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山岛位于东洲内海最东侧,远离中洲大6,靠近深海,岛上地势平坦,只在中央位置突起一座高山,虽然险峻,但更显幽静,灵树异草,飞流瀑布,多不胜数,半山腰之上的雾霞云烟,尤其秀美,此山此岛,也因此得名。』天『籁小』说ww w. .
秀山之下,依山建有一座城镇,亦名“秀山城”,而近千海里唯一一个圣人世家,便是雄踞在秀山城中最中央的位置。
齐府占地广阔,亭台楼阁,宫殿回廊,富贵尽显,气象威严。
秀山岛齐家,传承已有千年,其中高手辈出,底蕴深厚。八百年前,齐家先祖得上天眷顾,寻得了长生刀,从中悟出了一招“海潮”,从此威震整个内海。
此时正是午后,早上一场秋雨方歇,天气愈加转凉,但秀山城中依然繁华热闹,酒楼当铺钱庄甚至是赌场,都是人头攒动,与往常一般无二。
在内海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的苍鹫海盗之患,似乎丝毫都没有影响到这座内海名城。的确,只要秀山齐家一日不倒,区区海盗,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秀山岛海港,正有一座座大船缓缓驶入,其上各自有大旗挥舞招展,赫然正是方圆近千里的各个世家门派。
苍鹫岛少帝肆虐内海,无论究竟被不被内海各大圣人世家仙家门派放在眼中,但齐家终究是以维护内海平静为由,放出了话去,要召集附近各大势力,组成同盟,共抗苍鹫岛。所以,不管这些门派世家究竟想不想答应,圣人世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因此,这段时间,秀山岛海港格外的繁忙,6续有世家门派前来,去往齐家议事,齐家也派有管事家丁,在此等候,接待来客。
今日齐家负责迎客的是一位年岁甚高的老管事,虽然满头银,但却是满脸红润,中气十足,显然有深厚的内功修为,接人待客,极守礼数,却自有一股高门大阀的自矜自傲。
“罗英岛破浪门到。”
又有一大船缓缓驶入港口,一小厮望清了旗帜,当即大喊了一声,声音嘹亮,传遍整个海港。
齐家老管事听了,满脸淡然的从迎客厅中走出,负手侯立。
“破浪门,罗英岛的一个二流门派,其掌门高斩水堪堪突破凝碑,一手破浪刀倒也看的过去,不过门中除了他的几个得意弟子,就是大小猫三两只,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门派,倒也无需太过看重。”
老管事远远望着破浪门的海船,脑中已是回想起了关于破浪门的相关信息,心中也有了相对计较。
一切似乎如常。
可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却是忽然间响了起来,在秩序井然的港口显得很是突兀。
“快看,远处是不是有人游过来了?”
喊话的人是破浪门海船上的一名水手,他刚一开口,便即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均是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
岸边等候的老管家也不例外。
远处海面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个黑点正以不快不慢的度前来,果然正是几人在海中奋力游进,好似还因为蹬腿划手的力气过大,还在海上留下了道道白线。
从岸边港口看过去,倒是有几分滑稽。
东洲名洲,实际上是一片汪洋大海,无边无际,东洲百姓,大多善于破浪游水,这是一项人人掌握的技能,并不见谁炫耀,可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海边游到秀山来,倒是一见不大不小的奇事了。
岸上当即有人嗤笑道:“这是哪家哪派的高手到了?倒是痴迷武道,时刻注意打熬身体,也不知从哪来的,竟然游到咱们秀山来了,实在是厉害,厉害啊。”
说话的是齐家的人,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也不知道收敛,声音传出去,引起了阵阵哄笑。
老管家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很快就隐去,向那出言之人训斥道:“不得胡言,小心家法伺候。”
破浪门的众人,也没有看过几次这种奇景,听了那人的话,也有一个水手站了出来,冲着海中游水的人大声叫道:“啧啧啧,这是从哪里来的好汉啊?莫非也是受了齐家的邀请?怎么连个小舟都弄不来一条?就这还敢来秀山丢人现眼?”
