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赶路让苏以宁等人身心疲惫,好在城门已经近在咫尺,由于齐安王的身份,他们再一次不用搜查就进去了城门。
因为苏以宁一家这是初次来到京城,在这里也没有落脚的地方,便在齐安王府住下了。
由于进城时天色已经昏暗,几乎没什么人知道齐安王进京。
当然,有心人还是可以收到消息。
将军府的后院,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在一起吃饭。
穆老夫人一脸慈祥,“哎哟,真是老了,这即使病好了,身子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太奶,我给您捶背,这样您就不累了。”
三岁的小娃娃被奶娘抱在手中,听到穆老夫人的话后挣扎的下地,小腿扑腾的跑到了她的身后,小手握拳一下一下的捶了起来。
“太奶,这样可以吗?”
穆老夫人被重孙孙的孝心萌化了心,脸上的笑意更甚。
“我的乖乖哟,快来给太奶抱抱,这个玉镯镯拿去玩吧。”
穆老夫人将手腕上的玉镯褪下放在了小娃娃的手里,吓得他的母亲连忙起身阻止。
“奶奶,这可不行的,他还是个奶娃娃,哪里用得着这,您快收起来。”
“这是我给我重孙孙的,你别管!”
穆老夫人将玉镯塞进了小娃娃的胸口,依依不舍的将他从怀里移出。
“身子骨不行了,你们吃着,我歇着去了。”
随着穆老夫人的起身,众人都起身相送。
回到了屋子,穆老夫人招手喊来了老嬷嬷。
“你刚刚要说什么?”
老嬷嬷支支吾吾的样子看着她烦躁不已,捏了捏眉心道。
“有什么事情就说!婆婆妈妈的做甚!”
“老夫人,璟哥儿回来了,好似还带了一家人,已经住进齐安王府了。”
穆老夫人眼皮跳了跳,头像是要爆炸一般,让她不禁闷哼出声。
“让人去查一查那家人,小心些别被看到。”
老嬷嬷应声离开,穆老夫人闭上了眼睛,按揉着眉心,试图缓解炸裂般的头痛。
怎么回来了!那家人是谁?他难道还不死心吗?
齐安王府,早就接到消息的廖管事先一步的回来安排。
颠簸了一路的苏以宁等人,洗了一个热乎乎的澡,躺在熏了香的床上,终于将悬着的心落下。
自从那一晚的刺杀,他们一路上都睡不安稳,以至于刚躺到床上便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接到宋知府消息的宋家便递了帖子。
“他们倒是积极,请进来吧。”
穆弘璟去了客堂待客,来的是宋家大郎。
“尚书大人,稀客啊!”
“王爷说笑了,这次前来是接到了泉州知府的密信,不知……”
宋尚书左右看了眼,并没有看到宋秉华说的人,疑惑的看向穆弘璟。
“哦?不知他跟您说了什么?”
穆弘璟自然知道宋秉华传了什么消息,这还是他吩咐的。
要想让苏中强的身份一下展露在人前,那就必须得有个桥梁,那这桥梁的人选自然就显而易见了。
先太子的外家,有什么比他们还适合的人呢?
宋尚书闻言便有些急了,他这次来本就不是自愿的,他根本不相信他妹妹的儿子还存活在世。
要知道当年他可是亲眼看着那个孩子被放在他妹妹的身边带回来的。
“王爷,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还请您将人喊出来。不瞒您说,我根本不信宋秉华递来的消息,我只相信自己眼睛!”
“哦?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穆弘璟也是了解过他得性子,也是这般的性子让他在户部过的如鱼得水,就连皇上都挑不出他的错误。
宋尚书讪笑一声:“不瞒您说,小妹生产时我在,她的那份喜悦没办法跟他人分享,但我知道那孩子的左屁股上是有块月牙般的胎记的。”
穆弘璟眼睛一亮,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的证明。
虽然他知道苏中强长得很像先太子妃,但他也没有见过太子妃,只是见过画像而已,又因为那块玉镯,他才相信苏中强就是先太子遗孤,但也怕有个万一不是。
“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当年我还亲手抱过。”
宋尚书面色镇定不似有假,穆弘璟便让人将苏中强请了来。
宋尚书看着那个走进来的青年,那眉眼简直就是复刻了小妹的,就连那脸盘子都是。
他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只是理智一再的提醒着他,也许只是长得像而已。
“王爷,这位是?”
今日宋尚书要来的消息并没有跟他透露,苏中强只觉得眼前的人面善,好似在哪见过一般。
直到他知晓了对方的身份才了然,难怪眼熟,原来是他的舅舅。
苏中强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个舅舅,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宋尚书一句话打破了这较为温馨的画面。
“你把裤子脱了我看看,你左屁股上还不是有个月牙胎记。”
苏中强茫然无措的愣在原地,转头对上了穆弘璟憋笑的神情,才悠悠的反应过来。
“那个,我左屁股上是有一块月牙胎记,这个我可以保证,脱裤子就不必了吧?”
宋尚书哪里听他的,直接上手扒拉着苏中强的衣衫。
“你说的能信吗?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虽然他已经八成肯定这就是小妹的孩子,但本能的还是想要确定一下胎记的存在!
“不是!在这脱吗?诶!”
苏中强到底抵不过宋尚书的迫切,腰带掉落,裤子被扒了一半,左屁股上的胎记展露出来。
宋尚书还怕这是造假,手指沾着口水在胎记上搓了搓。
听到消息急忙赶来的苏以宁正巧撞见这一幕,她尴尬的愣在原地,穆弘璟发现她后上前挡在了她的面前。
“宋尚书实在确定你爹的身份,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进来了。”
苏以宁尴尬的转身走了出去,“谁知道会是这样的场面啊!那个宋尚书这么…这么不拘小节的吗?”
穆弘璟笑道:“他做事一向认真,要不是这股认真的性子,早在当年清除太子余党时就被除去了,哪还能安稳坐在尚书的位置上。”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嚎啕大哭,宋尚书沙哑的声音传来。
“小妹啊!你的孩子还在啊,你怎么就舍得这样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