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迫田家宅。
房门的开合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让原本宁静的客厅多了几分喧嚣。
“少爷,您回来了!”
管家的声音响起,语调微微有些上扬,似乎是有些意外。
“我父亲呢?”迫田裕太焦急的道。
“老爷他正在客厅……”
管家递毛巾的动作僵在了空中,他一脸震惊地看向身后,直接将皮鞋甩飞后冲进屋内的迫田裕太
——他从不知道迫田家少主能这么利索,脚步能这么快。
这样的举动,可一点都不像平常那位,办事沉稳妥帖的迫田家少主。
【少爷往常这个时候回来,大都是一脸疲惫的样子,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一边帮迫田裕太整理好鞋子,一边琢磨着:
【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少爷刚刚好像……嗯,挺兴奋的。】
…
“父亲!”
迫田裕太一个跪铲便飞向了客厅中间的茶几。
“砰!”一声脆响,他的膝盖与檀木茶几的边楞,来了一次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茶几纹丝不动,迫田裕太的膝盖处……隐隐有鲜红渗出裤腿。
茶几另一边,油头锃亮的迫田裕治嘴角一抽,眼边的黑痣轻轻抖动了一下。
那一下,绝对很疼!
但就在迫田裕治想要捂住耳朵,躲避即将到来的尖叫声时……
迫田裕太却是浑然不觉地跪直了身体,一脸激动地抓向了他的手。
迫田裕治皱了皱眉,直接起身躲过了这一抓。
“父亲?”
迫田裕太愣了一下,鼻翼微微抖动了一下,刚刚……他好像闻到了一阵香风?
【是从父亲身上传来的?这个味道……好像是一款名叫Secret的女士香水……】
【父亲他不是已经……嗯,多年不近女色了吗?】
【难道是枯木逢春、老树发芽了?】
在曰本,像迫田家这样的名门,家主在外面有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没有,才让人惊讶。
迫田裕太并没有多想,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父亲!您知道我今天……”
…
“你今天很让我失望!”迫田裕治沉声打断道:“为什么要和藤原家的那个废物联手?”
“让藤原万国那个老家伙死在二泉寺中,对迫田家有什么好处吗?”
“还是说,你以为只要解决了藤原万国,藤原家就倒了?”
…
“父亲……我……”
迫田裕太有些焦急地想要起身解释,但他刚一有动作,双腿便是一软,又跪了回去。
刺骨的疼痛在激动消散后加倍袭来,直让迫田裕太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紧了牙关,说不出话来。
迫田裕治见状,更是失望地摇了摇头道:“二泉寺是咱们二泉藩的脸面,无论主持是谁,都不能出任何差错,你现在立即就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可以,立即让二泉寺,还有二泉寺的主持,与这件事撇清关系,听明白了吗?”
“您,您……”
迫田裕太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帮藤原家的那个废物动手……不是父亲您默许的吗?
迫田裕太本想追问上这么一句,但一想到二泉寺中的那位主持竟然是……
他便又话锋一转道:“父亲您不必担心,无论是藤原万国那个老家伙,还是藤原次郎那个小杂种都已经完蛋了,而且……这次的事情,可不是我动的手!”
“不是你动的手?”
迫田裕治表情不变,心中却是一咯噔,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杀气凛然的银发男子:
【如果是他动的手,那他身边最近恐怕会出现缺人的情况,牧远那小子该不会是想利用这次机会……】
…
迫田裕太完全没有察觉出父亲的异样,接话继续道:“藤原万国已经死了,藤原次郎也已经被警方逮捕了,等到黑鹰醒来,他的证词也会指向藤原次郎!”
迫田裕治眼角黑痣一抖,试探道:“是目暮十三干的?”
“嘿嘿……”迫田裕太坏笑了一声,“父亲您一定猜不出是谁干的,其实,咱们二泉藩,所有人都误会了!这件事……”
…
很快,迫田裕太便将他今晚在二泉寺中的见闻,以及他自己心中的猜测,全都给迫田裕治讲述了一遍。
而迫田裕治听了之后,则是皱紧了眉头,半晌之后才满是怀疑地问了一句:
“你是说,二泉寺的老主持之所以选择牧远成为新主持,是因为他看出了牧远是这一代的……佛子!?”
“没错,父亲大人您不知道,我可是亲眼所见,那只幼年白虎,它听话得就像……就像咱们家的管家一样!”
管家:“……”
迫田裕治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这点他信,牧远那小子的确从小就很招动物喜欢,甚至于……他好像还没见过有不听牧远话的小动物。
可如果仅凭这点就说牧远是什么传说中的佛子,那可就太荒谬了。
所谓的佛子,怎么可能从小追在他屁股后面喊……
……总之不可能!
但如果不是牧远……
“你刚刚说,怪盗基德今晚也出现在二泉寺了?”迫田裕治忽然问道。
“啊,是这样的,不过……”忽然转移的话题让迫田裕太一蒙,他想了想才道:“不过,怪盗基德似乎又并没有真的出现。”
“没有真的出现?”
“嗯,其实……我觉得这件事也跟藩主大人有关!”
“什么意思?”
“父亲大人您想,基德的预告函是真的,现场所出现的变故也很像是基德的手法,但是……梦幻之心其实并没有丢失!”
“所以你觉得?”
“一定是藩主大人识破了怪盗基德的手法,然后基德才不得不落荒而逃的!”
“……”
迫田裕治虽然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但脸上还是神色不变地点了点头,缓声道:
“好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你下去吧!”
“是!父亲大人!”迫田裕太脸上一喜,一边走向楼梯,一边激动道:“咱们二泉藩终于要重现辉煌了!到时候,全曰本都是咱们的!父亲大人,你其实也很激动吧!”
“呵呵……”
“果然,您激动得笑容都跟平常不一样了!”
“……”
…
…
迫田裕太离开后,迫田裕治挥退了管家,独自拿着一杯澄清的味美思酒,站在窗边喃喃自语着:
“看来,我之前的判断失误了,牧远那小子的帮手,并不是那个名叫目暮十三的刑警,而是那位怪盗……”
“如果是那位怪盗的话,他们就算抓不住,应该也能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这样一来的话……”
“我说不定就能利用这次的机会,除掉那个女人了呢……”
“看来,我也得帮帮那个小兔崽子了,毕竟……”
“只有那个女人,绝对不能活下来呢。”
迫田裕治的目光扫过酒柜,在一瓶雪莉酒前微微停顿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