话音落下,又是引来了一阵哄笑。
海船的二楼一个半开的窗户处,一个丫鬟模样的人也伸出了脑袋,嘻嘻笑道:“小姐,小姐,快看啊,竟然有人游水来参加大会耶!”
小丫头十六七岁的年纪,长相甚是甜美可爱,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动听,惹得不少人向她望了过来。
小丫头也不在意,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海中游水的几个人。
“柳儿,别胡闹了。”
小丫头说完,便有一个女声从二楼的客房中传了出来。
声音轻柔,如山涧清泉,玉石叮咚,几如仙乐般动人心神魂魄。
“这是仙子下凡吗?听声音就让人受不了了,不知道真人得长成什么样?”破浪门中人不乏好色之徒,听了那女声,浑身骨头都软了,也顾不得看热闹了,伸长了脖子往二层张望。
可隔着窗子板墙,又能看见什么?
“哼!”
立于甲板上,腰挎一把长刀的高斩水同样在看着海面,察觉到自家弟子们没出息的模样,顿时大怒,当即冷哼了一声。
威严的气势顿时横扫整个海船,伸长了脖子,寻找美女仙子的破浪门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放肆了。
“希望没有触怒了楼上的姑奶奶。”
高斩水维持着掌门人的气度威严,心中却是苦笑了一声,向二楼看了一眼,冲着那个小丫头微微颔示意。
小丫头见状,砰地一声关上了窗子。
众人们的焦点,这才再一次转移到了海面上的那几个人身上。
“咦?那几个人穿的衣服,怎么和岸上齐家人的衣服......”
又过了一小会,海中游水的人终于是游到了近前,眼尖的人顿时现了那几人身上的服饰有几分不同寻常,想都没想就叫出了声来,可话刚说到一半,就生生止住了。
因为有两个人目光阴沉的向他望了过来。
一是破浪门掌门高斩水,另一人,则是齐家迎客的老管事。两人心思各不相同,但脸色都是一样的不好看。
岸边船上,几乎所有人的嘴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之间,场面安静的有几分压抑,每一个人都不笑了,只是静静的看着海中越来越近的那几个人。
这个时候,二楼的窗户反倒是又打开了,那个小丫头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咦小姐,游过来的那几个人,好像就是齐家的人啊?奇怪啊奇怪!”
小丫头的声音本不大,可奈何场面太寂静,岸上船上的人都听了个分明,老管事的脸色顿时更加阴沉,向那二楼望了一眼,随后冷哼了一声,再次看向海面,眼神闪烁,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二十丈,十丈,五丈。
游水的那几个人游过了破浪门海船,距离岸边越来越近了,在距离海边不到一丈的时候,终于是听了下来。
“扑通!”“扑通!”“扑通!”
游水的几人一个个跃出水面,各个狼狈不堪,还带着浓重的海腥味。
几人满脸凄惨,先是茫然的打量了一眼四周,待看到那老管事时忽然眼睛一亮,竟是一齐嗷的一声大哭出来,接着跑了过去,扑到在老管事面前,有一人哭喊道:“齐松管事,大事不好啊!”
砰!
回应他的却是重重的一掌!
齐松老管事面沉如水,袖子一挥,隔空一掌劈出,正中出声之人胸口。
那人大喷一口鲜血,身子直接倒飞出去,摔倒在地,胸口凹陷下去,很是骇人,连反应都没有,直接就死了过去。
扑到在地的那几个人当即傻眼了,吓得连哭都不敢了。
岸上的齐家众人皆是心中一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心中想起了什么。
齐松,齐家资格最老的管事,平日里最看重的有两样东西,一是圣人世家的礼数,二则是圣人世家的脸面。
破浪门海船上,冷眼旁观的高斩水见了如此景象,亦是眼皮一跳。
齐松面无表情的看着身前的几个人,淡淡的道:“哪里来的贼子,敢冒充我齐家奴仆,找死吗?”
一句诛心!
跪在地上的几人身子齐齐一颤,又有一人抬头,难以置信的道:“齐松管事,您……您老人家在说什么?我们就是齐家人啊,不是冒充的啊!”
