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明美的能力如何,牧远还是比较了解的。
比起普通人来,自然是要全方位都要强上一些,但如果和gin桑这样的犯罪精英比……
但如果和伏特加这样的犯罪精英比……
但如果……总之,靠她自己,恐怕连死法都没得选。
营救,是必须的。
至于怎么营救,牧远一开始的计划是联合两任十分有能力的大姨夫,自己划划水,打打辅助,轻松救出宫野明美。
但现在看来,两任大姨夫之间的成见很深,终归还是得靠他自己来想办法。
…
带着中村光博来到了主持居所的会客厅内,牧远若有若无地往漆黑一片的客房瞄了一眼,好似什么都没发现般,开始捣腾起了桌上的茶具。
客房内,躲在门后的小小身影立即紧张了起来。
灰原哀本是想来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牧远今天说去调查宫野明美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但由于看到了中村光博下跪的场景,既好奇又担心会被牧远赶走的她,只能悄悄藏在了客房门后,打算偷听一下两人的对话。
好在,牧远似乎并没有发现她。
“中村董事,四菱银行米花支行的支行长,应该算是你的下属吧?”牧远随手倒了一杯茶,推向了中村光博。
中村光博赶忙鞠躬上前,一口将杯中的茶水干掉,被烫的满脸通红,却还是强忍着道:“是的!牧……主持大人!”
牧远一脸平静地看着中村光博,轻声道:“能麻烦中村董事,介绍一下我和支行长先生认识吗?”
“当……”中村光博本想一口答应,但很快就是一僵,尴尬道:“这个……主持大人,这恐怕不太好办。”
牧远往中村光博的头顶上方瞟了一眼,问道:“他出事了?死了?怎么死的?”
“咕冬……”中村光博浑身颤抖地咽了口口水,一边扯着自己的领带,一边深呼吸道:“……昨晚心脏病发作,意外死亡。”
“心脏病发作……”牧远眨了眨眼睛,脑海中回忆着今早收到的匿名包裹,包裹中神奇地出现了几瓶无标签的注射液。
他记得,阿笠博士拿去检测的结果证明,与他送去的a型药液有药理联动性……是b型药液?
魏玫寺女士干的?
她也收到了朗姆给他注射了a型药剂的消息?
所以,魏玫寺女士昨天会出现在银行外的原因……是为了他?
牧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新任支行长什么时候上任?”
“这……支行长的人事任命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银行内部恐怕要讨论上……”
“明天吧,”牧远打断了中村光博的话,直言道:“明天就让新任支行长上任,然后带着支行员工的资料,来我这里一趟。”
“咕冬……好,好的。”
“嗯,那么,中村先生你可以离开了,我就不送你了。”
“……主持大人,”中村光博犹豫了一下,咬着牙道:“不知道你对新任支行长的任命……”
“谁都可以。”牧远皱眉,“我只是希望,新任支行长能善于听取顾客的建议,对支行内一些不适合自身岗位的员工,进行些许调整,没问题吧?”
“啊?”中村光博人傻了。
刚满五十岁的年纪,就混成了四菱银行的常务董事,中村光博自然不是什么傻子。
结合牧远最后这句话,以及二泉寺的香火钱常年都是直接汇入米花支行的事实,中村光博很快就推断出了牧远找他的真正原因——支行中的某些员工惹牧远不满了,牧远想整治他们!
但这也太离谱了吧……
通过铃木集团的关系,又特意搜集了资料,把他这样一位银行高层叫来吓得个屁滚尿流,为的只是……欺负几个最基层的普通员工?
这么任性?
这就是大老吗?
中村光博不太理解,他对牧远的了解,仅限于知道牧远是二泉藩的新任藩主,但似乎只是意外继任的那种,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等等,最近,那些原本闹得都要分崩离析了的二泉藩众,好像忽然安静了下来?
……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他已经得到二泉藩众的认可了!?
那么,这位二泉藩主即将成为铃木家赘婿的消息……
再等等,藤原家的老家主前段时间好像被杀了?
