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勉斜靠在椅子上,翘着的二郎腿露出了金丝革面的靴子,腰间的玉佩被他随意的捏在手中把玩,一双狐狸眼四处打量着屋子。
听到老爹的斥责,宋勉鼻子轻哼一声,稍微坐起来了一些,但怎么看都还是有些懒散。
“哥哥,你尝尝这个黑乎乎的糖果,苦苦的又甜甜的。”
小女孩宋娇献宝似的拿着一颗巧克力跑到宋勉的跟前,也许是因为宋勉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眼中闪烁着浓烈的兴趣。
廖管事那次送来的种子中,居然还有可可豆,虽然苏以宁没有种活,但也不妨碍她从系统中买来容易存活的可可树呀。
但一棵树上就那么一些可可豆,苏以宁便没有将巧克力纳为产业,只留了一些自家当零嘴吃。
“这是巧克力,原本是很苦的,我在里面加了一些糖,这样吃起来还不错,要是你们喜欢可以带些回去。”
宋知府不爱这些,他还是比较好奇冬小麦的事情,但因为这件事情一直都是苏中强在做,苏以宁具体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终于在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后,苏中强匆忙的赶了回来,他已经收到了宁姐儿给他的传话,过来时特意将记录冬小麦成长过程的小册子带了过来。
冬小麦算是他们这里的一次突破吧,虽然村子里好些人都不看好,但看到人家是用自家的田地做实验,他们也没什么话好说。
更何况好些人都在人家的作坊里面做工呢,为了那一日五十文的工钱,人家爱怎么折腾自家的地,他们又能说什么不是?
宋知府看到匆忙赶回来的苏中强有一瞬间的愣神,他总觉得他有些面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一次冒昧上门叨扰,主要是要感谢上次元宵花灯夜救了我家小女,其次是看到了村子里那片绿油油的冬小麦,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奥,本官是泉州知府宋秉华,这是内子和儿子还有小女。”
冬小麦事关民生,宋知府还是亮明了身份,苏中强早就收到了苏以宁的暗示,即使已经知晓此人是知府大人,这个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慌张。
“草民见过知府大人。”
苏中强屈膝正准备跪下,宋知府伸手将他扶住。
“无需多礼,这次前来本就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前来道谢的,只是冬小麦如果能成,那是关乎我泉州的民生大计,我才将身份说出好让你也放心。”
苏中强将人请上主座,赵氏端来了茶水后,苏以宁也借口离开,种田这事她不懂,坐在这里也帮不了忙,还不如去做些好吃的,留人一顿午饭来的实在。
男人在聊着民生之事,知府夫人便被请到了庭院,庭院里叶氏正挺着肚子在来回踱步,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当初怀阳哥儿他们时都大的这么厉害。
知府夫人看到叶氏隆起的肚子眼中满是羡慕,原本牵着宋娇的手都不自觉的紧了紧,身后的仆妇自然察觉出了她的异样,轻轻的咳了一声。
知府夫人回神脸上的笑意变的真诚起来,“苏夫人真是好福气,这一胎看上去一定又是男孩儿。”
“男孩不男孩我倒是不在意,只希望能顺顺利利的就行。”
叶氏说的是真心话,却没有发现知府夫人脸上的笑意凝结了一下,苏以宁察觉后一脸忧心的说道。
“宋夫人可能不知道,我娘这胎是双胎,这也才是五个多月的肚子就已经大的跟七八个月一般,我们心里都是担心的很呢。”
知府夫人倒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再次看向叶氏的肚子也不自觉的面带忧心道。
“那真是有些太大了,还是要小心的好。”
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当初她不也是这样,还以为能生个儿子出来呢,谁承想...
知府夫人看了眼被双人秋千椅吸引了的宋娇,眼中的宠溺还是不自觉的取代了惋惜。
苏以宁也看到了她惋惜的神情,下意识的说道。
“宋夫人这么年轻,以后肯定还会有的,当初我二伯母落水伤了身子,以为一生都不会有孩子了,这不年前也怀上了。”
宋夫人听后眼中闪烁着希望看向她,“是用了什么法子?不瞒你们说,我生了娇娇后肚子便一直都没动静,我...”
宋夫人身后的仆妇终于忍不住的再次咳了一声,宋夫人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停下了话头。
“夫人也是太心急了,康大夫不是说了好好养着,总能有的嘛。”
苏以宁知道这个时代的后宅阴私事情不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不想去管,但到底还是有些看不上这个仆妇,脸色微沉。
“宋夫人不知愿不愿意给我看看,我也会一些医术,指不定我能看出不是?”
苏以宁说完这话明显察觉一道视线恶狠狠的看向她,她回头看去却发现那道视线的主人是宋勉。
见他眼里的不耐达到了顶峰,苏以宁眉头紧皱,她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宋夫人眼中对孩子的宠溺和爱是真的,不像是演出来了的,她硬着头皮给宋夫人把了脉,系统上也显示宋夫人身体没有问题。
她看到这个结果眉头也不自觉的紧紧蹙起,身体没有问题,那出问题的一定就是身边的人,这就是她没有办法帮到了。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宋夫人身子很好,恕我才疏学浅没能看出来问题。”
宋夫人听到和其他大夫一样的回答,那腾起来的一丝希望的火苗再次被浇灭。
“无事,反正娇娇还小。”
苏以宁余光看到了宋勉离开,也借口去厨房离开了庭院。
刚出庭院的门,就被等在门口的宋勉拦住了去路,他下巴微扬,凝眉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眼中满是危险。
“小丫头,你懂的挺多啊,但这事可不是你能管的。”
明明一个个也都才十八九岁的少年,怎么全爱叫她小丫头,她看起来就真的很好欺负吗?
苏以宁推开了他挡住了门的身子,同样微扬起下巴,拨了拨额前的碎发,以同样妖冶的笑脸回道。
“闲事我自然不愿去管,但奉劝一句孩子总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