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彤,发现自己完全就是听的云里雾里,自己的那些医学知识,在这里,完全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
不过,唯一知道的,就是这台手术很难,将会非常难。
虽然并不清楚这些复杂的英语专用单词,可是现在可以看的出来,对于这台手术,众人都是一副严肃到了极致的神情。
看看吧,这么多全球最顶尖的医生,此刻都听命于陆晨。
想到这里,李彤内心又是一阵自豪感涌现了出来。
而此时,会诊还在继续。
“分离术中可能因为血管分流和循环交叉而发生“窃血”导致低血容量性休克。”
“所以我们一致认为,两套监护措施、有创监测是必要的。”
“的确,实时动态的血流动力学监测,可以让麻醉医师第一时间发现危险,第一时间进行处置。”
“毕竟麻醉是这场手术成败的关键因素之一。”
“手术早期进行分流血管的分离、结扎,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两个孩子之间的干扰。”
“当然,这一点可以让弗莱德教授负责,毕竟在这方面,他是专家。”
“还有,我觉得,我们需要进行多次手术才行。”
而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皮特教授,也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
“嗯?皮特,说说你的看法。”
对于皮特教授和弗莱德教授,陆晨都是给予了基本的尊重。
毕竟这两位也是世界公认的顶级外科医生。
而且,陆晨也需要听听,他们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我建议,先做一次分离共享动脉的手术。”
“各位,从扫描上来看,两名患者的颅骨内部虽然有两个独立的大脑,但都是畸形的。每个大脑的右半球都向上延伸,与另一个大脑贴合在一起。”
皮特教授已经打开了投影,此刻,患者的各项数据,包括影像资料,都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一点,我已经和我的团队做过了讨论,如果女想要接近正常形状的头部,这种扭曲的大脑状况就需要纠正。”
在这方面,皮特教授的确是最专业的。
“不止这些。。。”
此刻,弗莱德教授也站了起来,各位,请看这里。
弗莱德教授指着投影上的颅内影像说道。
“患者大脑相连部分,有一些共享的动脉、静脉。要分开她们,就必须要把这些动脉、静脉切断后重新分配。”
“这个过程中任何一个操作,都有可能导致她们中风,出现永久性脑损伤。”
颅内分离本就是最为困难的分离手术,一旦出现失误,刚刚弗莱德教授所说的情况,都可能成为现实。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的专家教授,就没有人敢于接下这台手术的原因。
直到艾格里斯.格里森夫人找上了陆晨。
在得知了doctor Lu愿意担任这一台手术的主刀,弗莱德教授和皮特教授这才愿意加入。
“刚刚也说过了,麻醉团队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兼顾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不过,我还是需要在补充一点,就是很有可能出现一边血压高、一边血压低的情况,用药方面就很难平衡。”
“还有一点,患者其实并没有到最佳手术时期,分离后的恢复能力相比之前接受手术的婴儿要差一些,也会更加漫长。”
手术的最佳时间,应该是在一年左右。
不过患者的父亲,也就是美国的媒体大亨,实在无法继续容忍自己的孩子,如此痛苦的活着。
在这位看来,这是没有尊严的活法。
“我赞成小手术的方法。”
而就在这个时候,陆晨一锤定音。
没错,虽然对于陆晨来说,自己的确可以一次性解决这一次的手术,不过,这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
就像是陆晨刚刚考虑的那样。
首先,这样的手术,不是身为主刀的陆晨自己就能独立完成的。
谁也不知道,谁会在手术的过程出现失误。
就像是刚刚说的这般,一旦发生了失误,那就是灾难性的。
当年皮特教授的老师,曾经就尝试过类似的头颅分裂手术。
不过很可惜,那一次的手术,最终以失败告终。
当年皮特教授的老师,在外科界可谓是风云人物。
攻破了无数外科界的手术难题。
可最终,还是倒在了分离手术上。
2000年左右的时候,影像引导技术出现了,这让很多之前无法进行的手术有了新的可能性。
因为竞争激烈,设备制造商也试图介入到高调手术当中,好为自己的产品提高知名度。
所以,在当时的背景下,还有什么比这样一台难度最大的分离手术来的更吸人眼球?
当时的患者拥有两个大脑,却共享了矢状窦,这和现在的情况很类似。
当时皮特教授的老师,对患者进行了各种影像扫描,研究是否可以给她们创建一个新的静脉回路。
经过几次的研讨之后,他们最终一致认为,他们可以通过创建一个静脉分流的方式将双胞胎分离。
5位神经外科医生轮流替换着,用高速钻一毫米一毫米的钻着伊朗双胞胎姐妹的头骨。
创建一个新的静脉循环结构,这对双胞胎共享了矢状窦,一旦分开后,那部分血管会分给对方。
一开始的手术进行的很顺利。
从患者的大腿上取了一部分静脉血管,嫁接到她的大脑静脉系统中。
总算新的血管回路建好了,拿掉了止血夹,让血液流过新创建的血管通道。
可悲剧往往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皮特的老师试图把两个大脑分开的时候,血液流动突然减少,嫁接的血管中还形成了血块。
同时,脑内的血压又没有升高,也就是说,血液没有倒流,而是顺着另外一个路径流走了。
这种情况下,在场的所有医生,当时都傻眼了。
谁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在当时的技术下,一旦发生这样的突发事件,结果其实是可以想象的。
这也是为什么,从一开始的时候,皮特教授并不愿意接下这场手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