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爹肚子里那个却不干了,娇娘肚子一痛,抱着肚子痛苦哎叫一声。
嬴彻一慌,忙抱住她,“怎么了娇娘,哪里不舒服?”
娇娘嫌恶的瞪着他,将他推开,“你给我滚!你不是要休了我,不要我们母子了吗?那你还假装什么好心?”
要不是肚子里这个小,她现在真想对着肚子揍他一顿,就会欺负她。
嬴彻抱住娇娘死死不撒手,急道:“娇娘,你听我解释。”凝视着她,“我不是不要你们,我是怕你们跟着我会受苦,而且我看你让人收拾东西,我以为……”
环视房间里一圈,连墙上她最喜欢的那幅《簪花仕女图》都没了。
娇娘气的几乎要说不出来话,“你以为我和卓妙菁一样,要回娘家和你划清界限?”使劲咽了一口气,凶狠狠的逼视着嬴彻,“难道在你心里,我只是那种贪慕虚荣,只能共富贵,一出事就跑的女人?”
嬴彻有口难言,“不是,我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你以为!”娇娘气的只能打他发泄,她怕憋着这口气,她能直接将孩子生下来,“圣旨令你十天内离京,我现在不把东西收拾好,怎么跟你走啊?还有,不快点收拾变卖出去,等着别人来抄家,我和你喝西北风去啊?”
嬴彻恍然大悟,傻傻憨笑,听娇娘说要跟他走,心里暖乎乎的,如一片花海在胸膛中轰然绽放。
可很快,他的笑容就止住,低下头,道:“你不必委屈自己,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不必为了我做这些。”
娇娘闭上眼,狠狠吸了几口气,缓一缓胸口的气闷,道:“你一直都认为我的心里没有你吗?”她捧住嬴彻的头,令他面对着自己,他却躲闪,不置可否。
娇娘松开他,转过头,收拾桌子上的包裹,一面擦着泪,一面抽泣。
嬴彻心口发疼,看着娇娘的背影,龛动了几下嘴唇,“娇娘……”
娇娘一把抹掉泪,停一停,道:“一个女人,不管你是王爷,还是庶民,不管是在富庶的京城,还是穷苦的黔州,她都愿跟着你,说明什么?”
嬴彻眼中隐隐发亮,期然的花骨朵在他心里慢慢绽放。
他上前一把抱住娇娘,动情道:“娇娘——”
娇娘挣扎开他,“ 你别碰我,既然你不想要我们娘几个,我回娘家就好,省得留下来碍你的眼。”
嬴彻牢牢的抱紧她,焦急道:“想要,想要,我要你们。”他吻在娇娘的头顶,声音哽咽,“娇娘,你别走,别离开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那你还要休了我?”娇娘转过身,看着他,他泪眼婆娑,眼中的情意如蜘蛛织成的网牢牢的将她禁锢在瞳仁里面。
转念一想,娇娘双手不由抱紧他,“你不想活了?”
看着他垂下睫毛,算是默认,娇娘使劲捶在他肩上,“你就这点出息。”
嬴彻眼泪一滚,从眼角滴到娇娘脸上,温热一片,“没有你们,我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娇娘眼泪涔涔而下,“你怎么就能这样轻易放弃哪?无论到什么时候,我和孩子们都会陪在你身边啊,嬴彻,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哪,我不喜欢,我不喜欢这样的你。”痛哭在他怀里,“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嬴彻紧紧抱住她,“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这么想,娇娘,只要你在我身边,再大的难关我也会过去。”
果不其然,第二日荣王就带着人亲自来抄家,幸好在前一天娇娘将能卖的都卖了,然后换成银票缝在衣服里,这才没有抄出去。
此时的嬴傲早已剥去了了昔日的温润如玉的皮囊,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令人生厌。
抄完了关雎阁之后,荣王绕到娇娘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从得到消息,娇娘就开始让人从后院往外偷偷将能卖的东西都送出去折买,但只有这点时间,一时又找不到买家,卖出去的有限。也不敢送回永昌伯府,怕连累花家。
圣旨上写明是没收瑞王全部财产,除去贴身的衣物,其余东西全部充公,嬴彻这些年不管是建元帝所赏,还是下面官员孝敬,光娇娘这就抄出足足十七八大箱子的珍宝。
剩下这些珍宝大多是建元帝御赐给嬴彻,嬴彻转手送给她,这些东西不能随意买卖,更遑论有几个不怕掉脑袋敢买了去。
“不想小嫂子对三哥如此长情,竟愿意跟着他去那苦寒之地。”荣王伸手去摸娇娘的下巴,被娇娘躲开,他语言轻佻,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其实你这个模样,留在京城,还是会有人要的。”挨上来,小声道:“本王也可以勉为其难要了你。”
娇娘直接一口“啐”在他脸上,骂道:“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连嬴彻的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啐面是奇耻大辱,更何况羞辱他不如嬴彻的一根脚指头,荣王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被嬴彻一声厉喝打断,“住手!”
嬴彻几步从门口走到娇娘面前,荣王慢慢放下手,嬴彻道:“荣王一向谦和有礼,什么时候还对女人动起手来?这要是打了下去,只怕这么多年伪装的贤良之名也会随之荡然无存。”他脸上含着不屑的笑容,眼神讽刺无比。
荣王沽名钓誉多年,为的就是博得一个贤字,他自然不会想一招冲动,令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缓一口气,笑道:“本王怎么会为了你们这群贱民而损害自己的名声哪?”瞧一眼娇娘,“本王更犯不着和一个不识好歹的无知妇人计较。”
娇娘气愤,“你——”
嬴彻拍一拍她的手安抚,然后道:“抄完了吧,那就请荣王离开,我夫人有孕,需要休息。”
荣王扯了扯嘴角,神情鄙夷,“你们倒是挺情深意切的嘛,行,嬴彻,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有人愿意跟着你。此去黔州,只怕是有去无回,再怎么说,咱们也做过兄弟,弟弟就在这祝你们一路平安,咱们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