天哪!铃木财团和二泉藩联合,最大的敌人都已经被解决了!?
这哪里是什么赘婿登场,根本就是巨擘降世啊!
而且这位年轻的巨擘还很记仇……苍天啊!他最开始究竟是哪来的胆子,敢瞧不上这样的大老啊?
“扑通!”中村光博毫不犹豫地趴下,四肢伏地,果断道:“主持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会找一个听话的家伙来担任米花支行的行长!您的命令就是我的……您的命令就是真言、圣谕、神旨!”
“……”
牧远眨了眨眼睛,刚刚中村光博心圆中一阵翻江倒海,差点给他都看晕了,但好在,总算是没说谎。
“嗯,你回去吧。”
“是!大人!”
中村光博“呲熘”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快步离去,动作之流畅,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十岁的胖子。
…
…
一旁的客房中,灰原哀透过门轴的缝隙,偷瞄着中村光博离去的方向,心中起了滴咕。
【牧远打算将姐姐调离米花支行,以此来阻止组织的行动?】
灰原哀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看好牧远的计划。
因为组织才不会在乎宫野明美是不是还在支行内工作呢,这是组织一贯的行事作风——只看结果。
就算牧远成功将宫野明美调走了,她也还是得按照原计划,执行自己在银行里的任务。
牧远这样做,只会加大宫野明美执行任务时的难度。
想到这里,灰原哀当即有了决定。
“啊呜……”灰原哀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从客房中走了出来,一脸刚睡醒的样子,惊疑道:“啊咧咧,牧远哥哥你回来啦?”
“……”牧远歪着脑袋,看着灰原哀那堪比职业演员的演技,点了点头。
灰原哀立即学着步美的样子,满脸喜悦地迎了上来,用可爱地语气道:“怎么样,牧远哥哥,有雅美姐姐的消息了吗,那天去银行的时候,他们说雅美姐姐病了……我,很担心雅美姐姐呢!”
“……”牧远沉默了。
他大概能确定,面前这丫头是在担心自己的姐姐,但这丫头的语气……她到底想干什么?
牧远摇了摇头,考虑到自己似乎从未猜对过宫野志保的心思,他……放弃了揣摩,直言道:
“广田雅美的真名叫做宫野明美,她正在执行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我正准备把她救出来。”
“?”灰原哀的头顶飘出了一个问号。
她刚刚思考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编出来的那个,假面超人营救陷入邪恶组织的善良银行女职员失败的故事……还讲不讲呢?
就在灰原哀还在犹豫时,牧远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基德桑。”牧远当着灰原哀的面,毫不避讳地接起了电话,“照片你已经收到了吧,这次要麻烦你假扮成这个女孩儿了。”
电话另一边,基德的抱怨声有些嘈杂,灰原哀没有听清,但从语气可以判断出来……他很不满。
看来,这位……等等!基德!?
灰原哀瞬间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攥住了口袋里的护身符。
【难怪他能弄到梦幻之……】
“基德桑,我承认,这次的事情的确很麻烦,也很危险,但以你的能力,我想……”牧远和基德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还没等牧远把话说完,电话中的吵吵声便已经再次响起。
从语速和声调可以听出,基德的情绪很激动。
牧远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直到基德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之后,才轻声道:“三张。”
闻言,电话另一边立即安静了下来。
灰原哀眨了眨眼睛,她暗自揣摩着三张背后的含义……是钱吗?
不,基德应该不缺钱,那究竟是……
“一言为定!”还没等灰原哀思考出答桉,基德的回复便已经从电话中传来,这次倒是很清晰,“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我还需要她日常的一些行为习惯,如果能有视频记录的话就最好了。”
听清了基德的话,灰原哀再次皱了皱眉,她以为牧远是准备让基德假扮宫野明美,混淆组织的视线,从而趁机将宫野明美劫走。
这个计划也不靠谱,因为宫野明美是不会同意……
“她叫宫野志保。”牧远轻声道。
灰原哀瞬间瞪大了眼睛——纳尼?
