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震惊的熊焱燚<\/h1>
南楚帝国,郢都城,镇北王府
镇北王熊焱燚正襟危坐于那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王位之上,他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威严赫赫。
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眼前跪拜在地的两人,目光之中闪烁不定,仿佛夜空中划过的闪电,令人胆寒。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得近乎实质化的杀气自熊焱燚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这股杀气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迅速蔓延至整个王府正殿,使得原本就略显阴森寒冷的大殿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蒋铭逸!何辉!你们两个,难道就是如此回报本王对你们的知遇之恩吗?”
熊焱燚的声音冰冷刺骨,宛如寒冬腊月的凛冽寒风,其中蕴含的怒气更是犹如火山喷发前的滚滚岩浆,随时都可能喷涌而出。
仅仅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便能深切感受到此刻他内心的熊熊怒火已然燃烧到了极致。
被唤作蒋铭逸与何辉的两人在听到熊焱燚这番怒斥之后,身躯不由自主地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他们二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喉咙滚动间发出清晰可闻的声响。
随后,彼此心照不宣地私下对视了一眼,只见那位身着皂色衣衫的蒋明逸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恐惧,率先颤声开口道:“请王爷息怒,请王爷息怒啊……”
蒋明逸的声音明显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显然此时的他已经惧怕到了极点。
“西境陷落之事,实非臣等无能,真实的吐蕃军的攻势太过于凶猛;西境军就算拼死抵抗,但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蒋明逸看着熊焱燚那冰冷的眼神,尽可能压抑着心头的恐惧解释道。
熊焱燚听到蒋明逸那苍白无力的辩解后,脸上先是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后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但这笑声却充满了嘲讽与愤怒。
他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容此刻变得阴沉无比,双眼死死地盯着蒋明逸,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只见他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好啊,很好,好一个拼死抵抗!”
接着,熊焱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始详细数落起蒋明逸等人的罪状。
他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西境军足足有将近二十万人马,再加上西境那几座城池的城防军,所有兵力加起来,你们手底下可调配的军队数量高达三十万之多!”
“然而呢?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竟然在西境只防守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导致整个西境全线陷落,让吐蕃军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说到这里,熊焱燚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猛地抬起手,将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那块玉珏狠狠地砸向地面。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块精美的玉珏在与坚硬的地面碰撞之后,瞬间四分五裂,化作了一堆毫无价值的碎片。
熊焱燚瞪大眼睛,怒视着蒋铭逸和何辉二人,继续咆哮道:“就算是三十万头猪放在西境让吐蕃人捕杀,他们想要在一个月内抓完恐怕也是痴人说梦吧!”
“更不用说,我们在西境花费了数十年心血所建立起来的坚固城防难道都只是个摆设不成?”
“吐蕃人的手中到底是握有怎样的神兵利器,才能如此轻易地在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一举攻破我南楚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才构建而成的铜墙铁壁般的城防防线?”
蒋铭逸听到熊焱燚那充满羞辱意味的话语后,只觉得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熊熊燃烧起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一般。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熊焱燚,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西境的陷落,他和何辉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这难道就能把所有过错都归咎于他们两人身上吗?
一想到这里,蒋铭逸内心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炬,直直地射向熊焱燚,大声喊道:“王爷!”
“请您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一想,我们在西境所经历的那些艰难困苦,您可曾真正了解过一星半点?”
“西境的城防究竟处于何种糟糕状态,您又是否亲自到实地去查看过呢?”
“还有那场西境之战,它的整个发展进程,您可有过详细深入的了解?”
蒋铭逸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挣脱开何辉紧紧拉住他的手,同时愤怒地吼叫道:“何兄啊,你不用再拉着我了!”
“今日就算是死在这里,我蒋某人也绝无半分畏惧之心!”
说罢,他再次转头望向熊焱燚,继续慷慨陈词道:“王爷啊,您知道吗?”
“西境的城防,距离上次修缮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年之久!”
