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事?”
潘金冒的峰眉扬了扬,脸上露出一丝警惕的味道。
现在是他侄子潘骄阳晋级千户的关键时刻,又出了叛军这档子事,他不得不小心提防阎断事使绊子。
“阮副指挥使的公子,身为军中百户,自恃有人翼护,前两日带了个女人回军营夜宿!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身为副指挥使的公子,公然违反军纪,实在有些欠妥!”
“若带的是个寻常良家女子倒也罢了,万一带了个萧河小妾,又或者州府琴剑仙子那等白莲教妖女,那可就是天大的祸事!”
阎断事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甚是严肃。
本来一件小事,挨几军棍也就能揭过去。被他这么一说,那可就严重了。
甚至可以直接把阮俊杰与叛军又或是白莲教妖女扯上关系。
那可是杀头掉脑袋的重罪。
阮副指挥使对这事并不知情,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再也不敢让阎断事继续说下去。
“阎断事,你说话办事,可不能信口开河,得有证据!我天天与儿子呆在一起,要真有女人,难道我会发现不了?”
“要真说女人,你断事司倒是有那么两个。”
说着,阮崇焕还刻意瞄了唐蓉两眼。
“你有意包庇儿子,自然是发现不了!来人,把那女人给我押进来!”阎断事冷笑着,一声喝令。
立刻便有两名断事司的执法兵,押着个身穿军兵服,戴着头盔的俊秀青年军兵进了营帐。
楚风冷眼打量那俊秀青年,只见眉眼弯弯,皮肤白皙,朱唇鲜艳。便是女人也很少有生得这么俊美漂亮的。这个青年军兵的身子有些瘦弱,明显比普通军兵要矮小一些。
军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哈,姓阎的,你莫不是想要扶你儿子坐上千户之位,想疯了?”
“就算如此,也不必弄个男的来诬蔑我儿吧?”
阮崇焕怒极而笑,指着阎断事的鼻子破口大骂。
“诬蔑?睁大你的昏目,仔细看清楚!”阎断事冷笑着,一挥手,两个执法军兵立刻摘了那青年的头盔。
顿时,一头飘逸秀发洒落下来。
“啊……你们干什么……”青年发出尖叫,声音柔和,很是好听。
一众围观的军兵们,都看呆了,这哪是个青年,分明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虽然比不了朱媛媛、琴剑仙子那等绝色美女,但是论姿色,与唐蓉当属一个级别。
只不过,唐蓉显得干练,透着英气。而这个女子,显得柔媚,娇滴滴的。
“怎么样?阮指挥使是不是还要亲自脱了她的衣服,验视一下,才肯承认这是个母的?”阎断事声音冰冷的喝道。
这个女人已经被阮俊杰睡过。
要是阮副指挥使脱她的衣服,验视真身,那就变成了扒灰佬。这种丑事,他就算想干,也肯定只会私下里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不是打自己的脸,丢人现眼,让人笑话吗?
阮崇焕脸色变得阴沉,一脸怒容的骂道“这个孽子,竟然干出这等事情,怪不得我没能发现,原来让她女扮男装,混进了军营。”
说着,阮崇焕对潘金冒拱手躬身道“潘大人,都是我教子无方,管束不严,才会出现这等事情。军纪严明,人人都得遵守,还请潘大人责罚!”
阮副指挥使是潘金冒的人,现在把责罚的事情抛给潘金冒。
这是以退为进,想要逃避责罚了。
阎断事只是淡漠的看着,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潘金冒乃是卫所一把手。权力尚在他之上。
现在阮崇焕让潘金冒定罚,这事,阎断事只能认了。
不过潘金冒若是维护阮崇焕,必定会失了公允、严明,让卫所的其他军兵不服。必定会削弱潘金冒的威信。
潘金冒脸色严肃,目光冷厉,威严的喝道“军中行罚之事,自有断事司职掌,我虽为指挥使,倒也不好擅专!如何罚,还是由阎断事做决断!”
“本使也相信阎断事公正严明,既不会重罚报复,也不会轻罚包庇!”
潘金冒倒是狡猾,一脚就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踢了出去。
未了,他还不忘敲打一下阮副指挥使,以显示自己的公正、威严。
“老阮呀,你对儿子就是太纵容了一些,现在叛军尚未平定,切不可大意。以后可得多加注意,严加管束你儿子、部下。”
潘金冒刚说完,下面就掌声雷动,纷纷大赞潘金冒处事公允。
这下,潘金冒赚足了人心,可是阮崇焕就有些灰头土脸,颜面大失了。而且他的儿子,让阎断事来行罚,肯定不会轻。
“潘金冒,你个王八蛋,本使仅比你低半级,给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手下。遇到一点小事情,你非但不帮忙,反倒还踩我,给你自己长脸。”
“你等着,等我儿子晋级千户,倒时候便要你好看!”阮崇焕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为潘金冒效力多年,也悄然掌握了一些潘金冒的罪证。
只等着机会成熟,他便要发难,扳倒潘金冒,然后借机上位。
到时候,更进一步,成了军中一把手,就再也无需看人脸色行事。
阎断事乐得看着潘金冒与阮焕崇产生嫌隙。
“军中百户,阮俊杰,私自带女人进入军营,并且夜宿。严重违反军纪军规,当从重从严处罚,以儆效尤。打五十军棍,罚银三千两!”
阎断事当即重判了阮俊杰,公报私仇。
他这么做,就是有意激化阮副指挥使对潘金冒的仇恨。
“姓阎的,你好狠,睡个女人竟然罚五十军棍!你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刻意重判我儿。”阮崇焕愤怒的吼道。
“你看看,你看看!大伙瞧瞧这阮副指挥使的丑陋嘴脸。儿子犯了军规,这么大的事,只罚五十军棍,他不仅不知感恩,竟然还感到不满意。”
“照他这意思,我就该判他儿子一个无罪,不受任何处罚才好!”
阎断事争锋相对,更是挑起众人对阮崇焕父子的怒火。
“阎断事,做得对,我们必定全力支持你!”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阮俊杰只挨五十军棍算是轻了,按我说,直接阉割掉阮俊杰的罪恶之源,那才好。”
一个比一个说得不堪,偏偏阎断事还大有采纳的意思。
吓得阮崇焕再不岂多说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