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敲了敲门,不出片刻。大门被一位看似管家的老人打开。
他先探出脑袋,紧接着就是一脸慈祥的微笑。像是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人。
“是小姐,小姐回来了!”管家把门开了一大口子,让她们进门。嚷着全府上的丫鬟仆人迎接她们。
一路跟随管家来到将军府客厅。
木青焉入府后,一种随之而来的熟悉感觉,随着脑海中浮现一些关于过去的片段。熟悉却莫名心痛……
小鹿见她面色不对,赶紧过来搀扶她。
木青焉摇摇头,让她不要担心自己。
然后扫视了周围环境,这里虽然比不上秦王府气派,但它的设计绝对不输秦王府的豪华。
木青焉看到这里大概是明白了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被人举报,联民上书向皇帝告状,告他在职期间不为百姓谋取福利,甚至结党营私,榨干百姓的血汗钱。
确实,连她都怀疑木将军有罪,不然这雕刻,那么巧夺天工鬼斧神工的技艺,是请不起那么好的工匠。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不久后,一个中年的男人,从后堂出来,刚好和木青焉来个对视。
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木青焉脑海快速运转。
忽然发现……
这个中年男人,好像她前世和子羡要刺杀的那个商业老总!
她很少去触碰有关于她与木将军的回忆,所以对这父亲,记的不是特别清楚。
但今天这么打个照面,还真的让她有种不是冤家不聚头。宿世敌人变父亲?
她感叹这缘分太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好奇他会不会也是和她一样是附身过来的?
木青焉仔细打量,却很快否认心中这个想法,除了像之外,气势上就不对。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浑身散发一股枭雄之气,应该是和他久经沙场有关。那种杀伐果断的威严。
男人一身华服,笔直中等的体型,让他看上去有了一定的年纪,他燕窝深邃让人看上去严肃中带着些许疲惫。一根一根如丝的白发隐藏在黑发之中却仍是清楚可见。
而前世她刺杀的那个老总是带着一种书卷之气,那种成功人士该有的自身气质,老练,沉稳。两个人只是长得像而已,没有太多关系。
她站起来,走到木将军前面“见过父亲。”
木将军仍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他面色不太好看,应该只是生病了,但和病危差的很远。
病危不应该躺在床上,起不来的那种,而眼前的木将军却可以不用外力搀扶的情况下还能自己站起来。
看来只是小小的感冒。
所以木将军骗她回来有什么目的?莫非是想让她求顾枫澜,放过将军府一干人等?
或者想让她求顾枫澜替木府翻案?
他这是在有事求她吗?
木青焉可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木将军只是很久没见她,想要来缓解父女关系。
良久,木将军丢下一句“随我到书房!”然后只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这不可违抗的命令,一听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小姐,我随你一起去!”姥爷果然不安好心,明明没有病危,却欺骗她们,太过分了!
她担心木青焉会出什么事,于是想要陪她一起。却遭到拒绝。
“不用了,你在这里等我!”木将军让她去书房,肯定是有话想要对她说,小鹿过去像什么样子?
所以她拒绝了。而且刚刚进门的时候,小鹿看木将军的眼神明显是老鼠见到猫的恐惧,既然这丫头这么怕木将军,让她乖乖呆在这里也好。
木青焉走后,小鹿给凌风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示意要他跟上去保护木青焉的安全。
书房
木青焉抬脚进门,一股清淡的香味传来。她把门关上后,平静的面对这孤山一般的背影。
男人巍峨挺拔的背影,建硕却带有几分冷漠,木青焉一声“父亲”极为平静。
“啪——”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火辣辣的疼痛顷刻之间袭击她的脸上,脑袋一直冒着星星。紧接着就是一些难听至极的话向她砸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残忍的画面。
“贱人——你是不是想让整个将军府给你陪葬?!你放着尊贵的秦王妃不当,又自降身份的去勾引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老夫怎会生出你这么个水性杨花的贱骨头——!”他早就该杀死她的,一年多前,他就不该心软。
悔恨交替,看的出来,他对自己曾经的心软而感到后悔。
木青焉摸摸自己被打的红灿灿的半边脸颊,不在有刚刚对长辈的敬重。
刚刚被打的时候,脑海浮现一些画面。还有那些恶毒的话,那样熟悉…
她不细细追查,而是浅浅的笑了:“贱人生的东西,当然贱了!不然为什么有句话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女!?
再有,我去哪?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就算您是我父亲,也没有权利干涉!
至于王爷?他虽然是我的丈夫,也没有干涉我交朋友的权利。这庄婚姻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我能做出让步,嫁过去也是给足了您的面子!若是当初……”
她停顿了一下,却见男人脸上的怒意更甚,眼角的皱纹,是岁月的洗礼。她依旧不卑不亢,不怒反笑道:“若当初我抗旨不尊,父亲您觉得,您老人家?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这一巴掌女儿收下了,若父亲不念过父女之间情份,如此羞辱女儿,别怪女儿不讲情面!不念父女情分——!”
她一字一顿,没有出嫁前的懦弱,却有老练沉稳的冷静。
刚刚一闪而过的画面清楚的让她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强制的灌下某种药物给木青焉。和她开始做的那个梦一模一样。
那个被扼杀在肚子里的孩子。
一想到那个孩子,她全身的骨血像是被人硬生生的从她身上拆开,如剥皮拆骨一样……
血淋淋的,好疼!
呼吸也跟着停带,若记和忆梦中发生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木将军,你太狠心了。
木鹤轩没想到她居然会和自己顶撞,一时间难以置信。他的脸微微抽了抽,眼角的皱纹让他的脸更加凶残近乎开始扭曲。
“你——你这个贱人!我打死——!”你,找句话,还没说出口,他被气的疯狂的咳了几下,似乎真的被气的不轻。
高举的手掌转去捂着胸膛,似乎这样才能减轻痛苦。
“你最好把我打死,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和秦王交代?!秦王妃惨死将军府。这个消息很快传播京城大街小巷,本王妃倒想看父亲您,怎么收场?!对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现在可是戴罪之身!”
她这句父亲咬的死死,那句戴罪之身,似乎有意的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原本她是想回来,从木将军这里套出一些关于过去的事情,现在她不需要了。
木将军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了她所以一切的事情。
从那些记忆重塑的出现在她脑海,那个被打掉的孩子,木将军的口中的水性杨花,那些肮脏不堪的辱骂,神秘男人甜言蜜语的承诺,小鹿死守不肯告诉她的秘密,那个绝口不提的玄公子,虽然记忆没有完全恢复,
但凭借她的猜想,事情和她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个父亲,这个身为长辈的人,如此狠心的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很残忍的画面,但却不得不接受那些现实……
木将军气的不打一处来,踉跄的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裤坐到太师椅上。
他在战场厮杀了一辈子,何曾惧怕过任何人?这次居然被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威胁,而这个不是别人既然是他的自己的女儿?
只是现在的她不像以前那样娇憨温柔,现在的她倒有他年轻时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勇气。
那种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气势,无法让他忽视!木青焉也不想刺激他,她若再说一下大逆不道的话激怒他,指不定病情加重。
虽然他那么可恨。
“父亲,我尊重你是长辈,但你不能因为你是长辈就如此欺负人!你派人去秦王府说你病重,女儿听到这个消息,隔日便回来看您,可是您不念及我的一片孝心,不明不白的打了女儿,您气也出了,我看父亲身体健硕的很。
王爷近日对女儿过于管制,若没别的事情,还希望您原谅女儿不能回来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