中却是忽然传来了一阵交谈声,言语中似乎还涉及到了组织的事情?
满是好奇的宫野明美蹲下身,悄悄靠了过去……
…
“佑希小姐,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眼睛应该是异色虹膜,其中一只还是无色的透明虹膜吧?”
工藤优作站在距离库拉索两米远的位置处,称呼着牧远给库拉索起的名字。
库拉索看着脚下,悟空正不断翻找的草丛,一脸严肃道:“猫薄荷,工藤先生是故意将我引来这里的?”
“没错。”工藤优作微微一笑,坦然道,“毕竟关乎到犬子的安危如有唐突,还请佑……库拉索,刚刚牧远主持是这样称呼你的吧?还请库拉索小姐你见谅了。”
库拉索将悟空抱了起来,揪住了命运的后颈,小家伙瞬间安静了下来。
“工藤先生到底想说什么?”
工藤优作的行为很可疑,但他毕竟是阿笠博士的亲戚,牧远也没有特意嘱咐些什么,所以库拉索只是谨慎地注视着工藤优作,并没有遵循自己的本能,直接上去扭断对方的脖子。
“我想说……”似乎是察觉出了库拉索的戒备,工藤优作稍稍退后了半步,“库拉索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失忆,或许并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我的记忆还可以恢复?”
“不仅仅是可以恢复,”工藤优作摇了摇头,认真道,“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和库拉索小姐你类似的症状,过目不忘的超凡记忆力,偶尔会丧失记忆的奇怪病状……”
“我要怎么做才能恢复记忆?”库拉索打断了工藤优作的讲述,有些急切的问道。
工藤优作盯着库拉索的眼睛,再次摇了摇头,“很遗憾,那本古籍上只介绍了,曾经有一位君主凭借控制了库拉索小姐你这样的特殊能力者夺取国家的过程,具体的细节就没有更进一步的描述了,唯一可知的是,你的记忆,应该是可以在特定情况下被唤醒,也可以在特定情况下被抹去的。”
“可以……被抹去!?”库拉索童孔一缩,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忽然涌上心头。
她不知道这种恐惧的源头究竟是什么,但可以肯定,一定和工藤优作刚刚说的话有关。
【难道,真的有人掌握着抹去我记忆的方法么?】
库拉索回忆着牧远曾经透露给她的,与她之前身份相关的线索,忽然道:
“组织,是组织,他们拥有唤醒和抹除我记忆的方法?”
面对库拉索目光中投来的询问,工藤优作并没有立即开口回答,而是稍稍沉思了片刻。
阿笠博士刻意向他隐瞒了和二泉寺有关的大部分事情,但就凭博士那蹩脚的撒谎技术,如何能骗得过他?
事情果然就像他所推测的那样,二泉寺里的人,几乎全都和那个组织有关。
无论是那位失踪了的二泉寺女主人,还是和新一服下了同一种药的灰原哀,又或是身为二泉寺主持的牧远,以及面前的库拉索小姐,全都可以是洞穿那一神秘组织的突破口。
凭借他多年,在各国积累下的人脉关系,想要替儿子报仇,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毕竟是儿子的冒险,而且……
帮各国警方解决难题,对付神秘犯罪组织的日子,他年轻时候早就过够了。
这种无聊的事情,哪有养儿子好玩?
工藤优作微微一笑,说道:“重要的不是组织能否唤醒库拉索小姐的记忆,而是……库拉索小姐你真的想要变回以前的模样吗?”
“以前的模样……”库拉索满脸迷茫地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来到二泉寺的这些日子,她过得十分舒心,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和愉快绝对是她从来不曾拥有过的,就算没有以往的记忆,她的身体也已经告诉了她——这样的日子,是珍宝。
那么,以前的她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库拉索不记得了,但这些天,除了暗中保护灰原哀上下学和出门遛小黄、悟空之外,几乎全天都宅在房间里看电视她,也已经积累了不少的生活常识。所以她明白……
见到有威胁的人,就像要上去直接扭断对方的脖子,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所应该拥有的本能。
如果恢复了记忆,她恐怕就再也无法变回现在的她了!
