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上苏以宁也是心不在焉的出神,她心中隐隐有个感觉,这件事情应该是他爹有关。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有些难过,她很喜欢这里的生活,但刚刚马车里的那个人明显是个有身份的人,她不想离开这里,可是在这权势如天的地方,她有的选择吗?她不知道。
她看着正在赶车的爹的背影,如果有一天他爹找到了真正的亲人,他又会怎么做?
这一个个的问题盘旋在她的脑子里,让她根本没办法想其他的事情。
牛车缓慢的停下,舅舅家的砖窑不大,还没进去里面就已经感受到了四周散发出来的热气。
苏以宁跟在他爹的身后走了进去,里头正在烧砖的二舅舅只穿了一件汗衫,露出的额头脖颈上都流淌着汗珠,背后也湿了一片。
“二哥,我带宁姐儿来看一下陶罐,大哥呢?”
正在忙碌的二舅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是自家的妹夫瞬间扬起了笑脸,指了指隔壁。
“你大哥在那边,你们自己过去吧。”
苏中强听后点点头,便带着苏以宁去了隔壁。
隔壁也是砖窑,只是因为现在活少基本没开,此时里面的温度比刚才的房间还要热上一点。
此时叶永福的身边横七竖八的摆放了许多的陶罐,看上去应该都是失败品,但叶永福却乐此不疲。
“大哥,宁姐儿来了。”
一直注视着温度的叶永福回头看了过来,摆摆手说道。
“你们等一下啊,这马上就要好了,先让我看看有没有烧成。”
就这样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直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叶永福将烧制的陶罐放进了下一道工序后,才有时间过来搭理他们。
“等久了吧,热不热,这里不需要看着了,我们去外面说?”
“好。”
此时的苏以宁已经热的不行了,率先走了出去。
等叶永福批了一件衣服出来后,才将图纸拿了出来。
“舅舅你看看,这个样子的陶罐你会做吗?”
叶永福接过图纸一看才知道,苏以宁不仅要的是陶瓷罐,上面居然还要画花样,这他哪里会哦。
“宁丫头,舅舅给你烧罐可以,但这花样我可是花不来的。”
罐子上的花纹是苏以宁想的标识,有着后世元素的样式,模仿起来有些难度,更在底部印了苏氏火锅的字样。
苏以宁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总不能自己上手来画吧,她画画也不行的。
叶永福见他们有些为难的样子,不由的想到了一个人,他本来也打算今日要是烧不出陶罐就去找那个人来帮忙,但这些手艺活本就不会外传,所以他还想着自己先试一试,现在知道了还要画花样,那他也就没办法了。
“这样吧,我带你们前去找个人,他是这一带烧陶的一把好手,但因为年纪大了没有精力,又没有接班人,他都已经打算不干了,要是能请他帮忙那就肯定没问题了。”
苏以宁一听还有转机,心情也好了起来,她今日不管用什么法子她都要给那人拿下。
叶永福进窑穿好了衣裳,让叶永仁看着一些,便坐上了牛车去了隔壁山头的村子。
...
别院里,廖管事匆匆来到大堂,满眼笑意的上前拥抱了正等的火烧屁股的男人。
“顾老兄,这么多年没见,别来无恙呀。”
顾鼎一把将廖管事推开,还嫌弃的掸了掸衣袍,一脸嫌弃的样子。
“我都等你多长时间了,齐安王呢?我一听到你们的消息就想过来的,但被绊住了。
你们这些年做什么要隐藏了踪迹,你不知道朝堂上都乱成一片了。”
廖管事听到朝堂两字,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早该乱了,现在才乱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不说这些,你这次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我找了宋知府,让他给我想办法调过来的。”
顾鼎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廖管事看的直翻白眼。
“你爹舍得你过来啊。”
“他啊,现在可没精力管我了。”
“怎么回事?”
顾鼎的脸色沉了下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齐南国不安分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吧,你可能不知道塔尔国也不甘势落了,最近南北边境都不太平,朝堂上主和和主战的都朝臣一片了。
我爹那性子你也知道,当初他就反对与齐南国握手言和,这次他更加有理由了,现在他没空理我。”
廖管事的脸上也没了笑意,要是塔尔国再来插上一脚,那他们就真的是腹背受敌了,少主的腿到现在还没有知觉,他是不是应该再去找一下苏姑娘帮忙。
他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不由的自嘲一声,他现在真是没用了,都开始依赖起一个女子了。
“走,我带你去见少主,等你见了少主你就知道这些年为什么躲起来了。”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小路上,顾鼎脑袋一闪而过的画面,让他想起了那对父女。
“诶,当年的事情你们有没有继续再查啊,我刚刚过来时看到了一对父女,真的长得很像...”
顾鼎的话点到而止,他知道廖管事一定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只见廖管事摇摇头,眼底有着明显的猜疑。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他们的身份确实有异,并不是这个村子的,说是在乱葬岗捡到的,但派人找到的线索断了。”
“啧,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真的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那个小姑娘的眼神也是,我还以为我见到姨...”
顾鼎啧啧两声,将剩余的话咽回了肚子,回忆刚刚看到苏以宁时的那个眼神。
...
“到了,就是这了。”
翻过了一个小山头,就在苏以宁觉得屁股都要被颠坏的时候,牛车终于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破烂不堪的茅草屋,苏以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屋子看上去应该已经没人住了吧。
“舅舅,我们没来错吧,这看上去已经好久没人住了呀。”
叶永福也有些无措的挠了挠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没错啊,就是这里呀。”
叶永福上去敲门,但那木门好像纸做的一般,他还没用力呢,门就应声倒地,这让他举着的手一时不知所措的顿住了。
“你们谁啊?找孙老头吗?他在瓷窑住了好些日子了,都没见他出来,还不知道活没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