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朝着身后的机械钟看去,那机械钟上一层尘土,时间还停留在清晨七点钟的时段,显然它已经坏了很多年。
“呼!”
我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做了个噩梦,可能最近的神经崩的有点紧,我心想着大师爸交代过的,肯定没事,还是去床上睡吧。
可等我刚从摇椅上起身,本想检查一下房门是否关紧,下一秒却惊恐的发现,洒在门口的黄色粉末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串脚印!
脚尖朝房内,脚跟朝屋外,明显是刚才我躺在摇椅上睡觉时,已经有人进来了。
可房门明明锁死了啊。
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一次我再也绷不住了,抓住一把剥皮刀就吼道:你究竟是谁啊!
这屋子总共就三间,里边有门是可以互通的,我钻进最里边的房间,握着剥皮刀的手不停的颤抖,我咽了口唾沫盯着另一头黑暗的房屋,那间屋子里的灯泡早就坏了,也一直没人修。
直觉告诉我,那个屋子里肯定有问题。
但我不敢过去,我时不时的瞥向门口那一片黄色粉末上的脚印,很明显是从屋外进来的,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大师爸刚走没多远,又忘记带什么东西,所以折返了一趟?
可转念想想,不对,这绝不是大师爸留下的痕迹。
因为这脚印,明显是一双女人的小脚!
而且那一串脚印踩的特别浅,薄薄的一层黄色粉末都没能踩透,就像是一串行走在大雪中的脚印,刚刚走过,就覆盖上了一层新雪。
我想不明白一个女人的重量究竟有多轻,才能踩出这么薄的脚印?
轻到只有人皮的重量?还是轻到只有21克?
大师爸告诫过,不要出这间屋子,脖子上的项链也不要随意摘掉,别的不要怕,其实说句不中听的,真要出了扛不住的事,生死也就一瞬间,属于小病稳治,大病等死。
这么僵持了多半夜,我也累了,索性心一横直接上床睡觉,梦里迷迷糊糊的来到了一处寺庙,看建筑风格就是东南亚那边独有的,在梦里看见了一尊很高大的,镀金的男佛,可能在梦里是因为白天的缘故,太阳光照进寺庙里,照在我的身上,感觉暖洋洋的。
我还梦到大师爸很快回来了,我们一起离开那玛纳的时候,天降大雨,道路泥泞,阮婆婆说留我们再休息一会,正巧这时候村里有个孕妇要生了,阮婆婆就去接生,她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我和大师爸送她了一程。
没想到,等阮婆婆到了之后,我们惊恐的发现那孕妇生出来的孩子,没有人皮。
婴儿刚落地的那一刻,母亲都被吓哭了,阮婆婆一时间也慌了神,我看了那婴儿一眼,也瞬间吓醒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一般来说这时候就不会再有什么邪祟。
窗外还下着雨,淅淅沥沥的,庄园里的雨水顺着外边的山道哗啦啦的往下流,临近中午,大师爸回来了。
他问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我照实说了一遍,他嗯了一声没说别的,我跟大师爸说我做了很多奇怪的梦,结果当我说出那尊男佛长相的时候,这竟然跟大师爸去装藏衣冠的那尊男佛丝毫不差。
大师爸说,国内有一种厌胜之术很厉害,最有名的莫过于在别人家四角各放置一辆纸马车,早晚让他们家破人亡,其实东南亚也有类似这样的邪术。
很多时候很多邪术就是这么形成的,你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就好比天下人都信有老爷天的存在时,那老天爷冥冥之中就真的存在了。
大师爸让我收拾东西,说他联系了另外一个高人,打算隐藏我的肉身,那时我才清楚,大师爸先是用纸人造了一个假的我,滴血,粘上头发和指甲,而后写上我的生辰八字,将纸人藏在了大威德男佛的体内,用以装藏。
第二招就是用东南亚的咒文,来隐匿我的踪迹,让艾嘉误以为真正的我躲进了大威德男佛体内,她要有种,就去跟万人朝拜的大威德男佛正面硬刚,看谁更厉害。
这一招,大师爸多年之前经历过,那时他就捡到了一沓钱,其中有一张钱币上,有一小串古怪的咒文,后来大师爸多方打听,才知道那是一种借命的邪术,应该是有谁得了什么重病,故意玩阴招。
大师爸反手将那钱投进了泰国最大寺庙的功德箱里,找我借命?我送你跟佛祖对线去。
我们这些年修佛像,经历过不少怪事,对于那些神像,我们还是相当尊敬的,而且这东西千万不能乱拜,不要见个庙就进去烧香磕头,那不一定是好事。
等我们收拾东西,打算离开那玛纳的时候,又开始下大雨了,那边气候就这样,说下就下,说停就停。
但这阻挡不了我和大师爸的脚步,等我们去找阮婆婆告别的时候,阮婆婆说:黑龙大师,你找到救小五的办法了?
大师爸说:不算是万全之策,但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吧。
那个广西女孩被剥掉的人皮,我们暂时不找了,大师爸着急救我,所以第一步用纸人造了个假的肉身,第二步隐匿我的真身,他铁定要救我,其他的都不管了。
没想到就在我们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有人冲进阮婆婆家里,叽里哇啦的说了一串,大概意思就是她邻居的老婆要生了,有点难产,让阮婆婆过去一趟。
刚开始我没在意,等我和大师爸搀扶着阮婆婆走在泥泞的道路上之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浑身一震!
不对。
这画面怎么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路边的杂草,亚热带地区的树木,以及道路上的泥坑都丝毫不差。
我侧头看向大师爸,没想到大师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我跟他讲过那些奇奇怪怪的梦,此刻我俩对视一眼,同时将目光看向了远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那个马上要生出来的婴儿,没有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