库拉索抬起头,坚定道:“不,我不想恢复记忆!”
“嗯,我想也是,那么……”工藤优作早有所料地点了点头,转而认真道,“库拉索小姐,如果组织的人找到你,想要恢复你的记忆,还请你千万不要反抗,如果可能的话,最好主动配合对方。”
“什么!?”库拉索难以置信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恐怕不光掌握了能让你恢复记忆的方法,还掌握了能完全删除你记忆的方法。”
“完,完全删除?”
“没错,和抹除不同,就像是被格式化了的电脑硬盘那样,永远的删除掉……当然,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毕竟电脑硬盘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来恢复的,但人脑……恐怕无法进行那样的操作吧?”
人脑当然无法进行那样的操作!
只一瞬间,库拉索就明白了,为什么以前的自己,明明那么喜欢小孩子,那么向往普通人的生活,却还是要听命于那个神秘的黑衣犯罪组织了。
因为只要她生出了反抗的想法,组织便可以直接将她「初始化」,删除掉所有的记忆!
名为库拉索的她,就像是主人手中的一张白纸,橙、蓝、率、红……虽然可以被染成各种颜色,但只有最纯粹不变的白,才是真正的她。
扑通!
认清现实的库拉索,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没,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她的声音充满了颤抖。
工藤优作摇了摇头,“库拉索小姐,相比于完全失去这段弥足珍贵的记忆,只是变回了自己所不喜欢的自己,已经是相当小的代价了吧?”
“万,万一以前的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杀手,万一我……会伤害牧远主持,会伤害到寺里的其他人呢!?”
工藤优作看着情绪激动的库拉索,轻叹道:“对不起,库拉索小姐,这个问题的答桉……恐怕只有你自己能回答了。”
“只有我自己能……”
库拉索看着渐渐远去的工藤优作,呆呆地坐在原地。
难道自己的命运,真的只能是永远沦为他人的木偶了吗……
…
不!决不能让库拉索小姐再成为组织的木偶!
树后,眼眶微红的宫野明美悄悄离开了这里,神情坚定地折返而去——她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牧远,即便是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尝试联系前……联系表哥,她也一定要想办法保护库拉索不再落入组织手中!
…
…
主持居所内,牧远稍有地给安室透冲了杯咖啡。
弥漫着香草奶油太妃糖风味的空气中,牧远平静道:“降谷先生,你觉得我刚刚的建议怎么样?”
安室透瞥了眼身前醇香四溢的手冲咖啡,眼角微颤,“让我取代琴酒的位置,成为你的顶头上司?”
“这是一个双赢的提议,不是吗?”牧远抿了口咖啡,“降谷先生不是一直想要更进一步,获取到更多组织的机密情报吗?刚好我也不希望再受到gin桑的监视了,如果咱们合作的话……”
“你打算怎么做?”安室透挥手打断了牧远讲述,没好气道,“诬陷琴酒,还是趁着最近的机会,对琴酒落井下石?”
牧远微微一愣,摇了摇头,“gin桑能够成为组织的骨干,并不是那么好诬陷的,朗姆应该也不是蠢人,落井下石恐怕只会砸了自己的脚,不过……降谷先生你好像早就考虑过这件事了,该不会你刚刚所说的,就是你原本的打算吧?”
“……”安室透沉默了。
牧远猜得没错,他的确是产生过类似的想法。
琴酒当前的情况非常不好,任务接连失败,手下所看管的区域也意外丛生,组织对琴酒的信任度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只要找好角度,也许真的只需要一块「落石」便可以将琴酒彻底搬倒。
但也正是这个角度……实在是太难找了。
琴酒行事向来谨慎,朗姆更是才智超群行事果断,无论安室透再怎么推演,最终得到的结果,都是自己先一步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你究竟……”
“不需要栽赃,拿事实说话就好了。”
“什么意思?”
“降谷先生你只需要告诉我,胁田兼则,是不是朗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