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娇娘是侧妃之位,府中女眷除正妃和花媚娘之外,地位最高,众人皆一一拜见行礼,娇娘也能应对自如。
今日也算是娇娘和她们正式见面,其实这些人她都很熟悉,甚至连每个人的性格也都了如指掌。
比如那个坐在她身边,从来到这就嘴不停的女人,她叫简云珠,是赢彻早年的侍妾,仗着是老人,便自诩是侍妾之首,总爱教训人,又爱惹是生非,经常与人口角。
而每每在王妃这,可谓是拍尽王妃马屁,府中女眷对她多有不屑,她却不以为然。
娇娘也知道她的难,她比赢彻还要大三岁,早过了青春年华,府中宠妾不断,她已数年不得宠幸,家世又不算好,如何能在府中立足,也只能牢牢抱紧王妃这颗大树。
只是娇娘却也不得不对她轻视几分,若她像是周侍妾一样,安分守己,虽无殿下宠爱,却不仗着进府时间长作妖,只过自己安稳的日子,倒还让人敬重。
说起周侍妾,具体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她也不曾说起,只是府中人都叫她周侍妾,便也成了她的名。
她是和简云珠一样,同年到赢彻身边侍候,不过她们两个的性子却是天壤之别,周侍妾为人温和,对谁都是一脸笑意,她做了一手好女红,上一世娇娘经常去她那请教,她也愿意招待,并不会因为她是赢彻的宠妾而存谄媚之色,两人相处的极好。
而众人对娇娘,却是各异的眼光不住的打量她。
一来娇娘的身份特殊,是侧妃的庶妹,却一来就成了侧妃,与她嫡姐平起平坐。
二来早就听闻她是殿下自己求来的,对于情敌哪个女人不忌惮不好奇,早就想看一看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见了,虽心里酸溜溜的,但却不得不承认,这颜色果真是极好。
尉迟珍将诸人各色神情尽收眼底,不觉好笑,每次府中进新人,这些女人便是如此,嫉妒新人得宠,却一个个没本事把殿下留住。
如此一想,不免心生傲气,她终究和这些女人不同,她是妻,到什么时候都是王府的女主人,而这些女人不过是殿下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玩物罢了,就连花媚娘也不例外。
不多时,尉迟珍就不耐烦了,打发人离开,“好了,说了这会子我也乏了,今日就聊到这吧,新进的两位妹妹日后且有的聊。”又嘱咐与娇娘一同进府的柳絮儿,“你且回去好好准备,殿下今晚会去的。”
柳絮儿面如红霞,羞涩应是。
众人各自散去,原本有一两个想要和娇娘攀谈的人,见花媚娘走过来,便识趣的走开。
“妹妹如何?住进来可还习惯?要是哪里不好和我说。”花媚娘笑盈盈拉起娇娘的手,一副关切的模样,“可心可意如何,还算是尽心服侍?她们原是伺候我身边的,倒还聪明伶俐,五妹尽管使唤她们,回头要是她们不好,也来告诉我,我定饶不了。”
这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人我虽是给了你,但还是听我的命,要打要罚也是我说了算,你动不得。
娇娘忍着心中的嫌恶微笑道:“一切都好,劳姐姐惦念。可心可意也十分好,不愧是姐姐**的,透着一股子机灵,可比我身边的水香清欢精明能干多了。”
又问:“玉姐儿现在怎么样?可还不舒服?”
花媚娘听她问起玉姐,叹了一声气道:“还说哪,昨晚也不知是怎么了,一个劲的哭闹,我也是没办法,才让人请的殿下来,倒是扰了你的新婚之夜,五妹可别怪姐姐。”
娇娘道:“姐姐说的哪里话,玉姐儿也是我的亲外甥女,她有事我这个做姨娘的也很担心,如今听说她安好,我也才能安心,什么事都比不了她。”
“是啊,玉姐儿是王府里唯一的孩子,殿下简直把她宝贝的不行,也娇惯的很,有一点不好,比我这个做娘的还要忧心。”花媚娘说起来隐隐骄傲,她当然骄傲,她可是第一个为瑞王生儿育女的女人,有了这个孩子,她和殿下之间就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她那炫耀的姿态,看在娇娘眼中,只会让她恨意更胜。
同样是母亲,更能知道那种骨肉分离的痛苦,她却能那么狠心将孩子从她身边抢走。
娇娘只能移开视线来平息心中的怒火,目光落在一旁的的树上,那是两棵柳树,一高一低,高的那棵用枝叶为矮的那棵遮风,就仿佛是一对母子,母亲用她的身躯为孩子遮风挡雨。
耳边花媚娘絮絮的声音不断,讲着赢彻如何喜爱玉姐儿,娇娘一面听着,一面在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天她要把花媚娘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抢到手。
这边花媚娘终于发现娇娘注意力不在她这,以为是说起孩子娇娘没兴趣,便没再说下去,只问娇娘,“今日见了王妃,可觉得如何?”
娇娘转回视线,道:“我原以为王妃是丞相千金,应是个刁蛮任性的娇小姐,但今日见了却觉得很是和善,看着也很好相处,对了,早上王妃还送去了补品,真是体贴细致。”
“是吗?”花媚娘嘴角闪过一丝讥诮,娇娘还真是天真,当真以为尉迟珍那么好心,若真是如此,此刻瑞王府不知会有多少孩子了。
但她没想提点娇娘,娇娘进府与她平起平坐,她比府中任何女人都恨她。若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那她还会考虑让她怀上王爷的孩子,以后等孩子出生由她来抚养。
可如今却不能,一个尉迟珍已经难对付,她可不想让娇娘成为渔翁得利的那个人。
而现在尉迟珍已经动手,也正好省的脏了她的手,这样就算以后这件事让王爷知道,也不会牵连到她的头上。
“那五妹妹可不要辜负王妃的心意啊。”
娇娘看着她,缓缓扬起笑容,尉迟珍送的补汤里到底加了什么料,没有人比花媚娘更清楚。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