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阳哥儿兴奋的脸上,就连吃晚饭时也是一改往日的安静。
“好了,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叶氏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叽叽喳喳的嘴巴,这一路已经是这样讲了一路,谁知道回来了还没有停歇的架势。
苏以阳哪里愿意,他以前可是羡慕死了能读书的苏以良,可是当时家中的条件根本不可能将他也送去读书,他便也歇了心思,努力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姐姐,你不知道清哥哥有多厉害,以前我觉得良哥哥年纪轻轻就可以考到童生已经很厉害了,你猜怎么着,清哥哥八岁就考了童生了,只是有些可惜,清哥哥要接手家里的砖窑,不过还好他又打算继续读书了。”
苏以宁一听便好奇的看向了她娘,“娘,这咋回事?”
叶广清接手家里的砖窑并不奇怪,因为他是长子长孙,这个时代的文化就是这样,不管家中的事务都要由长子来继承,其实这是苏以宁不理解的,但也表示接受。
但这怎么好好的又要继续读书了,虽然她知道叶广清一直都在叶家族学里面学习,但自从砖窑开了以后,他不是已经不读了吗?
叶氏闻言叹了一口气,要知道今天下午因为这件事情可是大闹了一场呀。
这事还要从叶大嫂回到家的时候说起,原本回到家的叶大嫂打算好好的问一下叶广清是怎么回事,可是回到家的时候,他居然不在家,以为是去了窑厂。
她马不停蹄的赶到窑厂也没找到人,谁知在族学里面找到了人,其实对于叶广清要读书家里人是不反对的,但问起是为什么时,叶广清只是重复着他不想接手家里的砖窑,他想去走科举之路。
这个时候的科举之路可是很难的,不仅要学识渊博更要有人脉,有背景。
有些人即使学识再广也进不了金銮殿,入不了仕途,最后蹉跎了一生成了人人口中的百无一用是书生。
叶大嫂知道后便大发雷霆:“科举路是这么好走的吗?我知道族学的夫子常常夸你,但你别忘了你是长子,这个家就该由你来继承,由你来挑起的!”
叶广清却不理解,他第一次大声的对叶大嫂吼了。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谦哥儿不行吗?就算他还小,那就让嵩哥儿来啊,他也就比我小了两岁,他总能行吧。”
叶广谦是叶大嫂的第二个儿子,现在也才九岁,叶广嵩则是叶二嫂的大儿子九岁,还有一对双胞胎,叶广晖和叶广积,都是六岁。
叶大嫂见他这样,第一次下了狠手,抄起一旁的扫帚就打了上去。
叶广清也像是吃了犟药一般,就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挨着揍。
屋里听到动静的叶老婆子躺不住下了地,颤巍巍扶着门框挥手。
“行了!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打孩子做什么?”
叶大嫂见下了床的婆婆,也是吓得三魂掉了七魄,扔了扫帚去扶。
“哎哟,娘你下床做什么,你要吓死我们哦。”
自从苏以宁的治疗后,苏老婆子便日渐恢复,掉下去的肉也快速的长了回来,村里人见状都觉得是叶氏回来了娘,叶老婆子见到了小女儿一开心身体就好了,就连一直给她看病的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老婆子被搀扶着躺回了床上,就刚刚下床那一会儿,她就已经有些疲惫了。
“我做什么,我还要问你做什么呢,打孩子作甚,他要愿意走科举那就去走嘛,家里这么多人呢,哪还能没有一个能接手砖窑的。”
苏老婆子的话让原本死犟着不愿吭声的叶广清哭了起来:“奶奶!”
他趴在叶老婆子的身上哭的越发用力,最后看他一抽一抽的就怕他撅了过去。
叶老婆子拍着他的后背,轻声的安慰着:“行了,都十五六岁的大人了,怎么还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你要想读书就去读吧,奶奶可没有那么封建的思想,家里的砖窑谁有能力那就谁来接手,只是奶奶就一句话,别太累着自己了,累了就回来。”
叶大嫂见自己的婆婆都这样说了,她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点头同意,她想着等清哥儿碰了壁了,也就知道回头了。
苏以宁也是惊讶她姥姥的开明,更疑惑表哥的转变,她根本想不到叶广清的转变是因为那日廖管事送来的一千两银子。
一家人都在听着阳哥儿的吹嘘,说什么要像清哥哥一样走仕途,又说什么会给娘亲挣个诰命回来,只有苏以葵默默无声的吃着饭。
原本还在笑着说阳哥儿吹牛的苏以宁看到了一旁不说话的苏以葵,只见她一粒一粒的扒拉着米饭,明显是有心事的样子。
虽然葵姐儿一直都是文文静静的,几乎都不怎么表达自己的意见,但此时的她眼中没有了以前的光亮,这让苏以宁有些担心。
吃过饭后,苏以宁便将葵姐儿叫去了自己的房间,她温柔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葵姐儿来,坐这里。”
苏以葵听话的走了过去坐下,她不知道大姐为什么叫她,大姐可是最不喜欢其他人进她的房间的。
“葵姐儿今日是有什么心事吗?要不给大姐说说,我们来一个姐妹谈心如何?”
苏以宁拿出一块糖塞进了她的嘴巴,期待着看着她,苏以葵被大姐那亮晶晶的眼睛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想着大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漂亮了。
她嘟嘟嘴糯糯的说道:“哥哥马上要去读书了,大姐会做吃食还能挣钱,爹爹的腿好了又能打猎了,娘也可以绣花做衣裳了,可是葵姐儿什么都不会,葵姐儿太没用了。”
她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让苏以宁这个后世穿来的人都有些动容了,要知道她放在后世也就是刚上幼儿园的年纪,可却会因为自己什么都不会而难过。
苏以宁的心软成了一滩水,声音也变得更加宠溺起来:“那葵姐儿有什么想做的吗?”
苏以葵头一歪,仔细的思考起来,过了良久才摇了摇头,更加失落起来。
“葵姐儿不知道,葵姐儿喜欢娘亲绣花,娘亲绣的花就好像真的一样,好多好多的颜色在衣服上,可好看了。”