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甘心成为宇文觉野心的牺牲品!
她冯玉婷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牺牲品!
她只会为了自己。
只要能活下来,她可以不择手段!
冯玉婷正视蒙或,目光凛冽且坚定,“我不会因为任何人动摇我的念头,你若想好了也想好好活下去,那我们不妨合作。但你若是还瞻前顾后摇摆不定生怕背叛了你的好主子……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对我有威胁的人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蒙或只觉得,她的停顿处惊心动魄。
他岂是不识趣之人?
眼下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生路,没人会放着生路不走去走死路。
他自然也不是那种傻子。
所以,蒙或当即朝冯玉婷拜了下去,“蒙或听凭冯姑娘吩咐!”
“附耳上前。”冯玉婷冲他招招手。
蒙或从来不敢睁眼看冯玉婷,因为这个女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子媚态,会让男人不由自主地迷失,不由自主地想盯着她看,无法自控。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凑上前,眼睛仍不敢看她。
冯玉婷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蒙或的脸色变了变,难以置信般惊诧地看着冯玉婷,“冯姑娘,这岂不是……”
“釜底抽薪才能药到病除。”冯玉婷嫣然一笑,媚态横生。
蒙或只觉得头晕目眩,连忙退开。
“是,是!我这就办。”
蒙或一刻不敢多留,转身便走。
冯玉婷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嘲讽的轻哼了一声。
看吧,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在她面前都是一样的,对她身上散发的媚态毫无招架能力。
哪怕是只想利用她的宇文觉,也不能完全抵挡。
可偏偏就有一个人能做到对她不为所动。
迄今为止只有一个人。
只有宇文赫。
司徒敏,我真嫉妒你。
凭什么你能有一个对你真心真意全心全意的宇文赫,而我什么都没有。
我机关算尽,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你何德何能,能霸占宇文赫这样的男子?
若是可以,谁不想遇见一个可以执手一生的男子,与他一生一世,哪怕过平凡的日子。
可这世间根本没有那种人,我经历过那么多,却从来没有遇到一个那样的好人,我不信了。
可你凭什么就有这样的运气?
可我为什么又这么羡慕你呢?
若是可以,我也想活成你这样。
……
此时燕州城里,行馆中。
翁岱所说的驱蛊需要的东西数目不少,但凭宇文赫的效率,短短五日便都齐备了。
萧如月用过了晚膳,刚歇了一个时辰,又开始吃起了点心夜宵,她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站起来转了两个圈,感慨道,“腰都胖了一圈了,再这么下去会不会胖成猪一样?”
话音才落,整个人就落入宇文赫的怀中。
萧如月惊叫一声,“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放心,你成不了猪。”宇文赫笑道,“你要是猪,朕成什么了?”
萧如月顿时无语:“……”
说到底你还是爱惜自己的形象面子。
见她一脸的不高兴,宇文赫却笑得更欢了,“瞧把你给恼得,行行行,你是猪成了吧。”
“宇文赫你闭嘴!”皇后娘娘恼羞成怒,“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是是是,娘娘说的都是,你是猪我自然也是猪,咱们就是一家人。”宇文赫连声应是,黑眸中笑意璀璨胜过天上繁星。
萧如月:“……”
宇文赫你的节操呢?!
承认自己是猪难道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他这么高兴作甚?
不对,他哪里还有什么节操可言。
这人素来不要脸。
萧如月决定迅速跳过这个话题,摸了摸肚子,冲着宇文赫伸出手去,“本宫要去消食,还不过来伺候。”
“是,娘娘!”狗腿子君上新鲜出炉,摇身一变恍然成了方维庸方公公第二。
门口的方公公:“……”
君上称第二他不敢称第一。
夜风微冷,尽管只是在院子里走走,宇文赫还是给萧如月披了个斗篷。
月色稀疏,万里无云,星光大盛。
想来明日会是个好日子。
萧如月抬头看了眼星空,突然站住脚步看着宇文赫徐徐道,“其实一直以来我心里都有个很大的疑问。”
“嗯?”
宇文赫也跟着顿住脚步,“怎么说?”
“宇文觉当初是为了替先帝试药才吃下的长生不老药,那么问题来了,当年是什么人替先帝研制的长生不老药的,那人如今何在?他是否也自己服下了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也和宇文觉一般成了个怪物,他若是已不在人世,又是否有传人?”