“当我和何辉到达那里时,看到的只是一片破败景象——城墙残缺不全、摇摇欲坠;城楼更是破旧不堪、岌岌可危。”
“那样的城防,简直可以用‘残垣断壁’四个字来形容,丝毫没有夸张之意!”
“就凭如此脆弱的防御工事,别说要抵御敌人那成千上万的兵马了,恐怕就连随便一泡尿冲过去,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冲垮!”
“要不是西境干旱少雨,那城防恐怕早就化成一堆黄泥水了。”
蒋明逸微微一顿,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道:“自从我与何辉奔赴西境以来,便一直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城防修缮工作之中,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心只想着能够将西境的城防修筑得固若金汤,不给敌人留下一丝一毫的可乘之机。”
“然而……”说到此处,蒋明逸不禁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之色。
“我们一次又一次地上呈修建城防的公文,但这些公文却如同一粒粒细沙投入茫茫大海一般,没有激起半点涟漪,最终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尽管如此,我们依旧不肯放弃,锲而不舍地继续上书,可换来的却是上级的不耐烦与斥责!“
”就在最后一次呈上公文时,我们竟然收到了严厉的回函,指责我二人不知深浅、不识大体,一味地纠缠不休。”
“不仅如此,他们还以莫须有的罪名惩罚了我俩整整一年的俸禄!”蒋明逸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一旁的熊焱燚听到这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显然,对于蒋铭逸所讲述的关于申请修建城防一事,他之前全然不知情。
不过此刻,蒋铭逸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他已经决定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哪怕因此丢掉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再者说了,王爷您虽然知晓西境屯驻着三十万在编兵士,但是您可曾了解过这其中的具体情况?”
“实际上,在这三十万兵士当中,将近一半人的年龄都已超过五十岁,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根本毫无战斗力可言。”
“甚至,西境军中居然还有近万名兵士年逾六十,早已步入暮年。”
“这样一支老龄化严重的军队,如何能抵御外敌的入侵呢?”蒋明逸瞪大双眼,直视着熊焱燚,眼中满是悲愤与忧虑。
“指望他们去打仗?哼!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不至于死在兵营里头,那可真就得烧高香拜祖宗啦!”
何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说道:“可不是嘛!那些个当兵的,一个个看着无精打采的,比起活蹦乱跳的猪来都差远了!”
熊焱燚听着这些话,脸色变得愈发阴沉难看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西境如今的状况竟然已经恶劣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这种情形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
如此糟糕透顶的局面,少说也得经过十几甚至几十年日积月累才有可能出现。
然而,此时此刻,蒋铭逸却仿佛完全不顾及自身安危一般,已然进入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境界。
只见他毫不保留地打开了话匣子,犹如竹筒倒豆子那般,把西境所存在的种种问题一股脑儿地全部给抖搂了出来。
蒋铭逸一脸凝重地说道:“还有啊,自今年年初起,咱们西境军的军粮供给情况那叫一个糟糕!”
“从来就没按时按量地给过,不是数量对不上,就是送达的时间严重拖延。”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一直到三个月之前,西境军好歹收到了最后的十万石军粮,可打那以后,便一粒粮食也没见到了。”
说到此处,蒋铭逸满脸无奈与愤怒交织在一起。
一旁的何辉眼见着蒋铭逸说得口干舌燥,赶忙伸手轻拍他的肩膀,示意其稍作歇息,然后接过话头接着讲道:“另外呀,王爷,有件事您或许还不晓得呢。”
“这次吐蕃那边可是下了血本,他们并不是如同之前那般派出精英部队袭扰边境,而是几乎倾巢而出的派出的全都可战之兵,前来攻打西境。”
“吐蕃军此次派出的兵力总数远远超过一开始所推测的十万人!保守估计起码得有二十万到二十五万之间。”
“如此一来,咱们西境军面对吐蕃大军时,不但毫无优势可言,单单论及战斗力的话,甚至可以说是处于下风呢。”
“王爷您可以想一下,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利于我方的情况下,您还要我和蒋统领怎么全力以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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