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居巢。
原本居巢县,距离长江渡口足有三日的距离 。
可此时,已经抢滩登陆的周瑜。
却大摇大摆的,带着八千军队途经此地。
县城之中,一座府邸内。
一名身材魁梧,足有 八尺的壮汉。
身穿一身儒士长袍,坐在主位上。
正是鲁肃,鲁子敬本人。
“呵呵呵……”
“子敬兄,数月不见 。”
“你倒是,又魁梧了不少。”
次座下的周瑜,见状不由含蓄一笑。
此时的鲁肃,倒是显得有些忧愁。
沉吟了片刻,才开口说话。
“公瑾啊,你此次前来是为何?”
“居巢易攻难守,距离长江口岸 又远。”
“你途经此地,我属实是有些想不通了。”
明明是个武人坯子的鲁肃,说话极度洪亮。
害的紧挨着的周瑜,脸色不免有些痛苦。
“子敬兄,小声些。”
“嗯?”
“可是公瑾有什么密谋,不能让外人听见。”
“我这便遣散家仆,你放心便是。”
鲁肃闻言,连忙大手一挥。
顿时遣散了堂外等候侍奉的家仆,周瑜见状。
不免又是尴尬一笑,连忙摇头摆手。
“非也,非也。”
“实在是……有些振聋发聩了。”
“我途径此地,目的也不瞒子敬兄。”
“便是想要邀请子敬兄,与我共同辅佐主公、共襄大事。”
“:…………”
周瑜的话说完,没有原本想象中。
热烈扑面的扫榻相迎,反而是迎来了。
鲁肃长久的沉默,足足过了片刻之久。
鲁肃这才皱眉一叹,面露苦楚:“公瑾,实不相瞒。”
“曹司空之子曹宇,已经派人前来征辟于我。”
“我这……”
眼见鲁肃面露难色,周瑜不由莞尔一笑。
脸上的神色,依旧云淡风轻。
配合着俊朗儒雅的外貌,无形之中。
便给人一种信服之感,轻声开口笑道。
“子敬,糊涂啊,。”
“那曹操嗜杀成性,最痛恨的。”
“便是我等这种氏族出身,而那曹宇。”
“不过是曹操到子嗣,他有何官职在身招募于你?”
说到这里,周瑜的话音不由一顿。
眼神仔细的观察着,鲁肃的脸色。
见到鲁肃迟疑,这才又起身笑道:“更何况,曹操名为汉臣、实为汉贼。”
“子敬与这等人为伍,难道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如今江东的形势明朗,吞并剩余三郡只是时间问题。”
“我家主公英武果断,实乃是明主之相。”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只需三万石军粮。”
“我便亲自向主公举荐你,保证子敬之才可以物尽其用。”
“…………”
周瑜的话说完,鲁肃差点没当场抽过去。
好家伙。不知道的。
还以为你是上门来讨债的呢。
一张嘴,就要三万石军粮。
虽说我家就是开粮仓的,但你也不能……
稍微的有一点,不礼貌了。
鲁肃闻言,脸上却是显露了一种。
与外表不相符的沉稳,眼神微微眯起。
却是拿出了手中,郭嘉派人送来的征辟书信。
“公瑾,你我好友一场。”
“你也休要诓我,我怎么听说。”
“你家主公装逼不成,反被曹了呢。”
“去攻打庐江损兵折将不说,连自己都搭进去了?”
“…………”
鲁肃说完,这回沉默的变成了周瑜。
脸上露出微微惊讶, 却又立马收敛起来。
反而是平静的皱眉开口道:“子敬,休要听人危言耸听。”
“此次攻打庐江,我为先锋。”
“我家主公坐镇江东,怎会轻动?”
“这……”
鲁肃闻言,不免有些迟疑。
但也仅仅是片刻,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现在有一种,我把公瑾当兄弟。
公瑾你却……把我当傻子的错觉。
我只是体魄健硕了一点……点而已。
并不是莽夫,更不是无脑。
“可我怎么听说,江东孙伯符脾气火爆。”
“每每行军打仗,总喜好身先士卒。”
“更何况若不是孙策攻打庐江,如今曹军刚消灭吕布。”
“如何会千里迢迢,跑到庐江这犄角旮旯来?”
“公瑾,休要诓我了。”
见到鲁肃实在是,有些不好忽悠。
周瑜的脸色,不免有些尴尬。
可一张嘴,却又是让鲁肃颇为不爽的一番话。
“子敬,那我也不瞒你了。”
“现在确实遇到一些小意外,不过问题不大。”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在这等危难之际。”
“才更能在主公面前,体现出你的价值。”
“你去了曹营,不过是锦上添花。”
“而你入我江东,可是雪中送炭。”
“其中的分量,我想你自己也清楚。”
“…………”
周瑜的话说完,只见鲁肃用一种。
奇怪的目光,久久的盯着周瑜无语。
“公瑾啊……”
“自家主公被俘,这种事情。”
“真的是你我,所能掌控的么。”
“我鲁肃三岁习文、五岁习武、七岁能读百家经典。”
“十岁便打便全村无敌手,咳咳。”
“你先别管别的,我文武双修不行啊。”
周瑜嘴角一阵抽搐,难得的有一种。
想要爆粗口的冲动,你特么的。
自己想说就说,我也没问你啊!!!
就在周瑜的脸色,有些难堪的时候。
鲁肃这才突然叹了口气,轻轻摇头道。
“公瑾,你我多年好友。”
“我也不骗你,子扬(刘哗)已经投入曹营。”
“之前便写信劝说于我,我一直有所顾虑。”
“可事到如今,唉,江东已然无望。”
“你又何苦,垂死挣扎呢?”
“三万石军粮,我可以给你。”
“但你我以后,便两不相欠,再见之时。”
“便……各自安好吧。”
眼见鲁肃去意已决,周瑜这才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换了旁人,也就糊弄过去了。
可奈何鲁肃的战略眼光,却是不弱于自己。
自己又何尝不知,如今的江东、孙策。
都已经属于穷途末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可自己……是特么合伙人啊。
本来就是带资入伙,现在要是撤了。
赔了个底调不说,碍于和孙策的情义,自己也不过去。
也就只剩下,咬牙硬撑一条路了。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言了。”
“子敬兄,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