“自始至终这个问题都在我心头萦绕,你可有什么线索,或是头绪?”
宇文赫顿了顿,忽然就笑了。
萧如月一头雾水,“你缘何发笑?”
“我是在想,萧姐姐每次都能问道点上。”
话音落,就结结实实挨了皇后娘娘一记白眼,“少拍马屁!说正事呢!”
宇文赫乐不可支,“好,说正事。”
“当年替先帝研制长生不老药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太医院的院士,叫冯志贤;还有一个是道士还俗后考入仕途,时任钦天监监正的,叫叶铭丰。”
说到这儿宇文赫停顿了片刻,转而看着萧如月,笑意深浓道:“萧姐姐也听明白了吧。”
萧如月惊讶地张了张嘴,“……是冯叶两家?”
“嗯。”
那就是冯玉婷和叶海棠的父一辈。
“可先前说的,不是说冯叶两家是贪渎么?”萧如月还是不解。
宇文赫笑着答道:“想来那也不过罪名其中之一吧,官场之上能有几个是不贪的。”
“当年冯志贤和叶铭丰这两位怂恿先帝去研制什么长生不老药,先帝也一度沉迷其中,后来这药终于研制出来,先帝不敢吃,才有了后面二皇子宇文觉替父试药,变得面目全非而后远走天涯之事。”
萧如月思忖片刻,大胆揣测:“也就是说,先帝处置了冯叶两家,是因为那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了?”
因为他们蛊惑君心许下了天大的美好愿望,最后却研制出了这么可怕的药,险些害得先帝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还害得先帝失去了他最看好要接替帝位的二皇子,这无异于弑君。
先帝有气在心中,但又碍于这事情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苦于发作不能,便寻了个契机,彻底拔除了这两家人。
宇文赫面带微笑,没反驳,反而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先帝虽说是一国之君,但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
是人就会有贪嗔痴,还有爱别离,求不得。
萧如月点点头表示认同,人嘛,哪儿有谁一生都能准确做出判断与选择的,越是位高权重越是容易被其他东西所左右。
先帝自然也不例外。
他手掌了荣华富贵与国之至尊之位,他自然想永久享有这份荣耀与权力,不想让给任何人,因为人越是拥有就越是执迷,得到不易,放下更难。
说到底不过是人性所致。
可同时他又是一国之君,他不希望国中百姓不希望天下人知道他因为自己贪恋权位才害了自己的儿子的丑陋一面,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这段不可告人的秘辛。
只有让知情者永久闭嘴,才能断了旁人知道的可能。
而只有死人才能永久保守秘密。
所以他在事发之后就处置了冯叶两家,一是泄愤;二是为了让这件事不为人知,成为永远的秘密。
到这一刻,萧如月真真正正明白她爹当年不惜与家人离散也要假死躲藏了这么多年,因为他有可能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若是被人察觉他知道这件事,整个萧家都活不了!
“宇文赫,你说,当年这件事宇文成练会不会也是知情的?”萧如月忽然问道。
宇文赫嗯了一声,“也有可能。”
萧如月:他这反应是不是也太平静了些?
宇文赫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淡然笑道:“这件事连宇文骁那兔崽子都比我先知道,宇文成练知情又有什么稀罕的。”
这倒是。
萧如月恍然大悟。
但仔细一想,似乎有哪里不对。
等等!
皇后娘娘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双手叉腰,“宇文赫,你这是映射本宫傻么?”
“怎敢,一孕傻三年并不会在萧姐姐身上体现,尽可放心。”
宇文赫柔声笑道,比春风更温柔。
但他眼里满满的恶趣味却早已暴露了他的内心。
皇后娘娘:“……”
本宫一孕傻三年这到底是因为谁啊!
早知道当年大雪天里就该让他在雪地里多冻一个半个时辰看他能不能冻傻!
皇后娘娘越想越气,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随即哎哟了一声,某君上紧张得连忙上前扶住她,“怎么了,怎么了?”
皇后娘娘递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傲娇的扬起下巴,“没事,就是叫一声试试看。”
宇文赫顿时哭笑不得:“……”
被吃的死死的,他认了。
宇文赫一把抱住萧如月,“朕知错了,萧姐姐大人大量,不与我计较可好?”
皇后娘娘斜眼睨了他一眼:“这要看你的表现了。”
“好。”
她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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