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动身的时候,大师爸将女儿托付给了当地的一个朋友,其实那女儿也不是亲生的,大师爸没有老婆,没有孩子,我和小师妹都是他收养的,无非就是留在身边养老送终。
路上,我俩开着车,车里总有一股人皮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我开了一丝窗户,看向外边黑暗的夜,东南亚这边基础设施很不发达,在国内即便是三四线城市,晚上的大街也是灯火通明,而这里几乎就是原始丛林,电力匮乏。
等我们赶到那个村庄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们这里居住的环境很简陋,甚至还有一些吊脚楼,大师爸来到朋友的家中,熟练用当地语言与他们沟通,我跟随大师爸这些年也能听懂一些,大概意思就是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我打算在你这住几天等等。
住下来之后我才知道这村子有一个诡异的习惯,人死之后不下葬,要先剥皮。
大师爸说他剥皮的本事就是在这见识到的,这村子叫那玛纳,有点拗口,村子里自古相信人的灵魂就在皮囊之中,所以亲人们死去之后,要把人皮剥掉,留在家里,至于尸体的处理方法,说出来有点恶心人……
早些时候,那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剥掉人皮的尸体会被村里人分而食之,蛮荒时代物资匮乏就是那样,现在好点了,毕竟工业时代,多少也接触过外边的事物,所以村里人也逐渐没了这风俗。
我当时还在想,如果依旧保持以前那种风俗,像我和大师爸这种远到是客的,千万别在我们来的期间死人,要不然我是真咽不下去,又让人家觉得我不尊重他们风俗,那该多难受。
不过剥掉的人皮会先寄存在人皮庙,风干之后有的会带回家中,就挂在屋子里,或是折叠起来存放,说实话头一次来到那玛纳,我真是瘆得慌,家家户户都存放着好几张人皮,甚至有的人皮五官都清晰可见,能通过那枯萎干巴的人皮,大概能脑补出此人生前的模样。
我们借宿的那一家只有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告诉我,那都是她的亲人,他们每天都生活在一起,会保佑她,我对这个那玛纳小姑娘记忆尤深,她肤色偏黑,不是非洲人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而是亚洲人那种健康黑,笑起来甜甜的,我问她为什么不上学,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似笑非笑。
那一刻我甚至觉得,她根本听不懂上学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我只给她了一块糖,她每天看见我都会笑。
晚上我问大师爸,我说人皮藏在这里保险吗?
大师爸说不会有问题,这个村子里的人皮有很多,除了掌握这方面通灵术的人能认出死者生前是谁,除此之外谁也别想辨认出人皮的主人,一会你就知道了。
等到夜更深的时候,老奶奶拿着手电筒,带着我和大师爸上山了,这个村庄本来就在半山腰,我们还要再往上走,而且道路崎岖不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隐约看见一座诡异的庄园。
庄园的样式明显与那玛纳村庄的风格不同,庄园修建的有围墙,不过围墙不高,里边矗立着一个个像是……巨型墓碑一样的大佛龛,等我们走近了一看,我是差点把心脏给吐出来。
这庞大的庄园里,上百个一人高的巨大佛龛中,每个佛龛里都挂着一具人皮,好似一个二战时期的公墓。
大师爸说这是走出那玛纳村子的一个人,在外边赚了钱,给家乡投资盖的一座庄园,那些像佛龛一样的东西,在他们这被称为灵魂塔,不过私下都说人皮屋。
我站在公墓里都不觉得有眼前这座庄园震撼,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人皮屋里,里边的人皮大多用稻草填充了起来,我不清楚那是不是稻草,反正夹杂的有石灰,一方面为了风干,另一方面为了防虫,好似几百具尸体,站在这庄园之中。
我头皮都麻了。
老奶奶说了一些当地语言,经过大师爸的翻译,我才知道这庄园就是用来剥皮的,时代不同了,现在的人不像以前那么野蛮,谁家死人之后会运到山上这座庄园里,有专门的人进行剥皮,之后人皮会经过防腐处理,挂在灵魂塔里,等到彻底风干之后,家里人可以选择带回,也可以选择放在这里。
而且,这里边有一个很古怪,但是很容易理解的现象。
剥皮庄园里,那无数灵魂塔中挂着的人皮,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女性,他们本地男性的尸体在剥了人皮之后,往往会带回家,而那些嫁到这里的女性,或者家里生出来的女儿,死后一般都留在了这里,这是明显的重男轻女。
说实话我挺感慨的,全世界所有国家,中国女人的社会地位其实蛮高的,我跟大师爸去过印度,在那边,强奸就不叫个事,甚至那边有一种最恶毒的诅咒,就是希望你家生个女儿。
咱国内出个奸杀案,都能上头版头条的新闻,因为治安实在太好了,就是发生这种事,咱们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在印度泰国马来西亚等大多数东南亚国家,奸杀案不说跟吃饭一样司空见惯,但那真不是什么稀奇事。
就说那个被港商折磨的姑娘,这事要放在国内,说真的,没人有胆量这么干。也根本不敢组建出那一套诈骗以及噶腰子的团队。
老奶奶打着手电筒,笑着说她死后被剥了皮,也会被挂在这里,如果哪天灵魂塔不够用了,就会把那些年纪最大的取走,让出位置。
大师爸粗略瞥了一眼,便对我轻声说道:这剥皮庄园有207座灵魂塔,显然也是有高人指点过。
我小声问:人皮藏在这保险吗?
大师爸说绝对保险,不用担心被偷。
我当时问了一句:如果有人把这207张人皮全部偷走了呢。
大师爸哈哈大笑道:“整个东南亚历史上,最猖狂的通灵师,也不敢这么做。”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