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冰凉如寒,凉凉的贴在娇娘的脖子上,只要再用力一点,她脖子上贲出的血管便会喷出鲜红的血液。
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抑制抖动的身体,因为此时稍稍用力呼吸,都会划破皮肤。
娇娘举目望向嬴彻,他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面上毫无波澜,顷刻,微微一笑,反而悠然坐下,举杯抿酒,一边扬起手,薄情道:“自便,本王有的是女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想拿女人威胁本王,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一语未落,娇娘心中遽然生出一层寒霜,心底某个角落仿佛是被猫的利爪狠狠地抓了一把,一股股的寒意扩散到四肢百骸之中。
她“噗嗤”一笑,眼中的氤氲还未等结着膜,就已无影无踪。
她微微侧目,对张严道:“听见了吧,我对王爷来说可有可无,你就算杀了我,你也逃不掉。”
张严眼中略过几丝慌张,看看娇娘,又瞅瞅嬴彻,然后道:“王爷,你不用演戏了,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
刀划破娇娘的皮肤,流下蜿蜒的血迹,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异常鲜艳。嬴彻触目着,眼睑有微不可查的抖动,只是一瞬,他朗朗一笑,仿若清泉击打在磐石上的声音,“信不信由你,不过本王奉劝你一句,下手利索一点,怎么说也是个美人,总要有点怜香惜玉的心,别让她太遭罪。”
嬴华见状,劝说道:“老三,我看咱们还是退一步吧,别伤了小花侧妃。”
嬴彻侧头看他一眼,“一个女人而已,玩物罢了,哪有咱们的正事重要?”避开嬴华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举手扬声道:“拿弓箭来。”
张严惊然一抖,“你干什么?你就不怕我真的动手?”拽着娇娘后退了几步,娇娘脖子上渗出的血更多。
王占急慌慌跺脚,无措的看向嬴彻。
却见他拿着弓箭,直对着娇娘,嬴彻声音低沉,道:“不用你动手,本王亲自动手。等杀死了她,本王看你如何威胁本王!”
张严不料嬴彻如此无情,惊慌不已,额头上涔涔汗水顺脸躺,手颤抖的几乎拿不住刀,只道:“你不要乱来,我真的会杀了她。”
嬴彻对准焦距,睁着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那咱们比比谁的动作快。”说罢,做出拉弓的动作。
张严更慌,几乎带着哭腔,“你不要乱来,不要乱来。”
一语未落,只听他下一刻痛叫一声,刀应声落地,原来是无畏趁着他分神,弹出一颗石子打中他的手腕。
嬴彻看准时机,把对着娇娘的弓箭转而对向张严,“咻”地一声发出,正中他的肩膀。
趁此机会,初蝉上前一脚踢开张严,救下娇娘,“主子您没事吧?”
娇娘稍稍稳重心神,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流血过多,她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缓了缓,摇头道:“无事。”
这边她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张严的痛叫声,娇娘回头看去,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太子手中拿着一把剑,一剑刺穿张严的心脏。
张严一口一口的鲜血如泉涌一般喷出,太子脸上、胸前如朵朵梅花绽放,他指着太子,“你——你——”
话没说完,手臂无力一落,没了气息。
嬴华收回剑,看向娇娘,笑容和煦,道:“小花侧妃不用害怕,恶人已经死了,华已为你报仇。”
娇娘发怔后回魂,对他盈盈施了一礼,“多谢。”
一侧目,只见嬴彻阴恻恻的看着嬴华,胸腔里如岩浆翻涌,他脸颊的肌肉抽动,手紧紧攥成拳头。
是啊,谁都没想到,太子会在最后来这一招,这一招实在是高,直接弃车保帅,洗干净自己。
“嘶——”紧张过后,疼痛感才紧跟来临,脖子上的痛楚让娇娘冷汗直流,她摸了摸受伤的地方,猩红的颜色落在雪白的指尖上带着一丝丝的腥气。
王占看着那血,紧张的嗓子眼比平时更发紧,急的乱转,喊道:“太医哪,快传太医。”
嬴华上前,关切道:“侧妃是否安好?正好本宫那里有罐祛疤的药膏,一会儿本宫找来给你。”
“不劳烦太子了。”嬴彻面色黑沉,走过来,他随意扫了眼娇娘,然后道:“初蝉,扶着你主子回房。”
“是。”初蝉应声,扶着娇娘离开,娇娘临走前凝了眼只将侧脸对着她的嬴彻,目光神采黯然,什么也没说。
随着以张严为首的官员,一一落马,崇阳像是改天换日了一般,老百姓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
张严等人贪污所得钱财,取之于民,自然用之于民,全部发放给了百姓。
当然,像谢其左这样的人,也不能姑息。
“王爷,您答应过下官,只要下官出来作证,您就既往不咎。您是王爷,您不能食言啊。”就在谢其左以为自己可以逃过一劫的时候,嬴彻派人抄了他的家,并把他绑了送往京城。
嬴彻手中摆弄着一座白玉观音,凉凉的斜他一眼,回道:“难道你不知道本王说话从来不算数吗?”
说完挥手让无畏将人带下去,等谢其左的叫喊声远去,他将观音递给王占,“送去给侧妃。”
王占没有接,瞧一眼他,“王爷好几日未见娘娘了,不如亲自送去,娘娘一定高兴。”
嬴彻滞一滞,沉默良久,方道:“好吧。”
嬴彻到的时候,娇娘正拿着一个香囊出神,初蝉正要叫娇娘,嬴彻一摆手,让她退下。
“想什么哪?”
听见嬴彻的声音,娇娘瞬间回过神来,忙起身行礼,嬴彻一把将她摁下,瞅了瞅她脖颈上纱布,“好些了吗?”
娇娘摸了摸,莞尔笑道:“只是皮外伤,好多了。”
她对嬴彻笑着,但眼底是一片凉意,嬴彻心“突”地一跳,“这几日本王没过来看你,你不会怪本王吧。”
娇娘嘴唇含笑,善解人意道:“怎会,王爷公事忙,娇娘怎么会那么不懂事。”
嬴彻无声看看她,然后搂她入怀,他沉沉的声音落入娇娘的耳中,“那天本王不管你,你没生气吧?”
娇娘低着头,讥诮的表情在也脸上一划而过,“有什么好生气的?娇娘知道那是王爷故意的。”她抬起头,星辰般的眸子映出他的眼中,天真道:“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