“至于她的行为习惯……”牧远暗自回忆着,“爱摆臭脸、爱讽刺别人、爱生气、无厘头、难以琢……嗯?”
牧远话刚说到一半,就不得不转过头,看着正疯狂向他镖情绪沙的灰原哀……这是咋了?
“但是……”牧远摇了摇头,总结道:“其实就是个喜欢硬撑的傻丫头罢了。”
灰原哀一怔,缓缓低下了头。
…
…
深夜,四菱银行米花支行旁的一间廉租公寓。
“砰!”一声闷响。
公寓的大门忽然被破开,紧接着便是一阵“当啷”声,一枚催泪瓦斯随之被扔了进来。
屋内很快便弥漫起了呛人的烟雾,屋外走廊上的黑影们,静静地等待着。
“奇怪,怎么没有动静?”队伍中的一人皱眉道:“该不会已经跑了吧?”
“不可能,科恩一直都守在对面,他进来之后就再没有离开过!”拿着蝴蝶刀的女子不满道。
“基安蒂,冷静点!”为首之人低声道。
“哼!”基安蒂冷哼了一声,但还是从脚腕处抽出了自己的手枪。
夜色再次宁静了起来,一些刚刚打开灯的住户,在发现没有其他的响动传来后,也很快就把灯关上了。
曰本人崇尚能忍则忍,大多都不喜欢惹麻烦。
渐渐地,房间内的烟雾澹了。
为首的黑衣人又等了片刻,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防毒面具,迅速伸手按下了屋内的电灯开关。
基安蒂一个跳步,持枪指向了屋内,但很快就瞪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这里的廉租公寓都是十分简陋的单人间,屋里不但没有厕所,甚至连存放被褥的柜子都没有,只要站在房门口,便可以对将屋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人呢?”伏特加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沉声道:“基安蒂,你们就是这样监视的?”
“我……”基安蒂语塞,只能赌气地冲进屋内,四处翻找了起来,一边找,还一边念叨着:“不可能,他一定就在这里,一定在的……”
门口,琴酒眯了眯眼,冰冷的目光四处巡视着……
他先是看了看桌上烟灰缸内剩下的烟蒂,嘴角微翘,随即凝视向了墙上挂着的老旧空调。
“呵……”琴酒冷笑了一声,缓缓走向了房间尽头,只有一掌来宽的外推天窗。
伏特加和基安蒂相继跟了上来,伏特加疑惑道:“大哥?这个窗户……以那家伙的身材是过不去的吧?”
琴酒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在窗沿上摸了一把,随即目露寒光道:“这下,你可跑不掉了……”
“啊?大哥……”伏特加和基安蒂对视了一眼,完全不明白自家老大在说什么。
这里的公寓虽然都有天窗,但天窗的玻璃是那种半开的推窗,不要说是成人了,就算是小孩都不可能出的去。
难道,他们要找的那人还会缩骨功不成?
“蠢货!”正在两人疑惑时,琴酒忽然踮起脚尖,一把握住了天窗的窗框,勐地向外一推。
“什么!?”基安蒂一愣。
“卸,卸下来了!”伏特加瞪大了眼睛。
“呵……受死吧,赤井秀一!”琴酒直接将卸下的窗框扔出窗外,毫不犹豫将枪伸出窗外,对着空调外机的悬挂位置便是三枪:“啾!啾啾!”
消声手枪的动静不大,并没有引来太多的关注。
但琴酒却是紧紧皱起了眉头——预料之中的惨叫或闷哼并没有传来。
难道他也猜错了?
琴酒收回枪,冷冷地看向了基安蒂。
基安蒂皱了皱眉,撇嘴道:“切,我来就我来!”
说着,她便翻身爬向了窗边,窈窕的身姿轻而易举的钻了出去。
但就在她探头看向空调的外机时,她头顶上的屋檐处,忽然探出了一个脑袋。
“这里有床单,该死!他真的跑了!”基安蒂回头向屋内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