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小摊小贩都开始出来摆摊,热闹非凡。
“你们要吃糖葫芦吗?”
苏以宁看见糖葫芦眼睛都亮了起来,都好久没有吃过了,她欣喜的转头看向他们,只见阳哥儿连连点头,可是一旁的葵姐儿撅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苏以宁俯身用手指点了点她嘟起的小嘴,问道:“怎么不开心了,看看这小嘴,都能挂个油壶了!”
葵姐儿成功被苏以宁逗笑,好似想到她现在还在生气,跺了跺脚将笑意憋下。
“大姐!为什么阳哥儿说那三人不行你就听,我说的你却不同意!”
“原来是在为这个事情生闷气呐!”
苏以宁招手唤来了卖糖葫芦的小贩,买了三只糖葫芦,递了一个给葵姐儿,转头看向阳哥儿说道:“要不阳哥儿你说说,那三人为什么不行。”
“妹妹,那三个女子是长得很好看,但她们并不适合我们家,在你指了那五人时,那三人偷偷抬头打量了我们,心思不小呢。而且我看见她们不仅留了指甲,好似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就算跟着我们回去了,估计也吃不了村里的苦的。”
苏以宁摸了摸阳哥儿的头顶,一脸的欣慰,她当时也细细的打量了他们,那三个人估计也知道她们长得秀丽,那心思全写在脸上了,就是奔着有钱人的后宅去的。
“哼!女子爱美有什么错!”
葵姐儿嘴上还是不肯认输,但心里早就已经不气了,她一蹦一跳的去到卖首饰的小摊贩前,仔细的挑了起来。
苏以宁不由的叹气,葵姐儿心思单纯跟阳哥儿那真是天壤之别,小小年纪的阳哥儿自从读了书都变得老成了许多,他能观察的这么仔细也是不容易。
“大姐,你看这个好看吗?”
葵姐儿晃了手腕上的链子,稚气的脸上洋溢的明媚的笑容,苏以宁心想,要是葵姐儿能一直保持这样的纯真也是不错的。
忽然,人群骚动,远处扬起了阵阵尘土,苏以宁赶忙将龙凤胎护在怀中向着街边避让。
回头望去,一人一马疾驰而去,黑色的千里马上是穿着一身红色华丽锦袍的宋勉,高扬着马鞭一路疾驰,丝毫不顾及四周的民众是否能够安然散去。
苏以宁顺着他的身影看去,忽然瞳孔一缩,一个小女孩僵直在街道中间,眸子里逐渐放大的一人一马,街边想要冲上前的母亲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二丫!”
苏以宁心想着不要多管闲事,可是她的身体还是本能的冲了出去,手中的糖葫芦掉落在地,一声嘶鸣响彻天际。
苏以宁险险的抱住二丫滚至一边,因为巨大的惯性以至于她的后背撞在了街边的台阶上,她不自觉的闷哼一声,咽下口中的一丝腥甜,柔声询问怀中的小女孩。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疼?”
小女孩的母亲踉跄的冲到他们的面前,一把抱起小女孩,惊慌庆幸欣喜,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狠狠的向着苏以宁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额前已经鲜红一片。
“谢谢!谢谢你,谢谢...”
她只是一遍遍的重复着感谢,手中依旧紧紧的抱着被吓傻了的小女孩,苏以宁牵起了小女孩的手腕上狠狠的一掐,在小女孩母亲惊诧的神情下,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这样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阳哥儿和葵姐儿也吓坏了,他们匆匆跑到苏以宁身前,搀扶着苏以宁的手臂,紧张的询问。
“大姐,你没事吧!”
苏以宁摇了摇头,强撑着站了起来,但她后背的疼痛还是让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抬眼看向依旧坐在马上的宋勉勃然大怒。
“你怎么回事?这里是你能骑马的地方吗?你给我下来!”
苏以宁大声的说话,后背都被牵扯的刺痛,这让她更是气不过,恶狠狠的盯着他。
宋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将腰间的荷包扯了下来,丢在那对母女的身前,不屑道。
“拿着吧,够买你们的命了!”
“宋勉!你在说什么?”
苏以宁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宋勉,怎么感觉他不太对劲?
宋勉没有理会她的咆哮,夹了一下马腹准备扬长而去,苏以宁真是气疯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想走?姑奶奶我同意了吗?”
苏以宁袖间的银针飞出,只见黑马嘶鸣一声后倒地,马背上的宋勉也被甩了下来,翻滚一圈后站了起来,眼神阴沉的盯着她。
“你想做什么?”
“那要看你想做什么?”
苏以宁直觉今天的宋勉很不对劲,警惕的盯着他,却见他冷哼一声回头走了。
走了?
苏以宁懵了,她以为宋勉会大打出手,但他居然这样走了,看着宋勉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
宋知府可是他们一条船上的人,看来她得去一趟府衙了。
苏以宁看向还在跪着的妇人,走过去将荷包捡了起来。
“你们起来吧,这个既然是他给的,你们就拿着赶紧回家吧,晚上注意一下小姑娘会不会发热,记得及时找大夫。”
“谢谢!”
妇人颤抖的接过荷包,直到苏以宁三人离开,她才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安抚着身边依旧还在哭泣的女孩。
“大姐,那人是不是娇娇的大哥?”
苏以宁哎哟一声,抚开阳哥儿微皱的眉头,拍了拍他的头。
“你还记得宋娇呐,等会儿我们就去府衙问一下怎么回事。”
“嗯。”
阳哥儿怎么可能忘记,那是他第一次被人贩子拐走,就是因为那个笨丫头轻信人贩子的话。
此时的府衙后院,宋知府正在大发雷霆,他愤怒的指着前面跪倒一片的仆妇小厮。
“卖了!都给发卖了!我看他们谁要给那逆子遮掩!”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有护卫上前拖拽地上大喊着饶命的下人,终于有个仆妇在被护卫拉起来后坚持不住道。
“大人!我说!”
宋知府狠厉的看向那个妇人,下巴微抬,护卫见状便松开了她,不理会其他人的求饶,走到那个仆妇面前,厉声道:“说!”
“大人,老奴也是没办法啊,都是宋奶娘指使我的啊,我...”
“放屁!谁指使你了,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别乱泼脏水!”
仆妇的话被打断,她瑟瑟发抖的紧贴在地上,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再抬头时,眼中充斥着赴死的决绝。
“是!是我做的,老奴一时糊涂,是我将藏红花偷偷放在了夫人的膳食里,都是我做的!我认罪,只求大人饶我一家老小的性命,他们都是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