砰!
齐松又是一挥手,眨眼间竟是再次将那人一掌打死。
齐松淡淡的道:“胡言乱语。”
直到此时,辛辛苦苦一路从烂桃岛游回来的五个齐家奴仆,没累死在海中,倒是有两人死在了自家管事手中。
剩下三人互望一眼,咚咚咚开始不住的磕头,求饶道:“老管事饶命,饶命啊,我们真是齐家的家奴啊!我们几人还是您老人家亲自派指派,跟随齐雾管事前往烂桃岛的啊。”
砰!
又是一掌!
齐松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哦?原来是烂桃岛的贱民,竟然如此大胆,敢冒充我齐家家奴?真是该死!说,我齐家派往烂桃岛的管事齐雾,现在人在何处?”
剩下的两人身子又是一颤,可这下子,却是没人敢开口了。
承认还是不承认?
说还是不说?
下场,似乎都是一个死字。
齐松见状,又是一笑,接着再次一掌拍出,打死一人,对着最后一人,淡淡的道:“你说是不说?”
最后一人吓的肝胆俱裂,屎尿俱下,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哆哆嗦嗦的道:“齐,齐雾管事他被烂桃岛岛主一掌打死,连咱家的海船也被夺了,他还让咱们从,从那烂桃岛游……”
砰!
“废物。”
又是一掌,齐松将最后一人打死,随后吩咐左右道:“处理干净!迎客破浪门!”
齐家众家奴应下,默不作声的开始动作起来。
齐松眯着眼,望向了破浪门的二楼。
那里,一个素衣白袍裳,犹如天女下凡的绝代女子凭窗而望,口中喃喃自语:“烂桃岛……李愚,李愚!本以为你被楚天明斩了一刀裂魂,又上了苍鹫岛的青龙战舰,早已葬身大海了,没想到你非但没死,反而成了一方岛主?难道,要在此处相见了吗……”
没一会,绝代佳人就关上了窗户,退入了房间中。
因为被一系列突事件耽误的破浪门海船,终于是靠岸了。
高斩水率领一众门人弟子下了船,来到齐松跟前,拱手道:“破浪门应邀前来,共襄盛举,有劳齐松管事相迎了。”
齐松微微躬身,道:“高掌门严重了,一路远来,还请先用些茶水糕点,去去疲乏,稍后我便差人引你入府。”
“多谢了。”
高斩水点了点头,一行人便随着齐家奴仆入了迎客厅中去了。
齐松并未相随,只是站在原地,打量着破浪门众人,直到其全部进了迎客厅,脸上才是露出了一丝奇怪之色。
怎么破浪门众人之中不见那两个女子?
“刚才没见那两个女子,破浪门的海船中也没了声息,以我的感知,断然不会出错,可那两个女子又去了何处?”
齐松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过了一会,挥手招过来一个家奴,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便即离开了港口,赶往齐家去了。
秀山城,锦绣街。
两名女子缓步走在拥挤的人群当中。
一个素衣白裳,脸上带有薄纱,却难掩其无双姿色。奇怪的是,如此倾国倾城的美女,却没有引起任何一人的关注。
另一人绿色衣裙,十六七岁,容貌可爱娇憨,手中拿着串糖葫芦,边走边跳,向着身旁的绝美女子说道:“小姐,刚才那个老头真凶啊,随手杀人,还是他们自家的奴仆。”
绝美女子轻声道:“圣人世家,最重脸面,哪里肯承认那些人是自家的了?如此作法,倒也不足为奇。”
小丫头又说道:“我看刚才那个老头左右看个不停,好像在找咱们?他也不想想,不到凝碑的修为,怎么可能现的了小姐你的踪迹?”
绝美女子摇了摇头,道:“他看见了咱们,回去定要向齐听潮禀报,那时可就不好藏了。咱们这次行踪不宜太早暴露,柳儿你也别玩了,咱们走吧。”
小丫头点头,跟在绝美女子后面,两人没一会便消失在了人群当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