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没有一种想要立刻去体育馆收拾大树的冲动？”林琳很平静地提问。
“完全没有，打车去那边的话实在太浪费钱了。”常心昊很平静地回答。
“然后骑自行车的话花的时间会比较长对么？”
“也不算很长，只不过到那边一切搞定再回来就影响晚饭了。”
“所以大树对你的挑衅效果没有超过晚饭和出租车费是么？”
“我倾向于他这个球也是蒙的，如果是真有把握的话，他的脸现在应该占满整个直播视界了。”
现在的大树当然不会把脸伸到手机摄像头对面，因为单挑还在进行，不过他嘴里嘟哝着什么从口型也能看出来。
无非就是“哈哈哈你的战术被我破了”之类，这么肤浅的挑衅方式常心昊当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他顶多会在心底暗暗记上一笔账，等开学或者寒假里杂拌队聚头的时候，直接给大树点颜色看看罢了。
这种事情即使不说，林琳也完全能够推断得出来。
当然，目前常心昊还能够坐得住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真心不认为自己的战术本身有错。
即使大树的成长超出了他的预料，其实也没什么不要紧的，只要李德的刻苦也能超出预料就好了嘛。
虽然这种思路在林琳看起来是相当的自暴自弃，但其实林大小姐自己也是持这种观点的。
为什么？
因为林琳自己也没闲着，而且林大小姐根据自己的练球经验，可以很轻松地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练投篮，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练习远投的话，那么得到锻炼最多的，绝对不是三分手感。
好罢如果只是普通单挑的话，耐力这项好像也不怎么用的到……
下一球，大树的进攻被李德放半步，结果又一次从头到尾都没甩开对方，而且这次连后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在侧身途中被李德断掉。
攻守交换。
李德以面框方式选择直接突破，三转两转勾手命中。
比分定格在5:3 。
大树非常不服气，但也没什么办法。
毕竟在知道李德射程已经达到三分线后，他这边反倒不敢放开贴身位，结果就是在身体不如的情况下，被倚住就只能眼睁睁看对方勾手。
接下来类似的单挑又进行了几轮，每次差不多都是这个比分。
哪怕大树有几次能够3:0领先也一样，只要他稍微松懈，或者说精神不够集中被断球或者投篮不中的话，接下来就全部成为李德的表演时间了。
两人的实力差距明明没有这么大，甚至可以说如果从客观角度看绝对是大树优胜才是，但这种雷打不动的结果还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了大家眼前。
直播一直没有停止，不过在看完第四轮单挑后，林琳和常心昊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关闭相关页面。
常心昊的家长并没有在这段时间内回来，他俩只是觉得再这么看下去也没有什么新鲜了而已。
接下来的假期里大树会不会通过其他针对性训练扳回一城，谁也不敢保证。但至少在今天，或者说在李德的体重力量依旧领先的情况下，大树便只能吞下连败的苦果。
“不知道最后我有没有看错。”
“没看错，大树那货确实在笑。”
“真恶心。”
“虽然你肯定没有误会，但我还是要说一句，他肯定不是因为你想误导的那种灵肉碰撞。”
“我说姐姐你这么一本正经地比我还污合适么？”
“我说啥了？你自己想歪难道也怪我么？”
常心昊真的不算污也不算腐，林琳也不算。真要客观点说的话，大树的表现肯定也没有半点这方面的意思。
这个家伙只不过是为队友的进步感到高兴而已，毕竟他还有个“投资人”的身份嘛。
而且哪怕大家对杂拌队的未来有很大分歧，可唯有懈怠才会毁掉什么，无论方向正确与否的刻苦用功，都会产生足够的助益。
输球不好受，在对外比赛中输更是里子面子全部丢光。所有队友都能这么不甘心的话，至少下一次就算输，也应该能抵抗得更加激烈一些吧？
毕竟单纯为了赢球而找实力弱鸡球队这种事情，大树自己这里肯定是做不出的。
拉来强队然后被屠听起来虽然很有些抖m的意思，但那是正宗的爷们行为。
“差不多得了，你已经越来越心不在焉了。”
手机屏幕上突然刷过这么一条弹幕。
从语气来看并不是常心昊和林琳之中的任何一个，这种明显带着疏远的腔调只可能来自于张欣。
所以在大树点开直播间在线人数时，看到那个大大的“1”时一点疑惑都没有。
二班学委，或者说杂拌队的助理一定是被前中考状元叫来的。
而前中考状元肯定是被某前小学中锋骗来这个直播间的，尽管他自己肯定也有关注，或者有可能中间还通过了上篮二人组之类。
但不管过程如何，能够看到最后的估计也就只有对篮球依然不太了解的张欣。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跟常心昊和林琳一样，当看到认为自己已经“不需要再重复”的节点时，都会选择该干啥干啥去。
然后再想深一层的话，其实就算张欣也绝对不是毫无进步的，否则以她之前的眼光，绝对看不出大树越大越分神这个细节。
用心打球和不用心打球，在露天场地上基本没什么区别。换到体育馆里大概有，但参照物啥的比较难选，张欣又是个本能地不太关心男生眼神表情的……
“看什么脸啊，看运球时候的手型和篮球接触时间就知道了。”
助理同学这样说。
完全不知道这份观察的仔细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的水准，甚至也超过了一些只看NbA转播以及大赛转播的假球迷。
幸好在开学后的某次练习里，大家确定了张欣在打篮球这方面没有丝毫长进，才总算没有人人自危到“要被她超过简直可以去死”的程度。
……
总之听人劝吃饱饭，大树已经意识到自己今天肯定是甭想报仇了，于是接受所有在场不在场观众意见，下回再说。
反正“下回”很快就到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